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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么谢什么。”
少女嘟着嘴摆手，仿佛很是不耐。汗水从她的额前不断溢出，将其发丝藤蔓似的尽皆缠绕在一块，凌乱而又透出另一种样貌。
“我才是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在这，我恐怕是早就被那头熊妖给吃进肚子了，”她幽幽地叹，“而且上到山巅来也是我的主意。要是我不说仙药的事情，我们也就不会来。要是不来，那么我们兴许此刻已经走远，所以也就遇不到那头熊妖了。”
“这怎么能怪你，”李清忍不住笑，“对了，那仙药到底有什么用？”
“啊，那仙药啊……”罗歆一愣，遥望仙药所在的山崖位置，眸中不禁露出一股无法掩盖的喜色。
她听得懂李清这是在生硬地转移话题，但一来是因这般事宜多说无益，二来则是仙药的存在的确让她欣喜，是以她当即顺着对方的话茬接下。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丹药叫做‘纯元丹’？”她转过头来问。
“丹药？”李清低头思忖，“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有很多可以治病的丹药……不过这‘纯元丹’，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因为草药通常只用来治病，所以由草药所炼出来的丹药在寻常人家中大多也是治病疗伤的物什。只是到仙门之中则会不同。”罗歆笑，“其实这说来简单，说是不同，恰是因有些草药可以促进炼气之人的真气修为，而纯元丹正是有此效果的丹药之一。”
“促进真气修为？”
“不错。服下纯元丹可以令炼气士的修为巩固，且能令其体内的真气变得更为纯净。”罗歆点头，“这也是‘纯元丹’名称的由来。”
“那……那株仙药就是炼制纯元丹的草药？”李清隐隐约约间听懂了，双眸中显出明悟。
“正是，”罗歆面上挂笑，还是点头，“只不过那些能够炼丹的能人唯有在仙门之中才会存在，所以一般人即便是寻到了这种名叫‘纯元草’的仙药，也无法自行炼药。”
“那这……”李清皱眉，“那这取到了仙药又有什么用？”
“你傻呀！”罗歆眉眼弯弯，喜悦间抬滞一点少年的额头，“你能想到的事，那些仙人就想不到么？恰恰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一点，他们才隐秘地布下了规矩，只要搜寻到纯元草的人上交纯元草，当可获得纯元丹三枚。我先前要来取这株纯元草，就是为了那三枚纯元丹。”
“原来如此……”李清似有感悟地点头，而后再问，“可是这样的话，天下间岂不是有大把的人来寻纯元草？那样人人都有机会得到纯元丹，但为何如今的炼气士依旧如此稀少？”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这则消息是那些仙门隐秘散步的，寻常百姓大多都不曾听说过炼气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收到仙门的消息？”罗歆说，“所以去寻找纯元草的大多都是那些无法进入仙门的炼气士们，以求一些修炼的资源。”
“不过据我所知……”她顿了顿，“有的炼气士似乎是知道自己突破修为无望，故找寻到纯元草后，换取的纯元丹并不用来修炼，而是给一些武林门派或是名门望族，以此在凡世间换取一个好身份。”
“身为炼气士的他们实力非凡，怎么还要依靠这种方式来谋取地位？”李清对此无法理解，依旧询问。
“哎，你初入炼气士不懂得这些也正常。”罗歆说得有些太多了，不禁叹息，“要知道，除却雷城主那般官府人员之外，仙门中严令，不允许炼气士太过涉足寻常人间的事宜……若只是略有动作倒也还好，一两个多出来的炼气士翻不出什么风浪。可若是炼气士们动用武力强行干涉尘世，仙门将会另派出高人来将其格杀！”
罗歆的语气渐渐泛寒，“甚至，哪怕是官府的人员，除却些许是身份特殊的人，也不允许使用广泛使用纯元丹，否则父皇早就举国上下去寻找纯元丹，打造出一支炼气士的军队了。”
“紫元宗也是仙门么？”李清忽然开口。
“自然！”罗歆笃定地点头。
“仙门……”李清若有所思，“真是厉害。”
“肯定厉害，否则怎能称得上一个‘仙’字？”罗歆笑，“在这些仙门的眼中，所谓大国也不过蝼蚁，若非他们不愿意干涉，恐怕再多的军队也难以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北国乃至旁的大国的国主都深明仙门中的规则，且严格按照这些规则行事……若不如此，将会遭到灭国之难。”
“大国……”李清喃喃，“在仙门的眼中，也只不过是蝼蚁么……”
“嘿嘿，你这是想要立刻去紫元宗了吧？”罗歆眯着眼，还是笑，“别担心别担心，以你的资质，日后定然能够进入紫元宗的。”
“不……”李清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一督面上带着笑容的少女，“你怎么说也是堂堂北国的公主，按理来说，知道大国的势力其实极为渺小，不该伤心才是么？怎么我看你比谁都开心？”
“哪有……”少女一愣，而后吐了吐舌，“父皇受制于人我当然是不高兴的，但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些仙门压根就不涉入尘世，条条框框的规则又限制着许多炼气士，如此一来，他们的存在与否，对我和父皇乃至天下苍生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既然这样，那我干嘛还要去担心？”
“你真乐观……”李清默默扶额。
“而且啊而且啊，”少女展露笑容，“我也是炼气士啊！说不定再过几年几十年我也是仙人了，我更应该高兴才是！”
“你……”
看着少女的雀跃而又充满期盼的模样，李清不禁有些发愣，双目出神。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看见少女真真正正地开心……
发自内心地开心。
“你身为北国的公主，权力与地位都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可我听殷大……殷城主说，炼气一途艰难险阻无穷无尽……”李清忍不住问，“那你干嘛非要修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