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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阅兵年纪大了,输了不少血才算是脱离的危险,至于张富,因为手筋抻拉出体外的关系,恢复需要好一段时间,剩下难以启齿的就是樊尚了,由于伤口不重,给他治疗的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脱掉衬衫露出胸膛后,女医生带着白手套揩了樊尚不少油水。
“疼疼疼,大姐你轻点啊!”
缝针的时候樊尚愣是把虞温叫了进来,接着靠坐的姿势,把头埋进虞温的怀里,参拜的指关节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
“大小伙子还怕缝针,不害臊。”
女医生几乎要把脸贴在樊尚的胸膛,虽然手上有些不安分,但针线活还是很缜密的。
治疗的过程中,施恩去买了饭,本来想喊虞温先吃,可谁知道一推开诊疗室的门,就撞见虞温摸头安慰樊尚的这一幕,吓得哆嗦着说:“我……我什么也没看见,饭给你们放这了!”
“你看见什么了?”
虞温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可这会儿施恩早就溜之大吉了。
“大夫,您千万给我缝好看点,不会留疤吧!”
樊尚脸红到脖子根,伤在这么敏感的地方,以后谈恋爱,对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男人留疤怕什么,这几天会有点肿,是正常现象,好了!”
女大夫剪短缝线,局部的麻醉让樊尚觉得胸前凉飕飕的。
打着纱布,樊尚跳河的心都有,奈何虞温还露着嘲讽的笑意,这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我饿了,帮我把盒饭端过来!”
“好,给,吃吧。”
虞温充当着樊尚的桌子,愣是端着饭盒等对方吃完。
时间越推越晚,麻药散去后微微的刺痛让樊尚陷入沉睡,虞温小心翼翼的替他盖好衣服,起身去了另一头的病房。
夏夜的胳膊藏在外套里,想来是累极了,病号餐没动几口,就这么倚靠在床头睡着了,虞温轻轻扶他躺好,整理后好被子后退出屋,自己在走廊的座椅上眯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昏迷一宿的王阅兵醒了,连水都顾不上喝,他便要求见夏夜,当所有的人都在病房聚集完毕后,老人开始里漫长的回忆。
故事的开端要从四十多年前的黄茶村说起,那时村庄闭塞,家家户户以农业生活,贫穷又落后,孩子们没有接受过教育,大都一辈子留在了山村,村里没有学校,镇上的学堂学费并不贵,可村民还是出不起,一代复一代,所有人都挣扎在生存的温饱线上,一直到又年轻人提议外出打工。
在这个闭塞的村寨,外出打工也一件大事,因为从来没有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当时以肖国忠为首的壮年劳力们带着村民凑出来的路费离乡,踏上了南下打工的路途,这中间的几年时间,又陆陆续续有青年人离开村庄。
两年后最开始最开始出去打工的那批人回来探亲,他们带回了好多村里人从来没见过的玩意儿,回村带了一个星期他们又走了,又过了两年,他们再次归来,只是这一趟,队伍里少了一个人,那人叫张富贵,两年前离开村庄后,他老婆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肖国忠、王建国、周友财、张富贵,就是第一批外出务工的人员,最开始我们进了一个砖窑,两年后在转到一个瓷器切割厂,张富贵就是在那里出的事。”
王阅兵紧闭着眼,他对这段回忆深刻到细节,足以见得有多么刻骨铭心。
和回忆一起进行的还有施恩对张富个人档案的梳理,张富还有一个兄弟叫张贵,二人是镇上的泥瓦匠,因为手艺好,被尊称一声师傅。
“出了什么事?”
虞温这一次代替夏夜来做了笔录员,窗外是瑟瑟的飘雨,冷风凉透了整个房间。
“由于操作失误,张富贵被金属切割机切成了两截,当时就断了气。”
王阅兵捂着脸,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其他,他的眼瞳里蒙山了一层不知名的情愫。
“是意外么?”
樊尚紧了紧披着的外套,找了条凳子坐下来。
王阅兵木讷的望着窗外,落雨划过屋檐,絮絮叨叨的样子,极像是叮嘱孩子加衣的母亲,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是,张富贵的死可以说就是我们那帮人尽心策划的。”
原来在肖国忠等人外出务工后,他们便常年混迹于体彩福彩行当,虽然挣的钱还没有花进去的多,但每个人心中一夜暴富的梦想早已根治,和先前的淳朴不同,见过了世面的肖国忠等人,开始混迹各大赌场,挣的钱还不够自己花的。
某天张富贵买了一张连号的彩票,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在意,因为谁也不会认为好运气会降临,可开奖后馅饼就这么砸下来了,张富贵中了五百万,这些钱放在四十年前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可以够一家几代人锦衣玉食。
“中了彩票后,张富贵开始还没声张,还是看过他彩票号码的肖国忠告诉的我们,张富贵在一个周末的清早去兑奖,彩票方给了他一张银行卡,我们偷偷跟在他身后,查账发现卡上真的有五百万,一切都是真的。”
王阅兵把手从脸庞上垂下来,眼底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的后悔。
“然后,你们为了私吞彩票,就制造了金属切割机的意外?”
听着王阅兵喉咙里浓痰的闷响,夏夜忍不住追问。
“嗯!”老人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中彩之后的几天张富贵愣是没有声张,他忍下激动的内心,在内裤上封了一个口袋,将卡片严密的保护起来。
那时候肖国忠被债主找上门,索要千元现款,他拿不出,险些被剁去指头,存亡之际,张富贵依旧没有吭声,被激怒的肖国忠带头把我们召集到一块,问我们是想一夜暴富,还是想一生平凡,我们为了得到那笔钱,就故意让张富贵去金属切割机的另一端工作,然后夜里趁工人不在,把机子底座的螺丝拧松,第二天,果不其然,一切都在计划中。
张富贵当场被腰斩,死前他告诉了我银行卡的密码,让我帮他交到他妻子的手中,因为是工伤,所以企业赔了不少钱,这些全部被我们几个人瓜分,半分也没落到张富贵老婆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