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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以前画的啦，我想妈妈的时候就会画。”
依赖是于玖玖的本性，于崇礼到温媛，对于不断逝去的人，她都藏着怀念与敏感。
如果一个人会不断回忆过去，那就意味着现在的生活还没能让她走出阴霾。
“你现在还想她么？”
见她卷发凌乱，顾深探手抚至脑后，轻轻顺毛，幽深的目光落在画中笑靥如花的温婉女人上。
“想是想，但是没有那么不开心啦。”于玖玖的眼睫晃了晃，声音极小，但是顾深听到了。
小姑娘不自觉呢喃道：“以前每次想到阿媛，我就会很难过。”
尤其是在b市上学那几年，没有人陪她的时候，她就画画，每回画阿媛，眼泪就掉。
“我一点都不想想妈妈，有时候想妈妈会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虽然我可能本身就没有那种东西。”
小姑娘低下了眸。
缺乏安全感到，连半梦半醒都会产生一种以为自己从楼梯口摔下去的抽搐感，然后猛地惊醒。
顾深侧眸看她，小姑娘正把脸埋在衣服间，有点闷闷不乐的模样。
“那以后我不会让你想妈妈的。”
他低下头与她平视，轻声道。
她只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想到妈妈，那如果他做得足够好，她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但凡九九有一丝念旧想哭的念头，大抵都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他的错。
那么他就该杜绝这种错。
“好不好？”
顾深亲了亲她的眉心，惹得女孩眯眸看他。
眼睛水润水润的，像林间某种聪明守溪的动物。
他略微勾唇，指腹停留在她圆润的眼角。
“不好。”
于玖玖偏过头，蹭了蹭衣服。
“嗯？”
“我想听你弹钢琴……”
小姑娘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末了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泪来。
其实她内心可能是应了，连身体都放松地软了下来，只是面上还在要面子转话题。
顾深没说话，于玖玖抬眸瞄了瞄他，小腿绕过去轻轻碰他。
她之前是听到钢琴声了嘛，可是不知道是他弹了呀。
心境不同，感受也不同的。
她想了解他。
被哄着般揉了揉脑袋，于玖玖感悟出些许敷衍的意味，揪着他的衣摆凶巴巴道，“你要是不弹，回头我告诉阿姨你在体育馆欺负我！”
把她当毛茸茸的玩偶一样甩来甩去的，真当她没有脾气嘛。
这么一折腾，于玖玖先前低丧的语气都荡然无存，可是软绵绵的嗓音丝毫没有恐吓人的劲。
顾深揉了揉女孩的下巴，瞧着她撅起的粉唇，不置可否地轻笑，“我还敢在你房间里欺负你，到时候你敢打小报告么？”
于玖玖：“……”
小姑娘的小脸都严肃地拧起来了。
她总感觉深深在开一种十分厚脸皮的玩笑，她想糊弄着过去，脸颊却被示意一般亲了一下。
于玖玖立马睁大了眼睛，捂着小脸侧头瞪他，震惊又恼怒的小表情惹得后者低笑出声。
低沉磁性的闷哼嗓音回旋在耳畔。
于玖玖气结，抬腿冲他袭去，冷不防被捏住了小腿。
“技术不好，就弹一首。”
想要掐人的小手顿住，于玖玖抬起脑袋来，正巧被他修长的指尖抵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