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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004):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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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赵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窝棚里的,跌跌冲冲。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源山的弟弟源水那帮人并没有跟着来,换句话说,人家就此放过了他。
    这个时候,他更体会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的含意了。然而最让他伤心的是小乐竟是那种恍如陌路的态度,虽说多少也关照了两句,可听着总不是味儿。
    他决不相信小乐会对他变心,她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才不得不如此。可她又会遭遇到什么不测呢?脑子里闪过念头无数,可一个也不敢往深处想。
    虽说这是第一次远离家门,踏入这个早先完全陌生的世界,这短短几十天的经历已经让他懂得许多,最清楚的一点,莫过于对自己能耐的明确认识。
    本以为饱览了群书,天下无不能行。没出门前,在他眼里,自己的老爹加上管家赵贵,几乎可以等同外面的世界,虽说自己的经验比他们欠缺了点,可识见不一定会比他们差到哪里。后来跟云心相处,感觉差距大了不少,但是也没感到有啥急迫。再有了小乐,人家总能不失时宜地补短填空,更是没有什么危机。现在小乐直如陷身囹圄,独剩孤身只影,简直连多想也不敢了。
    他也清楚,就算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猜个明白,于事又有何补?除了徒增烦恼只怕还是烦恼徒增。
    也不知什么时候,下裳已经焐干了,可刀尖慢慢划过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却始终停留在那块曾经洇湿的裆间,挥之不去,仿佛要让人家永记这耻辱似的。
    一想到这里,他都恨不得当场弄死自己。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适才看见小乐的样子,绝对不像要跟他相约殉情。莫非安浦拿来的诗稿,并不是她的所为?自己的猜想,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只恨自己无用,本来几天分别,肚子里早就攒下了无数的话,只怕三天三夜也诉说不完,可是真的见了面,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是无地自容。若在当时能提点《孔雀东南飞》之类的,只怕再也不用费恁多的猜测了。
    “回去吧,瑾哥,入乡随俗,咱们也得守这儿的规矩……”
    “这儿的规矩,大白天走访女屋的男人将会受到惩罚……”
    她好像也只说了这么两句,听口气似乎比自己还认命。莫非女人真是传说之中的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真在这亶洲,还有比自己更能让她钟情的人?
    不不,应该是她受到了威胁,而且肯定不是她自身的原因,以她的功夫,若想反抗,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应该就像在船上一样,他们肯定是以自己——也就是我赵瑾的生死相威胁,他们清楚她有多么在乎我,定是这个软肋。
    “快回去吧!瑾哥,小乐知道你的心思就行了……”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两个的心思还有什么彼此不知道的吗?
    像是什么都想清楚了,又像是什么也想不明白,想到脑袋生疼,赵瑾还只觉得浑浑噩噩。最后千头万绪,统统汇成了一个念头。他还得去找小乐,把要问的统统问个清楚。即便是死字当头,也要死个明明白白,绝不当糊涂鬼。
    既然大白天去女屋会受罚,那么晚上应该能去。再说平日里只要到晚上,窝棚里的男人都会出去走访,即如看上去颇显老态的安浦也很少在此留宿。
    他坐在自己的铺上,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外面,一心祈祷着天色赶快暗下来。
    黄昏终于降临,先看到肖正德他们收工回来了。
    赵瑾这阵子总是痴痴呆呆,人家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也没什么人对他特别在意,随便围坐一堆,有说有笑,但等赵路带着几个太监去把晚饭打回来。
    倒是赵路,看出了点异样。他注意到少爷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光,这情景还是在那回在震泽溪口云心不让他上岸会那个时候还不是少奶奶的小乐时有过。
    那光贼亮,有点无所顾忌的意味。赵路当然不敢多嘴,只是忙完了晚饭之后,并不像往常一样急于出走,而是默立一阵,最后干脆挨着少爷铺位坐下来。
    “晚上走访,真不让去咱们的女人那儿?”赵瑾这才看了他一眼,悄声地问道。
    “是的……”赵路一听问这,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尽管每晚走访很是诱惑,乐此不疲,但毕竟想着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身份,彻夜不归,终是荒唐。
    “有人看着?”赵瑾却一点也不顾赵路的异样,只是把眼睃着肖正德他们那儿。那样子仿佛是想背着他们说一件不该说的事一样,显得有一点做贼心虚。
    “也不清楚,反正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谁也不往那儿去……”赵路见少爷不像在追究自己的失责,心里当下宽了不少,又从别的角度揣摩他的意思。
    “人家妻妾都在,就不能去问个讯?”赵瑾扫了一眼肖正德那堆,压低了声音。
    “矬子根本不认咱们中土的理……”
    “莫非妻妾都不算了?”
    “黄公子好像去过,只是吃了大亏……”
    “黄公子?!”赵瑾听说过,黄暹这次出来,不仅把自己的女人都带了出来,就连他老爹的爱妾也拐走几个。一大堆女人指着他,不闻不问可说不过去。
    “他们打他了?”
    “矬子们喜欢单挑……”
    “单打独斗?”
    “是的……”
    “他输了?”
    “听说压根儿就没动手……”
    “被人劝住了?”
    “矬子没有人会劝,咱们的人都不敢劝,除非少奶奶在……”
    “那究竟是怎么啦?”赵瑾当然听得懂赵路的言下之意,小乐自是巾帼胜过须眉,可现在说又有何用?很明显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黄公子给人跪下了……”
    “莫非他比我还怂?”
    “少爷您?”
    “哦,我不是说,我是说今夜我也跟你们去……”赵瑾差点让白天的遭际脱口而出,不过话虽然没说出来,却也是羞愧难当,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少爷您终于想明白了?”赵路不知道赵瑾白天的遭遇,只当是已经回心转意,不免喜形于色,差点叫出声来。说实在他可不少担心,但怕一场相思病把个好人就此毁了,那不管自己回得去还是回不去,都甭想有好果子吃了。
    “我想去见你少奶奶……”赵瑾沉吟了一下,喃喃而道。
    “哪……”赵路看看四周,仿佛被人听见似的。“少爷,恐怕危险……”
    “为什么?”赵瑾还有几分侥幸心理,只当自己白天去违反了人家的规矩。
    “自从那天黄公子吃了亏之后,谁也不敢再找中土女人了……”赵路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睃巡周边。“小的听矬子女人说,老酋长指定要把中土男人的种留下……”
    “我不想当种马……”单听这话,赵瑾就觉得是个侮辱。
    “那……少爷,您还是别去的好……”赵路吓出一头汗来,他最怕少爷东冲动。黄暹虽然不济,可体魄也比常人要粗一倍,少爷这纤弱哪是矬子对手。
    “我去说句话都不成?”
    “说句话……”赵路一时也接不上来了,毕竟他自己没有尝试过。
    “就站在院子里说两句……”
    “要不……要不……我陪着您去……”赵路也知道少爷这阵犯相思犯得可苦,实在不忍心。可又怕冒冒失失闹个三长两短,所以想着还是见机行事吧。
    吃罢晚饭,天终于黑了下来。
    若在往常,肖正德他们早早走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还在那儿磨蹭。一大堆人围在一起,间或说两声,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只是人家也没主动招呼,赵瑾主仆两个也不好意思自己凑上去,只好端着,装作浑不在意。
    赵瑾虽说毫无寻花问柳之心,可是一旦动身,总是难免要想冶游的嫌疑。他的脸皮实在有点薄,只想挨到没人的时候才出门,强捺着一肚子的焦灼。
    赵路尽管也是初领风情,他却没有这么多的前思后虑,一心想着去晚了,说不定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尴尬且不待说,岂不再给少爷心头的伤口撒把盐吗?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书童,又不敢直接催促,更不清楚少爷是想等窝棚里的人走空之后再出发,以免招人显眼。故而,只能不停地咳嗽出声,以期引起他的注意。不过有一点赵路很高兴,若是在前几日,他要这么无事出声,少爷早就烦了,准定撵他走了。今天看来,少爷的心性已经大为改观了。
    时间一久,赵瑾自然能过理解赵路的用意。这一会儿,偌大的窝棚里已经点起了油盏子,一片昏暗,人也就只剩下肖正德他们几个了,也看不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时而传来嗡嗡几声,显然是压低嗓子说话,不想让这边听见。
    赵瑾突然明白过来,既然已经如此隔阂,那就没必要再矗在这儿讨人嫌了,还是办自己的正事要紧。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走吧,我也想去转转……”
    “嚯!五弟,没想到你也开窍了?”不料赵路还没应声,夏洪倒先接了上来。隔了十几个铺位,声音也不算很响,接得如此贴切,看来人家一直在注意着这里。
    “二哥说笑了,小弟我只是去散散心……”
    “嘿嘿,哪个不是想散心?沦落在这种鬼地方……”这会儿接口的是黄暹,听口气他比夏洪还怨毒。
    “好了,你们别打岔了,再胡咧咧,五弟都不敢出门了……”最后插言的是肖正德,听得出来,他的口气略微有点不正常,赵瑾更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
    “大哥,各位大哥先歇着,小弟这就走走去……”赵瑾未免尴尬,只好一走了之。
    其实这种变化,赵路看得最明白。虽说少爷已跟人家结为金兰,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兄弟。不说别的,就听他们在山上劳作时发的牢骚,就能明白了。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来,那哥几个是在映射赵家少爷。
    开始都是妒忌少爷不用山上干活,先从夏洪和黄暹两位起头,肖正德哥俩虽然经常笑斥,不让乱说自己的金兰兄弟,可也能听得出来,侯爷两兄弟心里也未见得平衡。尤其是夏洪总说少奶奶早用色相讨好源山,已经暗中与矬人达成交易,一顶绿帽换来的安逸太平,肖正德只劝他说话要有凭据。
    黄暹更以少奶奶纯粹倒贴少爷事实在先,一口咬定此女天生淫荡,说她水性杨花绝对不是冤枉。还说自己驭女无数,就算不长记性,也是绝对走不了眼。
    记得当时人还振振有词,阴阳五行,都有门道。是说天地有五行,男女分五心,其中女心若金,自是收敛,贞洁无邪,不是烈女便是菩萨。女心若木,有所伸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仅内助还能外济。女心若土,应算中和,兼容并蓄,既能相夫又善教子。女心若火,自然炎上,僭占越位,不是刁妇便是泼蛮。女心若水,贪求泛滥,鱼龙不分,娼门花魁良家淫妇。
    黄大胖子还说食色性人之大欲,吃哪个锅里的饭不能填饱肚子?
    反正只要说到苟且之事,就数那个黄大胖子道行最深,连侯爷们都得甘拜下风。
    赵路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再说人家还有义结金兰的名分,只有听的份,哪敢到主子面前学嘴?至于少奶奶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也不敢操心。
    外面倒是个月色皎洁的清夜,刚刚升起不久的月亮,把光斜斜地打在地上。本该落在巷道上的光线,都被女屋的脊檐给挡住了,行人游走在昏暗中,倒给赵瑾带来了一丝安全感。只是白天的经历还记忆犹新,心里自然更添几分忐忑。
    好在还有赵路跟着,虽然他不能像云心小乐那样卫护,但总算也是个伴儿。
    这一会儿,再也不用像白天那样到处踅摸,他已经记住了小乐那幢女屋的所在。
    月光被巷道一面的女屋脊檐挡住一些,但在另一面的女屋却完全沐浴在晕亮之下,透过似关非关的柴扉还有篱笆,看得见台阶上的那种大号的木屐,比成人的手掌都阔一些,显然都是男人的尺码,标志着此屋已有了访客。
    间或还有一些粗言细语飘忽出来,淫笑浪声更是不绝于耳。赵瑾有个毛病,只要遇到非礼抑或疑似非礼的言行举止,都会先自害臊,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所为。
    赵瑾只想快走,可又怕匆忙之间穿错了巷道,心里好不矛盾。好在这时候路上的人已经不多,看来绝大多数的男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今夜的归宿之所。
    赵瑾兀自庆幸,路黑人少,这正是他所稀罕,有了白天的遭遇,每与有人擦肩而过,他都免不了要心惊肉跳一番,双手一直紧紧攥着,早已捏得出水来。
    正凑着黑影快步走着,忽然一把被人扯住了,吓了一大跳,一看竟是赵路。
    正待启问,只见赵路一根食指竖在嘴前,明显是让他噤声。
    竖耳一听,原来前面有声音。细细一听,一个声音十分熟悉,正是小乐不假。
    另外一个声音似曾相识,却又一时分辨不出。
    赵路更不打话,轻轻拉着他往前摸去。约摸十来步路之后,终于看得到了。
    竟是源山站在小乐居所的院子里,正对着屋内说话,屋内当然就是小乐了。虽不能说尽是欢声笑语,乍听上去却也十分融洽,两人的关系显然已非一般。
    赵瑾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下,眼前一黑,要不是赵路早有防备,只怕一头就栽在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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