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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直觉得,公子的手是极其好看的,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深青色筋落明显突出,虽然指腹有茧,但手背光洁。
执剑时,指力一发,虎口收握,青筋细起,剑刃锋芒闪过的光影落在手背以及腕口上,暗示着那是一处危险禁忌地带。
公子的手,天生适合握剑,也因日日与剑柄摩挲,心愈发浑厚有力,且不要小看上面那一层薄茧,有它在,双手可做防御的盾器,以致能够同时占得攻守的先机。
然而此刻,这双能抵御任何冷器硬质的手,捧握起的却是世间最柔软有温度的一物。
腰窝一紧,深谷隘间,穿流进一条工的溪河。
她眼神有点空愣愣的,不知所措,一动不动,甚至吐息幅度都渐渐微弱,生怕一个侧身不小心,溪河改道,流得哪里都是。
宁平复后,从她身上翻下去。
他下床,找了条棉巾,俯身帮她擦拭,差不多干净了,又用另一条湿棉巾再擦一遍,重点处理幽隘位置。
擦干净,再凝看,方才没注意到的细节,此刻变得格外显眼。
她皮子嫩,这处尤其,白皙肌底被磋磨得通红,看了简直触目惊心,跟快破皮了似的。
本就是娇滴滴的闺秀小姐,于她而言,刚刚的过程实在太受罪了些。
思及此,宁?心生悔意,不该为一时的快活那样对她。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关询道:“还难受?”
白?浑身汗津津的,晶莹的汗珠悬挂在鼻尖,将坠不坠,整个人的面目十分得萎靡。
她眼睫轻颤了下,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事了。”
低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很轻很轻如羽毛似的飘进宁耳朵里,同时带过点撩拂的痒。
两人对视上,宁缺以为会遭她的怨,结果却并未从她眼里看出任何抱怨与恼恚的情绪。
甚至,连嗔怪都没有。
着实奇怪。
宁看了她一会儿,敏锐察觉,此刻白她对他的纵容是前所未有,不同寻常的。
可为何会有这样的不同寻常,或者说,她又为何愿意如此纵容他呢?
心里有个答案慢慢浮出。
他试探问:“你不生气吗?刚刚......那样,你求我我也没停,对你很禽兽。”
白?脸颊有点红,她不想与他详细探讨这些难以启齿的羞耻话题,可宁偏偏要追问,要寻她心底最真实的情绪与感受。
她偏过眼,应付说:“没什么可生气的,除了磨得痛,还有点体力不支外,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她倒是大方。
宁?眼眸深了深,扫在她脸上,探究的意味更甚。
船舶不日即将靠岸,到达邺城,眼下这个时机,她像完成了什么使命似的,行止奇怪,态度反常,对他像是怀着某种特殊的补偿心思。
一般外出做工的爹娘,离开家乡前会给留守在家的孩子买以前觉得奢侈的好吃好玩的,试图用过分的溺爱,来缓抵心中浓浓的愧怍。
白她会不会同样如此?
她努力想补偿他,对他无条件的好,只是因为......她即将要离开他。
宁?面容一凛,与她近距离对视,目光紧锁住她。
他沉声发问:“不算什么,那如果我再过分点,你也不恼吗?”
白娅不知道他所谓的“再过分点’具体指什么,如刚刚那般,她已经觉得万分羞耻,险些要被玩坏了,若是再过分......她有点想象不出。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小声喃喃,像是怕他。
宁?没再废话,直接背靠床头,双手托举她腋下,虎口用力,轻松将她抱到腿上。
顷刻间,两人身姿有变,她上他下,但视线保持相平。
白?有点惶惑:“公子?”
宁语音更沉,像要惩戒:“试试这样。”
随着话音落下,他腰腹用力颠了颠她,白娅双颊通红,身形不稳,赶忙攀附在他肩头。
两人衣衫早就不整了,尤其白,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桃粉色外衫勉强遮身蔽体,至于里面,早被剥得差不多。她分膝而坐,外衫找不住身子,大喇喇敞开,风光乍现,白得晃目。
宁?看她一眼,单手扯开自身衣袍,耐心教她:“衣裙别堆腰上了,扯走,你稳不住的,先扶着我肩膀,慢慢坐。”
不用说得再明白了,他话音引导的同时,身体已经在引诱她了。
两人呼吸很快纠缠到一起,彼此紧盯着对方的脸,没有多余精力再分向别处。
宁?眯眸,头皮一阵发麻,眉心蹙起又舒展,紧接又重新拧蹙,表情扭曲像忍受煎熬,可实际却在心底暗自喟叹??由她主动的滋味,别是一番销魂。
九秋发现,宁公子与阿?姑娘已经好久没与他们一同去食舱用饭了。
除此外,也鲜少见他们到甲板上走动,不知整日在客舱里在干什么。
他们住的两间客舱,虽然房号相挨,实际却隔着一个拐道,不同的拐道走不同的楼梯,所以四人看似距离很近,实际上想要碰巧正面迎上,却是不易的。
食舱里,陈复与九秋没滋没味吃着手里的干粮饼裹鱼肉酱。
陈复食不言,吃得很规矩。
九秋瞥他一眼,忍不住无聊,主动与他搭话道:“两日没见到宁公子他们了,没事吧?”
陈复抬眸,咀嚼动作加快,把嘴里的干饼彻底咽下去,才回复九秋说:“没事,这两天他们只是起得晚,睡得早,与我们出舱活动的时间正好交错开了。昨日在水房,我碰巧见到宁公子,他伤势应该恢复得不错,面色都带了点红润,精神也奕奕
的。至于阿?姑娘......上次坐船时她便犯晕严重,这回应该还是不舒服,没精神出舱活动吧。”
晕船倒是常见的,这么说解释得通。
九秋放下心来,随意道了句:“阿?姑娘的举止做派,一看就是名门闺秀,内敛端重,想不通她怎么会是宁公子的贴身丫鬟,看着也不太像啊......”
她倒没有想探究什么,只是心中一直有这个疑惑,眼下正好与陈复聊到他们,随口就说了。
陈复神色严肃了些,提醒她说:“这不是我们该琢磨的事,护送公子回邺城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其他,不想不看不问,才是最好。”
九秋挑了挑眉,倾身猛地往前一凑,差点与陈复鼻尖撞上。
吐息纠缠间,九秋语调扬起,问他:“我们?所以,我和你算一伙的喽,那上岸以后,你管不管我?”
她似乎是寻错了重点。
陈复脖子梗住,眼神有点闪烁,没回话,喉结却动了动。
九秋收了狡黠笑意,没继续为难他,重新坐好后,继续捧着自己手里那张发硬的干饼,用力咬下一口,使劲咀嚼半响,才能艰难咽下去,吃完半张,腮都发疼了。
陈复目光没有移开,看着九秋,轻咳一声,言道:“你在邺城不宜抛头露面,所以没法带你去外面下酒馆,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去买来带给你,在船上只能吃硬得掉渣的粗粮饼,我与宁公子还好,就是辛苦你与阿?姑娘了,这样的吃食,你
们一定是吃不惯的。”
阿?姑娘或许会吃不惯这样的简陋食物,但她不会。
小时候,家乡洪灾泛滥,整个镇几乎全面颗粒无收,她是饿过来的,树皮草根都吃过。逃难时,她爹为了换口干粮将她娘卖掉,然后自己不吃,只将得来不易的粮食分给两个孩子??儿子多吃,闺女少吃。
最后,爹娘都没挨过来,成为躺在滩涂上,众多饿殍中的一个,连马革裹尸都不如,那还好歹有张布革呢,她的爹娘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干净净埋在了淤泥里面。
而她侥幸活了下去,长大几岁后,又被好赌的兄长卖到春楼,一直命不由己。
进了春楼,境况再不济,好歹能吃上好的了,不必像在兄嫂家那般,处处看人脸色,干重活,吃剩饭……………
她什么苦都吃过了,所以这样的干饼,有什么吃不下的?
最起码,可比树皮好嚼多了。
九秋回话道:“我嘴巴不挑,吃什么都可以。只是你方才说,我在邺城露面不方便,眼下确实如此,方家在邺城势力范围广,若我现身可能会给你们招引麻烦,虽然方言海现下已将方之死归咎到边境海盗身上,但我的存在却是解释不通的。谨
慎为上,下码头时我该做些伪装。”
陈复点点头:“有些遮掩是好的,下船后的事你放心吧,我已经跟家主如实报过了,他知晓你的存在,也同意将你暂时安置在段家的田庄里,至于之后如何……………….”
说到这儿,陈复顿了顿。
九秋刚刚听到关键处,陈复一停,她心里不上不下的,语气有点急迫:“之后怎么样?”
陈复认真在想这个问题。
他不是不懂九秋的意思,自身也不是做事拖泥带水的人,若他无意,早跟九秋说清楚,撇清关系了,偏偏他没有,所以心思是显而易见的。
“之后,有两种可能。”陈复看向九秋,语气认真,一一言道清楚,“一是,我继续留在邺城,那样的话我们不能明面相见,若你愿意,可先悄悄住进我的院子,我们再从长计议。二是,我可能会跟在宁公子身边继续帮忙助力,若真的跟他回季陵
做事,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拘束,你可跟着我一起上路。”
九秋没有立刻应声,她在慢慢消化着陈复的话。
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有这两种可能,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要抛弃她。
这种不被放弃的感觉,于九秋而言,竟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