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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正默默看待着其二人的交谈，心中略有触动，不料小女孩居然忽地一指过来，不禁愣住。
“……”罗歆同样没有想到小女孩灵灵这突然发起的举动，时而看看灵灵，时而回望李清，语气顿住。
察觉到空气似乎蓦然安静了下来，本就是小心翼翼开口的灵灵显得更为畏畏缩缩，手颤抖着移下，炭一样的瞳孔不敢再看那身着棕色衣裳的少爷，却又明显能够见到其目光飘忽，偶尔依旧会掠过。
对方才的问题，小女孩很是在意。
灵灵自幼就不善于和陌生人交流，初始感受到李清投来的目光时，很是不适应。但由于一直在与罗歆交谈着，再加上李清一言不发，似是沉寂的石头，令小女孩一时间忘却了其存在。
直到此刻放松心神，灵灵才又一次注意到其停留在此的眼神，蓦然小心脏一跳，忍不住发问。
小女孩虽说知道那与面前这和善的少爷是走在一起的，可却不能不在意，不能不拉紧心弦。
旁人的目光，会让灵灵很不适应，
因为，
被旁人注视着，灵灵会有一种格外强烈的羞愧感。
她，对其余人的目光，极为在意。
尤其是像这种，无言地注视。
而愣神望着小女孩神色的李清，立刻敏锐地捕捉到其貌似偏离，却仍旧飘忽于自己身上的眼神，而后双目闪闪，隐约间，懂得了灵灵的心思。
李清稍稍调匀呼吸，欲要开口。
就在这时候，忽听罗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灵灵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我……”灵灵双手互自捏着，支支吾吾。
见状，李清只好收了收出言的心思，继续默然。
他，并不善于说话，也很不喜欢说话，平日里，除却与罗歆交谈一些事情的时候，基本少有开口，处理一些事宜的时候，大多也是罗歆出言应对。
倒也不是不会，只是，不太情愿。
此刻，罗歆既然愿意代他发问，自然再好不过。
“我……我看到这个哥哥一直在看着我，又一直不说话，心里，心里有些害怕……”灵灵思索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地说。
“怕什么？”罗歆诧异地抬眉。
“灵灵、灵灵被人看着，就会很害怕……”
“……为什么，被人注视着也会怕？”
罗歆顿时更为不解，若是说被人看着时会不自在，她还能够有所理解，毕竟，个人有个人性格，不喜欢被人看着，也是情理之中。
但……
会害怕，她却从来都不曾听说过。
面对着少爷的复问，小女孩灵灵忽地沉默了下来，似轻轻咬着唇。灵灵，很想说每每被人无言盯着的时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被爹爹盯着，意味着她即将会挨上一顿训斥；被路上的行人盯着，意味着会感受到旁人厌恶嫌弃的目光；被城中的权贵盯着时，则很可能，会挨上一顿揍。
可不知怎的，此刻，小女孩怎么也说不出口。
始终看着小女孩举动的罗歆眼神一动，其自幼起便很是聪慧，恍惚间察觉到，灵灵会对旁人的注视，如此敏感的缘由。
“没关系的，他不说话，不是因为讨厌你。”
罗歆忽而开口。
“……那这个哥哥为什么不说话？”灵灵问。
“因为啊……”罗歆缓缓一督身侧的少年，恰巧与其对视着，随即，面上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因为这个哥哥，是个哑巴！”
罗歆脸上的狡黠笑容，渐渐浓郁了起来，像是正在做恶作剧的孩子。
“啊？哑巴？”小女孩眼神一变，吃惊张着小嘴。
“……”
李清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罗歆居然会如此语出惊人，一时间面色一顿，像是被恶作剧捉弄了的人。
“对，哑巴。”罗歆似全没有注意到李清那彻底僵住的神情，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那是我的错……”
小女孩灵灵满脸不可置信，却一点儿也不怀疑少爷的话是否会假，呆呆地看向背枪的少年：
“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哑巴……”
“……”
李清隐隐约约从小女孩的双目中，看出了那么一抹同情之色……那是一抹，对他的同情。霎时，李清的表情更为凝固，眸子里似有一缕光芒闪动。
他僵硬地回过头，看向罗歆。
似是在质问……
少女，则依旧满眼笑意，似全然不在意，李清投落来的目光，而兀自嬉笑着。
若是没有灵灵的存在，李清甚至觉得，罗歆很可能会对着他，摆出一个鬼脸……
“没事儿灵灵，灵灵那么乖，这位哥哥肯定不会怪你的。”罗歆笑，摸了摸灵灵的脑袋。
“……哦，好。”
灵灵呆呆地点头，其心中还在为这个哥哥居然是个哑巴而震惊，一时间连少爷夸赞了她都忘却。
“……”
李清默不作声，只无言地盯着。
盯着罗歆。
“你也别看着我啦，我都替你跟灵灵解释啦，你也不用自责。”罗歆拍拍手，丝毫看不出其眼神中的，那一缕得意。
“……”李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更为头疼。
“好了，既然灵灵不喜欢被人看着，那你就不要再看了。我们边走边说，你走到前面。”罗歆咳嗽两声，转而向灵灵道：“灵灵，你是要往那边去吧？”
“……对，少爷也是吗？”灵灵暂且按下心中的震惊波涛，缓缓回答。
“那好啊，我们先一起走吧，我还有些话想问灵灵呢。”罗歆笑，“灵灵同意么？”
“少爷要一起走，灵灵肯定很高兴呀……”灵灵先是兴奋地点头，随即其目中的一对炭里，显出黯淡，“只是……像少爷这样尊贵的人，跟、跟灵灵这样的人走在一起……”
“我觉得灵灵好看，灵灵乖，才跟你走到一起，你管旁人做什么？”罗歆说，“再者，我也是有问灵灵一些问题……总之，灵灵你愿意就好。”
说着，她偏头看向李清，继续，狡黠地笑：“走啊走啊，你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