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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鬼,便是神仙你也能和人聊起来,只是他们懒得搭理你这老头罢了,你这人忒不讲究。”
宁皖揉了揉脑袋,看上去很是放松,“别总是自称老子,你是个道士,总该讲究一些。”
老子这人在道界非常有名嘛,数一数二的道教大佬。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老子,非和我说那套理论,我不就是随心所欲一些,你个毛头小子还管起我来了?怎么这般能耐。”
“哪个老子都叫不得,我怕我哪天诅咒我爹,把你也算上了。”
宁皖的手仍旧紧紧握着竹枝,这人的样貌言行全是她师父的模样。
但是她师父早死八百年了。
乍一品,还真有点下人。
“嘿,你小子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像你师父我。”
这家伙算是个怪胎,但也只是嘴上不留情,和那些玩意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不过因为这张嘴,确实很少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去哪吃饭?”
宁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倒不是多想吃他所谓的大鱼大肉,只是若要吃饭,肯定要离开这片竹林,甚至是下人。
她得赶紧走,不能坐以待毙。
“你耳朵塞驴毛了吧?刚才都说了,老……我救了个富户,他要请我吃饭,你收拾收拾,赶紧和我走。”
“那破竹竿赶紧扔了,我不是给你剑了吗?又不舍得拿出来?你还得把它供着啊?”
看宁皖没有反应,他又说了句,“赶紧回你屋取啊。”
宁皖垂眸,手上用了力气,直接将竹枝捏瘪了。
她当初……确实很珍视自己的第一把剑,哪怕它破破烂烂,连个树皮都砍不下来。
这件事只有老头和她两人才知道。
她右手攥着竹枝,左手捏着小刀,左胳膊仍旧是疼的要死。
这样还会是幻境,又或者梦吗?
疼的也太真实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也很真实。
“师父一起?正好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怎么这么麻烦?磨磨唧唧的,赶紧跟上。”
宁皖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
言行举止,甚至是一些小动作都完全一致,若是演戏,未免太过高超。
可若是假的,自己身上的痛意也不像是假。
跟在老头身后,宁皖很快就走出了这片她怎么也走不出来的竹林。
也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阵法。
像是什么迷阵,这种东西她倒是没见识过,但听韦叔说,打仗的时候会有军师擅长,彼时,无往不利。
这可真是离奇,就他们那个小破道观,能有口饭吃都算不错了。
若是有人会布阵,估计早就受不了这里的生活,出去闯荡了。
老头还活着的时候,她年纪不大,他们为了口吃的,就差把山都挖空了,哪里会放任竹笋长成了竹子?
这也是为何最开始她并没有联想到他们身上。
将素梦拿在手上之后,宁皖仍旧没有扔掉竹枝,毕竟这两个东西的杀伤力都差不多,她也能使双手剑。
多一个武器,就多一份安全。
鬼知道那些家伙再搞什么鬼?
要不是掌门先惹她发火,她也不至于忘了示敌以弱这一点。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为时已晚,没必要去为这个感到难过。
两人很快下了山,山下是宁皖不算陌生的场景,人烟稀薄,良田荒废。
除了那片竹林,一切与她记忆里的当年没有任何差别。
荒凉,破败,民不聊生,战火之后的残败景象。
她之所以对军队的事情感兴趣,无非是幼时见过战后的场面。
此处,便离战场不远。
在当初也时常有流寇前来。
能逃得人都逃走了,剩下的便是跑不动的人,又或者像是她那个师父那样发疯的家伙。
他们嘴上说着故土难离,就算要死也该落叶归根。
可实际上,却只会怨天不由人,恨着那些人的冷血与残暴。
却不会去想如何解决,只一味抱怨。
宁皖看不起他们,哪怕他们里面还包括自己的师父。
“师父,我今年几岁了?”
师父手上的拂尘又一扫,被他再度搁到了胳膊上,他在人前还知道装个样子,压低声音骂着,“眼瞎么你?”
“你今年才六岁,一小萝卜头还当自己是个天柱子不成?”
“喔。”
宁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是六岁的小孩,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说她十六岁,都很少有人会信。
毕竟她不仅是通身的贵气,还染上了血气。
此时毫不遮掩,一看便能让人察觉她不好惹。
但他却说自己六岁,而且相处方式确实和当年如出一辙,这可就有意思了。
这世上有超乎常理的事情吗?
宁皖觉得是没有的。
钦天监有人观星,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给人测八字,算姻缘。
皇上信命。
因为当初他不争不抢,兄弟几个全都死的死残的残,他觉得自己命中注定当皇上,才会如此。
宁皖觉得那一切不过是一些人为了讨皇上欢心说的假话。
就像是有道士说她天煞孤星,慧愚却又说她命格极贵。
前者是因为察觉了她爹对她的不喜,后者嘛……
经平云提醒,宁皖也知道了,是为了让她嫁入皇家。
所以说,都是为了达成一些目的,在这个基础上,说的在义正言辞,也不过是涂脂抹粉。
如此,她又怎会去信这世上有常人不能接触的奇闻异志。
无非是编造出来,赚口饭吃的玩意。
她记得自己听闻过有人入桃源,再寻不见踪影的传闻。
也听过与仙人博弈,一局凡间数十年,再回家,孙儿发已白的故事。
她觉得此时的景象和那些有些相似,但不可能。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心口,总觉得是那个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蛊虫在搞鬼。
师父见她走的太慢,不耐烦地停了下来,等宁皖追上他后,便又说她。
“你又怎么了?泼猴般的玩意怎么变得娘们唧唧?”
宁皖随口顶嘴,快步超过了他,走在了前面,“师父,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
“你是臭小子,男女又不重要。”
两人一路顶嘴,一路瞎闹,用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走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