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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慧娟细碎的尸体被勉强拼凑成人形摆在地上，房间里密不透风，臭味浓的令人作呕，快递出现在顾帅的镜湖别墅内，说明凶手已经按捺不住要动手了，这段时间碰上顾帅要召集各个分区的美容机构开会，必须外出。
法医把验尸报告签好字递过来，死者的体表皮肤被灼伤相当严重，四肢的部位有被保鲜膜捆绑的痕迹，毛孔里有辣椒水残留，死因是被活活割下面额骨后失血过多。
死者身上没有多余伤痕，应该是一刀毙命，打包的快递和赵璐的是一家公司，看起来凶手很熟悉这家物流的运送速度，不然尸体如果在路上耽搁融化了，会很麻烦。
快递员猫仔已经查过了，是在职人员，家里三个孩子等着他的收入吃饭，压根没空找顾帅的麻烦。
胡慧娟生前曾过度减肥过，毛孔里的辣椒水也是减肥疗法的残留，她的胃部已经糜烂，看起来忍饥挨饿了很久，身体因为缺少营养加上利尿剂的过度使用，导致稍微碰一下就会淤青。
这天夜里警署的同事把胡慧娟的生平查了个底朝天，不知不觉一晚上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夏夜简单做了交接手续，就把把胡慧娟的母亲领进屋，她的父亲对这个女儿失望之极，连看都不愿意过来看一眼。
了解中得知胡慧娟在两年前迷恋上整容，一开始只是微整，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现在身上所有凹凸有致的地方都是垫出来的，为了增高她不惜把脚底板割开，在骨头下再垫上一块人造塑胶。
“我女儿以前很听话的，这两年也不晓得中了啥子邪，一天到晚照镜子，我和她爹找了好几个法师过来给她驱邪，都没驱干净！”
胡慧娟的母亲在门口看了一眼女儿的尸首，她没有哭，只是表情特别哀伤。
在农村很容易把人突然的变化误认为中了邪，这是完全没有科学根据的。
“她有男朋友么？”
夏夜给妇人端过来一杯水，外头天闷得紧，妇人还穿着下地干活时的衣服，一双草鞋上全是泥土。
“男朋友有，她前几次打电话跟我讲，明年还在一块儿两口子就结婚。”
妇人抬起头，昏黄的眼珠子毫无焦距。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猫仔一听有情况，赶紧做好小笔记。
“那俺们不晓得，她也没说。”
妇人的手粗糙龟裂，一点水分都没有，和包裹里胡慧娟那张貌美如花的脸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调查进度逐步推进，虞温随夏夜他们共同来到胡慧娟生前工作的五金厂调查，想看看能不能从工友嘴里知道点有用的东西。
五金厂面积蛮大，是个老厂子，在车站附近的工业园区，在这里上班的人统一穿着工服，在落大的车间里灰头土脸的工作。
胡慧娟在喷漆车间，厂里生产的是外国品牌车架子，送到胡慧娟手里的时候，产品已成行，只差最后的着色。
这个车间里男人占多数，只有少数几个女人，她们各个膀大腰圆，需要操作仪器，给车架子的角角落落上色。
夏夜被经理带进去的时候打架刚好在歇气，经理把大伙叫道一起说有警察要问他们一些问题。
“啥，胡慧娟死了！我说咋几天没见着人！”
当夏夜把胡慧娟死亡的讯息一公布，这个静寂的车间一下议论开来。
“整天不好好工作，天天惦记着她那张脸，怕不是被贼惦记上了......”
搭话的人是车间里有命的痞子，一开始胡慧娟来的时候她还不咋待见她，这几年胡慧娟整容漂亮了，男人天天跟她屁股后边跑，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瘪三，不会是你干的吧，我可是看你盯她好久了！”
另一名工友把话茬接过去，这帮人完全不在意警察的存在，而且也没有危机感。
三十大几的年纪，大多是十来岁念完高中就出来找伙干，一辈子就在这狭小的车间里生活，偶尔有变动，也不过是从一个狭隘的地方搬去另一个狭隘的地方而已。
“咳咳，少油嘴滑舌，问什么说什么，半个小时间，今天的货品有瑕疵，你们的工钱就得差点了！”
经理早就了解了这帮人的把柄，只要一提到和钱有关的东西，他们就立马老实了。
果不其然，一听说扣工资，大家都不再说话。
“谁和胡慧娟熟悉？她有男朋友么？”
夏夜找了张凳子坐下，猫仔按照人名，各自记录他们的口供。
“有的有的......她男朋友是一个彩盒厂的老板，我经常看见她做男人的车出去吃饭！”
说话的人是一个女工，看起来和胡慧娟交好，她和死者是一个村里的人，一直关系不错，自从胡慧娟迷上整容后，就和她疏远了。
“不就是个做纸盒子的家伙么，能有啥出息！”
瘪三不服气，站起来反驳女工友。
“那也比你这个穷汉子强，一个月就那点工资，还不够你抽烟喝酒的。”
女工友白了瘪三一眼，以前胡慧娟平凡的时候不见他上心，现在漂亮了，他癞蛤蟆想上天鹅肉了。
“我呸，再怎么变也是咱田里的水鸭子，真以为有钱人喜欢她，不过是玩玩而已，到头来还不是我们这些老实人接手！”
瘪三和女工聊崩了，不服气的坐到一边去。
“她男朋友叫什么，在哪里办厂？”
猫仔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夏夜能怔住场子，调查才能继续下去。
“好像是叫戴国勋来着，厂子在对面的园区，编号4041。”
女工一说完，虞温按照她手指的地方过去，夏夜来不及组织，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可能觉得这样做可以节省时间，没事儿，我过去看看！”
樊尚赶紧跟上去，撂下夏夜和猫仔应付这帮工友。
跑出大工业园，虞温横过马路，对面是小工厂的聚集区。
“虞温，你以后走的时候好歹给我个信儿！”
樊尚上气不接吸气，就这么跑出来，强揽警察的伙计，夏夜该咋想。
对面的小工业园大门口养了一条狼狗，见陌生人过去了，狂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