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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乡村,炊烟弥漫至山野间,雾蒙蒙的月色下是蛙声一片的池塘,雨水从草芥上滑落,滴进小溪沟沟,竟也滴答出了不同的音韵,气温初降,樊尚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从村长王阅兵家出来后,虞温没着急走,碍于接受到的子任务,他必须留下来保证老人的安全,肖国忠、王建国、周友财的关联该是年轻时结下的梁子,只不过后来不曾被村里人得知罢。
夜幕笼罩上窗棂,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玻璃射进屋内,等外界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王阅兵家的灯又再一次亮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的穿上雨衣准备出门。
关好院门,王阅兵行至渡口处停下,河面停泊着很多截面狭窄的舟,这个点船家都休息去了,渡口安静得只剩下水波拍打岸堤的声响,夏夜一行人趴在草丛里观望,那若干闲置的船只中,隐约可见其中一条船上掌着烛火,王阅兵鸡贼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朝着明灭的灯火走去。
“你们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夏夜轻手轻脚的从草丛里探出头来,猫着腰翻滚到木板搭建的小桥。
小船上王阅兵从宽大的雨衣里拎出一大包东西,用防水的牛皮纸包着,略带一些讨好的塞到掌灯人的怀中:“警察找上门来了,拿着这些钱快跑,不要在回村子。”
掌灯的人偏过头,他头上的斗笠蓄满了水滴,船只有些漏水,鞋底能明显猜到水迹,伸手接过王阅兵递来的袋子,撕开一看是全是红彤彤的大钞,按摞数来看,也有七八万的样子。
“八万块,买两条人命,打发要饭的呢?”
掌灯人取下斗笠,身上的蓑衣带着刺尖,蹭的皮肤痒痒的,所以下他上身什么也没穿,黝黑的夜空云层遮蔽了月亮,连星星也被驱赶回家,烛火摇曳中,男人的侧脸颧骨明显,凹陷的腮帮子处找不到面额的光滑,嘴里是一口烂牙,说话时露着一股奸诈。
“他们都死了,你还想要怎么办?”
王阅兵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前的人好似一个是血的魔头,正用那鹰勾一样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不,还没有,还下剩一个!”
掌灯人忽然站起来,小船跟着他的动作四下晃荡,王阅兵稳了稳中心,慌乱中看见藏在掌灯人腰后的刀子。
“你要干什么……张富你不能这样,我是为了村民着想,我是有苦衷的……”
王阅兵不断后退,可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怎么也挪动不开。
“杀了你,这恩怨就算是了了,你挺识相,怕我报复,把老婆孩子弄到城里去。”
掌灯人用拇指试了一下柴刀的刀锋,锋利的尖一下将指纹的地方划开,血滴在船内积蓄的水里,红晕四散。
“救命……啊!”
皮肉撕裂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王阅兵顺着柴刀的掉落栽倒在船里,破裂的底正不断吸食着河水,几秒之间,整条小船就沉得至剩下船尖露出水面。
王阅兵的腕子被柴刀割开,血在水的冲洗下,流速加快,夏夜从陡坡上潜下来,此时王阅兵就剩下一个苍白的头颅漂浮在河面。
顾不得危险就在身边,夏夜纵身一跃跳进冰凉的河水里将下沉的王阅兵拉住,掌灯人张贵打灭了烛火,提着柴刀一点点莫入河中,在岸上静观其变的樊尚忽然意识到不好,继而以最快的速度赶下来支援。
河水并不清澈,逆行的暗流不断拍打着夏夜的脊背,附着不算轻的王阅兵,他努力往岸边游去,可暗中那个身着蓑衣的背影正步步逼近水里的他们,密云被柴刀上仇恨的刀光慌了眼睛,只能无奈退出风景,月亮染上血色变为半圆形。
水面的波纹被柴刀划破,刀剑就要嵌入王阅兵的头颅,夏夜猛地一游,拿胳膊当了盾牌,一道鲜红的血痕爬上他的小臂,伤口在粘到水后刺痛明显,夏夜忍着疼,努力不让失血昏沉的王阅兵沉底。
“奶奶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行凶。”
樊尚借着月亮,看到了刚才的架势,他快速反应下水,从掌灯人张富身后出现,用对方身上的蓑衣,死死勒住他的喉管,张富吃痛后甩下刀,用手指抓住樊尚的头发。
“带着老头先上去,我来对付他。”
樊尚把张贵往岸堤的地方托,努力让自己在浅水的稀泥里站住脚,松开手后,张富和他进入肉搏状态,两个人就这样在稀泥里翻滚,拳头砸在脸上,发出骨骼碰撞那般的闷响。
“施恩快过来帮忙。”
虞温示意施恩去拉泅游上岸的夏夜,他则捡起岸滩上的碎石,想找机会拍晕扭打中的张富。
“嘶!”
樊尚倒吸一口凉气,那张富打红了眼,一口咬在樊尚的左胸,很快衬衣的表面开始渗血,乳晕破了。
夜风吹动河面的涟漪,水浪拍打的蠕动将先前张富丢弃的刀送回岸堤,虞温捡拾起来,对着扭打作一团的人会挥去,瞬间张富就倒在一旁,虞温这一刀直接把张富的右手手筋挑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受伤的人昏厥过去。
虞温冷着脸,丝毫没被自己刚刚残忍的动作吓到,他伸出手,将捂着胸口的樊尚拉起来,道:“没事吧!”
对方却已经渗出了生理性的涩泪,湿漉漉的衣物紧贴在身上,胸口在喝水的感染下肿胀起来,撑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操,咬老子胸!”
樊尚看着鼓起来的地方,脸颊微微泛着红润,暴躁又羞愤的将外套拉过来捂住。
“你们都受伤了,我刚刚已经打了电话,很快就会有车来接你们的。”
施恩帮住夏夜将王阅兵拖上岸,又撕下袖子为其简单包扎,河水的表面,血和水还未真正混合在一块,就像此刻和斗殴格格不入的夜景。
不久,警车的汽笛纷扰了村庄的宁静,除了虞温和施恩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送到镇医院进行治疗,夏夜的伤感染了,手臂有些肿,医生给他挂了消炎水,说到早上会好些,冰凉的液体穿过血管抵达患处,像是敲动心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