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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儿也罢,小女儿也好,纵然身死,也一定还恨着她,而唯一的儿子对她的态度更是轻蔑又不屑,恨不得她早点去世。
她这一生,活的太狼狈了。
她折磨自己,可这样只会显得她更狼狈。
茵暖不理解陆母的想法,人死后都要有坟,除了被扔去乱葬岗的罪人,“可那样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你真的忍心?”
“哪来的那么多鬼怪,我活这么大都没有遇见过。”若真有,早该将这世间的恶人拆之入腹,让他们尸骨无存,“娇娇她说了,不想再和任何人有牵扯。”
茵暖眉头紧锁,她不明白陆娇的决定,她总想着帮她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但人已经死了,若是连坟墓都不要,就真的什么都帮不上了。
其实这种事情不是帮陆娇,而是在帮自己,她做这些,无非是想要弥补一下她心中的愧疚。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不需要,滚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烛火倒映在她的眼中,像是全身唯一的生气,她的态度太坚决,茵暖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借口外面雨大,留了下来。
火折子亮了一阵就要灭,她看向陆母,“有蜡烛吗?”
“我不喜欢火光,把火折子灭了,或者你直接出去。”
茵暖听着屋外的雨声,不情不愿的将火折子灭了,她身上全是雨水,浑身湿漉漉,衣服黏在身上的滋味很难受,可出去淋雨更难受。
她叹了口气,开始懊恼自己做事太冲动。
早知道就等雨停再来,反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我能借身衣服吗?冒雨来的,浑身湿透了。”
“……你去找小沅吧,就是刚才将你领过来的人,她应该有合适你的衣服,只是不可能白白给你。”
“我会给钱的,谢谢。”知道这人不待见自己,再加上身上实在是难受,说完这话,茵暖便沿着来时的路去找她口中的小沅了。
此时已是傍晚,雨没有停下的意思,茵暖带着斗笠,穿过院子来到了小沅的房前。
小沅刚换一身衣服,推开门,见是茵暖,便将她请了进来。
屋里点了蜡烛,里面有很多少女,年龄有大有小,凑在一起,关系好像都很不错。
小沅见她进来有一会儿,却不说话,觉得不耐,便问上一句,“你还有什么事?”
茵暖盯着屋里闹成一团的小姑娘,扭头看向小沅,“你们……住在一起会不会太挤了。”
原以为陆家很宽敞,可塞了这么多人,这点地方实在是不够用,太拥挤了。
“这和你没关系。”
小沅对她的感官很差,此时的态度也不好,连带着屋内的人受她影响,都觉得茵暖在说废话,倒没想过她这是在关心她们。
“抱歉,是我失言了,我想买一套衣服,将身上的衣物换下,我身上湿透了,实在是难受,这样穿着,怕是明日就得染上风寒。”
小沅看在钱的面子上,拿了套比较新的衣服给她,“你这就要走了?”
外面雨那么大,我若是想走,也没必要换身衣服啊。
就这一句话,让茵暖明白了小沅是有多讨厌她。
“谢谢,告辞。”茵暖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带着衣服出了门。
这里人实在太多了,她觉得还是去陆母那里换衣服比较好。
纵然她们很讨厌自己,在袁阳舒放弃她们之后,她还是会买个大房子养着她们。
谁让自己心软还心含愧疚呢。
只是一件小事,却能安抚她心中的恐惧,很划算。
换衣服的声音是屋内唯一的声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茵暖勉强将衣服换好,她开始庆幸屋内不让点蜡烛了,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穿的乱糟糟。
“你们府上养的下人是不是太多了,我看她们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根本活动不开。”
“她们不是下人,而且这事和你也没关系。”
茵暖不开口的时候,陆母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但若是她询问,还能得到回应,她觉得这人实在是有点矛盾。
“不是下人,又能是什么人,难不成是你的女儿?”
茶杯里满是半凉不热的茶水,大概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待的太久,陆母将茶杯准确的扔到了茵暖这边,只是力道不足,茶杯摔在茵暖脚边,茶水溅在她的裙摆上,却没有伤到她。
“这是恼羞成怒?”
陆家的钱全是袁阳舒给的,而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善人,养着这么多很少有愁绪的少女,当侍女实在是太多,那便只能是如她一般,妄图花钱掩盖愧疚。
她们都是她那被害死的女儿的替身,活的却都比陆娇好。
看到她们的时候,欣慰之余应该还有恨意,至于恨谁?恨的人太多,估计都说不出具体是哪一个了。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呆在内宅太无聊了,时常会观察袁阳舒的那群莺莺燕燕咯。
把白月光的戏码代入其中,一切都变得简单易懂。
“我也恨袁阳舒,所以为什么不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呢?我们和离他肯定心怀不满,为防报复,我只得先下手为强,而我需要一个报复他的理由,你恰好有。”
和离不一定,但如今她明摆着投靠平云,袁家不会放任下去,她可没什么牺牲精神,不想吴平云风光回京,自己却死在平素。
袁阳舒都敢直接对吴平云下手,何况是她这一介草民?
只是这种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不如简化成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
雨声夹杂着雷声,有时一道雷劈下来,屋内也会短暂的亮一刹那,也就在这个时候,陆母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若你不信,去问袁阳舒便是,只是以他那小心眼的性子,估计会连你一起恨上,毕竟他一贯注重颜面,而你却见到了他狼狈的一面。”
茵暖猜她不会去,而且去了确实也会被袁阳舒记恨上。
今天她去时做了那样的事,便做好了与人决裂的打算,事实上,在提出和离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只是之前一直不愿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