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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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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一切冲刷干净,第二日放晴,平云安排人拿钱去补偿果园老板的时候,他惊讶地将钱收下,说自己还以为是昨夜暴雨导致的。
他感慨一番,明明是在打趣,可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那场雨来的太突然,他的果子还没来得及采摘,就被暴雨给毁掉了,今年算是血本无归。
唯一的收入便是平云他们带来的那点银子,显然不足以弥补他的损失。
下人宽慰几句,见他脸色并未好转,便离开了,毕竟天灾人祸,人祸还可有转机,可天灾却只能硬生生扛着了。
住在袁府的家人都回到了之前的住所,除了李鱼。
他刚到袁阳舒身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平云已经不敢再信他了,没将这事说给宁皖听,单方面断绝了一切与李鱼的往来。
若他没有背叛,日子仍旧艰苦却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背叛了,便和袁阳舒一起上断头台吧。
想到宁皖身上的伤,平云恨不得撕碎一切与这件事有关的凶手。
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上断头台,所有。
时间一天天过去,宁皖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装病人,其实在第二天她就只剩很浅的一道疤,第三天就彻底好全了,可这种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便只能躺在床上演戏。
这短时间平云经常外出,身边带着武艺不精,只能算半吊子的平津子,却没出任何事。
宁皖不得不怀疑自己所谓的坏命格克了平云,才会出现之前的刺杀。
关于她的命格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导致她被扔出余家的克亲命格,另一种便是出自慧愚大师的极好命格。
她不知道哪种说法是真的。
晓蕴观一堆乱七八糟的假道士,但她师父是个正八经的道士,虽说看上去并不仙风道骨,倒像是个老疯子,但该有的职业技能还是有的。
比如说相面。
他没看出自己的命格,说这世上无人能看懂。
虽然觉得后面半句话只是不想让她瞧不起他,可除了那个糟老头,别人的话她都不会去信。
在陆家旧居趴了两天,她多次闹腾之后,还是回了原本的那处富宅,而茵暖在大雨夜出门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去。
林夕说她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了陆家,看上去和陆母的关系变得不错。
哦,林夕也经常外出,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有干不完的事情,这样的对比让宁皖愈发觉得无聊,她连日常的练武都被禁止,下地都会让人紧张,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痛苦了。
宁皖暗下决心提升武艺,以后争取不再受伤,可她如今出房门都被拦着,练武更是做梦,这样的死循环令她成为了一条躺在床上的死咸鱼。
“解禁”是在半个月后,宁皖的生龙活虎被平云看在眼里,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关于袁阳舒贪污的证据,现在他们也该离开平素了。
“解禁后”,宁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自己的宝剑,耍了一套铭记于心的剑法。
也是因此,才能让李鱼见到她。
这地方毕竟只是个暂时歇脚的住所,下人们都是看到什么才做什么,根本没给分工,虽说有门房,却也只有一个人,李鱼硬要冲进来,自然是拦不下来。
他刚进来,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练剑的宁皖,这套剑法宁皖经常练起,而以前他起的又早,看到过好几次,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说不上哪里厉害,却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这套剑法让人惊艳。
他态度转变很快,只是仍旧满脸仇大苦深,“余小姐,当初平云承诺我跟在袁阳舒身边,收集他贪污的证据,事成之后许我金钱名利,可证据都送了过来,为何独将我一人扔在此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再度升起的怒意,“是觉得我三姓家奴,不可信,便扔之?”
宁皖收剑于背后,听他这番说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直说,只是将眉尾上挑,说,“你将事情细细说来。”
李鱼从半月前,平云进他房间,吩咐他跟着袁阳舒说起,将之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细致的说了出来。
宁皖听了半天,最终的感慨是……这家伙记性挺好啊,若是她,估计连昨晚吃过的饭都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她的疑问,李鱼只说在战场上能活下来,总要有些特长。
再加上他在驿站做的事情是给贵人送信,他们有时候会问很多事情,答不上来惹人不快,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这样的本事。
“你也不信我?”
宁皖看李鱼脸上的不满,咧了咧嘴角,却笑不出来,想着这半个月自己过的日子,心里多少是怨上他,“我该信你吗?”
“我伤在腹部,中了剧毒,为了疗伤,割掉了那么大一块肉。”
宁皖将剑搁在地上,拿手比量一下自己伤口的大小,为了让李鱼明白自己的愤怒,又将最后几个字重复了一遍,“那么大,一块肉,长在我身上的肉。”
这样的话大概听了太多,李鱼对此浑不在意,只说,“可他与我没关系!”
“可那天我们前脚才将你派出去,而且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单独外出!”
她不信巧合,只信人心难测。
事情太巧了,别说是平云,便是她,也不敢相信李鱼。
哪怕李鱼又将袁阳舒贪污的罪证送来,他们也觉得可能是分赃不均导致李鱼再度背叛。
这世上又不是非黑即白,更不可能投靠了一人,便是永远的忠诚。
“谁说的没有,和你们同去的下人,果林的主子,他们难道就不是人了?”
“对,那个下人是你信得过的,可那个果园主人呢?他生于平素长于平素,营生全在平素!在这个破地方活的那般风光,你敢说他没和袁阳舒有过往来?”
这话便如惊雷炸响,让宁皖想起了果园的主人,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他呢?他们非亲非故,萍水相逢,他为什么就不会出卖他们?
若是袁阳舒提前通过气呢?
若是他们本就交好,而那人又恰好见过平云,将她认了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