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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满心憋屈地退出大殿。
他前脚刚走,赵佶那压抑不住的怒火,便再次喷发。
“方腊匹夫!安敢如此欺朕!”
“砰!”
又是一只汝窑青瓷,在地面上化为齑粉。
蔡京眼观鼻,鼻观心,躬身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他知道,此刻的官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错。
良久,赵佶才喘着粗气,瘫坐回龙椅。
“蔡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方腊不肯出兵,难道要我大宋独自面对梁山锋芒?”
“朕……不甘心啊!”
蔡京这才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官家,方腊此举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让我们与梁山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成全他?”
赵佶一愣:“成全他?此话怎讲?”
蔡京阴恻恻一笑,缓缓道:“官家,我们可以等。”
“等?”赵佶眉头紧锁。
“对,等!”蔡京加重了语气,“等武植和辽人继续打。”
“武植此番虽胜,但幽云之地乃辽人根基所在,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
“我们就让武植在前面顶着,让他去消耗辽人的国力,也让辽人去消耗梁山的兵马。”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精疲力竭之时……”
“……我朝再出动雷霆之师,一举收复燕云,荡平梁山。”
“届时,官家便是收复故土的千古一帝。”
“方腊那点小心思,在官家的雄才大略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这番话,如同一剂猛药,瞬间注入赵佶的心田。
他眼中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亢奋。
“好!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依蔡爱卿所言。”
“朕倒要看看,他武植和那辽人,能斗到几时。”
……
涿州。
城头的“武”字大旗,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距离辽人退兵已经过去数日。
城中的欢庆气氛渐渐平息。
武植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深知打下一座城容易,守住并真正掌控它,却难上加难。
数万降兵的整编、安抚、甄别,是一项浩大而繁琐的工程。
这些州县被辽人占据多年,民心、吏治,百废待兴,千头万绪都需要他来处理。
大厅之内,梁山一众将领齐聚一堂。
神机军师朱武首先打破了沉默。
他对着主位上的武植一拱手,沉声问道:
“哥哥,如今涿州局势已稳,厉天闰也已退兵。”
“我等下一步,该当如何?”
“是趁势挥师北上,直取幽州,收复燕云失地?”
“还是调转枪头,回师南下,一举荡平睦州方腊?”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了武植身上。
这是一个决定梁山未来走向的重大抉择。
北上伐辽,名正言顺,但辽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然是一场硬仗。
南下征腊,是平内乱,可以迅速整合南方地盘,但却容易陷入与朝廷、方腊的三方混战。
武植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飞骑将军萧烈身上。
“萧将军,你镇守边关多年,对辽人与朝廷的了解,远胜于我等。”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抉择?”
萧烈闻言,缓缓站起身。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沉吟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寨主,末将愚见,当北上伐辽!”
“哦?”武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其一,在于大义。”
“燕云十六州,乃我汉家故土,沦陷百年,收复失地,是天下所有汉人的夙愿。”
“我等高举义旗北伐,占据道义制高点,天下英雄豪杰,必将闻风景从。”
“反之,若此时南下攻打方腊,性质就变了。”
“那便成了彼此抢地盘,是争权夺利。”
“如此一来,我等便会尽失人心。”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锐利。
“其二,在于朝廷。”
“那官家不顾脸面,遣使去请方腊出兵,为何?正是因为我等在抗击辽寇,他若此时从背后捅刀子,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唾骂千年。”
“可如果我们掉头去打方腊,就等于给了他最好的借口。”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打着‘平定内乱’的旗号,坐收渔翁之利。”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辽人。”
“兀颜光虽败,但辽国主力尚存,其恨未消。”
“一旦我大军南下与方腊鏖战,后方空虚。”
“辽人铁骑必定会卷土重来,疯狂反扑。”
“届时,我等新得的涿州、霸州等地,将顷刻间化为乌有,我等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萧烈一席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心头剧震,冷汗涔涔。
武植点了点头道:
“萧将军一言,如拨云见日,点醒梦中人。”
“传我将令!”
武植猛然站起身道:
“大军休整十日,整顿兵马,兵锋所向——幽州!”
“喏!”
堂内众将,齐声应喝。
军令已下,但武植的心中,尚有一事未了。
他挥手让众人散去,独自一人,朝着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行去。
……
月色如水,洒在幽静的庭院里。
萧赤伶一袭白衣,正静静站在廊下,仰望着北方的夜空,神色复杂。
她似乎早已预感到了什么。
当武植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她并未回头,只是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轻声问道:
“武大哥是不是快要发兵攻打幽州了?”
武植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而略带颤抖的背影,心中一软。
他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是。”
“此战,势在必行。”
他将萧烈的那番分析,用更温和的语气,简略说了一遍。
“我若不北上,辽人必会南下。”
“我若南下打了方腊,朝廷和辽人便会南北夹击。”
“梁山,已无退路。”
“所以,我只能选择主动出击,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萧赤伶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挣扎与痛苦。
“我明白你的道理……”
“可幽州城内,有我的族人,我的亲人……”
任何言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武植没有再说话。
他猛地上前一步,伸出臂膀,一把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
“唔……”
萧赤伶发出一声轻呼,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但武植的怀抱,如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下一刻,武植低下头,准确地攫住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一个带着不容抗拒的吻,印了上去。
他要用这个吻,抚平她心中的忧愁。
萧赤伶的挣扎渐渐停止。
她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吻中的复杂情愫。
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笨拙地回应起来。
一吻结束。
萧赤伶早已俏脸泛红,媚眼如丝,呼吸急促。
她靠在武植的怀里,浑身发软,眼神迷离,如同一朵等待采撷的娇艳花朵。
武植看着怀中娇艳欲滴的美人,喉头微微滚动。
他不再客气。
拦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流星走向卧房。
今夜,他要用最原始的方式,将这个女人彻底烙上自己的印记。
烛影摇曳,罗衫轻解。
一室旖旎,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