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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老大爷七十古来稀，颤颤巍巍把狗喊回去，虞温报上4041的编号，老头往东南边的角落里一指，两人一下没了影。
“国勋旺利彩盒厂，就是这里了！”
进了门，虞温就被刺耳的纸张切割声响震到头疼，小厂的隔音完全不行，也没有太多车间，这些工人全部挤在大厅各司其职，一条流水线运转得飞快。
虞温找了个坐在门边的工友，想问问老板在哪，谁知道那工友说他就是老板本人，这几天在赶工期，招不到临时工，只能自己上。
戴国勋四十出头，虽然是自己当老板，但以前饱经过的风霜现在全写在脸上。
“你们找我有啥事？”
脱下编织手套，戴国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他有隐疾，坐久了尾椎疼得不行。
“我们是想跟您打听一下胡慧娟的事情，她的尸体昨天夜里被邮寄到市区的镜湖别墅......”
樊尚话还没完，戴国勋的手套就落在地上。
“什么，慧娟死了，这是咋了嘛，好好的人咋忽然死了？”
戴国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工厂里的人各个伸长脖子看向这边，手上的伙计都停了。
“我们去外头说吧！”
虞温察觉到他的窘迫，把人领外头问。
出了工厂的门，里头的机器声又吵上了，戴国勋追问虞温胡慧娟的死因，当樊尚把死状形容给他后，戴国勋只是落寞的坐在园区花圃上抽烟。
“我和慧娟是在一个老乡的结婚宴上认识的，她人蛮老实，我离过婚，还带这个孩子，她长得这么漂亮还愿意跟我，确实是委屈了她。”
从戴国勋的言词中能知道的是，胡慧娟是在整容后结实的他，而且显然死者并没有透露自己面部动过的事实。
“你们感情好么？”
虞温皱着眉，继续询问。
“还行，她性子软，啥事都听我的，也不乱花钱，农村孩子，小时候家里条件艰苦，知道节俭，对我孩子也挺好，我们本来打算今年见父母的。”
戴国勋搓着手，有些难为情。
“她整过容这事儿你知道么？”
虞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两张胡慧娟的整容前后对比图，拿给戴国勋一看，对方大惊失色。
“小伙，你莫逗我，这是两个人，漂亮的是慧娟，这个是她厂里的工友吧！”
再看到胡慧娟最开始的容貌时，戴国勋一脸不敢相信，带着浓浓的嫌弃，他连照片都不愿意接。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总喜欢好看的外表，但却忽略了好看的皮囊也可能是伪造的。
“胡慧娟做过全身整容手术，你没发现么？”
虞温认为一个人只要是做过手术，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整容也一样，即便疤痕被隐藏起来了，可只要是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一定会察觉。
“这......那好歹她现在的模样是漂亮的，我喜欢她漂亮。”
戴国勋倒也老实，爱美之心人皆有，其实也不能算有色眼镜。
“你倒是坦诚，她平时花你钱没？”
樊尚也跟着坐在花圃的水泥台上，抽着烟道。
“我给她办了一个卡，每个月往里投打一万块钱，偶尔出门的时候她会跟我要个贵一点的礼物，都在我能力之内，我都卖给她了！”
戴国勋把卡号报给樊尚，这时夏夜他们也结束了对工友的盘问赶过来了，号码被记录在猫仔的笔记中。
可等戴国勋正要把卡片放回包里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一张储蓄卡不见了，里头存着手上这批货的货款，有五十万。
猫仔随后电话同事去查，发现是被胡慧娟刷进了美容院，就在她死之前，就已经在顾帅名下的美容医院里预约了一台全身修容美体手术，价格是二十万。
现在戴国勋的卡里只剩下十五万，另外的一半被胡慧娟购入了一款奢侈品包，由于手术并未实施，警察介入后，将这二十万的手术费追回来百分之九十八，剩下的几千块是违约费用，等案子结束以后，这笔款项会全数归还给戴国勋。
“混蛋，居然动我的货款，我真是看走眼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前对胡慧娟的留恋一下散尽，有的只是怨恨和不甘。
“漂亮的脸蛋是需要维持的，原装的还需要保养呢，更别说是后天改造的。”
樊尚不赞同整容，曾经樊后要纹个眉都被他强行制止了。
如果您天身丽质，那就保持自己，锦上添花的工程别看小，可隐患大；如果您生而平凡，就把动脸的钱花在充实业务上，一身过硬的本领绝对不输一张天真或妖艳的嘴脸。
胡慧娟本身并没有玩的要好的朋友，启蒙她走上整容不归路的人是一个梦巴黎的舞女，工厂压力大，大家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不断重复昨天，难得休息一天，这一天胡慧娟会准时准地去舞厅跳舞。
一开始去会遭到别人嫌弃，说一个又胖又丑的村姑，哪来的自信跳舞。
受到打击后，胡慧娟开始疯狂减肥，不到两个月时间她就瘦了三十斤，整个人都纤细了。
可惜就算是瘦了，脸部轮廓也无法改变，那段时间胡慧娟特别自卑。
后来在跳舞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女人，她是个重度整容狂魔，大大小小的手术动了不下五十次。
胡慧娟被说得动了心，把自己这些年来的存款全砸在美容院里，好不容易把面部重塑了，可修复的钱却拿不出来，经过舞女的指点，她开始找小厂老板下手，在勾搭上戴国勋之前，她先后跟五六个小老板在一起过。
这些都是从工友内部的留言里打听出来的，为了找出这个舞女，夏夜还费了一番功夫。
最后经一个经常出去玩的工友提醒，他们终于在一处工业园区的夜场找到了一个叫幺鸡的人。
幺鸡本名张杏春，快四十的人盯着一张硅胶脸，在夜场跳钢管舞，本职工作是一名流水线的拆包人员，身材挺辣的，深的厂里男工友的欢心，不过她喜欢小鲜肉，专挑那些刚出社会的嫩崽下手。
夏夜和猫仔上了夜场的二楼，张杏春在舞池里跳的正尽兴，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配合着男人欢呼声，夏夜都不敢低头看，身边全是暴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