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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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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 城口的吊门刚被放下, 临淄城快班的老爷们就奉县太爷命出城捉拿刺客归案, 他们起的早,肚子里晃了两碗甜粥, 打着哈欠磨着草鞋底。
    女刺客姓谁名谁,他们不知道,长相如何,倒是水唧唧的不赖, 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好像是陪世女睡的时候不尽力,惹到了这名大官。
    城里乱哄哄,鸡飞狗跳的, 慢班黄老爷带人搜了一夜,没个结果,班头说那刺客会飞,夜黑风高的,守城的兄弟夜里一向睁不开眼,估计她早就飞出城了。
    这不,城门一开, 就把他们放出去找人了。
    这可不是白跑的, 蒲亲卫轻易出了一大钿银子, 谁拿了刺客就给谁。他们每个人怀里还揣着两个喧腾腾的羊肉大点心, 也是她赏的。
    接点心时, 县太爷的脸黑的吓人倒是真的, 他看蒲亲卫比他们这些差役看他还惶恐。
    快班班头拿出油纸包,边走边咬了口梅花褶的点心,白胡萝卜丝解膻,与鲜美的羊肉和着,他吃得咂咂舔嘴。
    “嘚嘚嘚嘚。”
    “让开,都让开,”一名天乾伏在马背上跑来,单手握缰绳,右臂还流着血:“后军军报紧急,闲杂人等让开。”
    班头手一抖,白生生的点心从油纸中滑出滚到了地上,白筋面有弹性,蹦蹦跳跳的骨碌到路中央。
    “哒哒哒哒,”扬起一阵尘土。
    他也跟着吃了一嘴的灰,眼看着马蹄践踏过鼓鼓囊囊的大白点心,活活给踩成了烙坏的灰肉饼。发面薄皮裂了口,萝卜丝搭着嫩羊肉,一股脑的在尘灰里挤了出来。
    “嘚嘚嘚嘚,”马匹跑进了城门。
    班头赶紧去捡了完好的那一个回来,拍拍上面粘的泥,几口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几动,汪汪的荤油在齿间炸裂,顺着舌头,每一寸的流下,都能感知的到。吞咽下后,他有些懊恼,对着坏点心十分可惜。
    平头百姓只吃得起价贱的猪肉,细嫩的羊肉是供给达官贵人的,更何况吃食是世女赐下的,这种好事百年难遇,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他骂到:“哪里来的兵油子,也敢来冲撞老爷。”
    “头,您老跟这计较什么啊,”有人笑道:“嫂子上个月蒸的一屉荠菜包子,那才叫个香,香了半条街,恐怕都传到县老爷的鼻子里去了。”
    “少在这油嘴滑舌,”班头见不得他们吃的香,道:“今儿个都给我醒了神,那刺客会飞,不好对付,小心跑断你们的腿!”
    尚在“病榻”缠绵的蒲若斐“撑病”接见了那名传令的伤兵,吴县令被惶惶然的阻在了院外。
    蒲若斐执着书卷,借着莫须有的伤病推了大半的琐事,只贪了半晌的轻闲,这难得的静谧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她叹了口气,将书卷放在了罗汉床上,道:“进来吧。”
    事急从权,蒲德就直接带人进去给蒲若斐行礼问安。
    “方琉,怎么是你?”
    方琉跪下道:“世女,我奉陛下的旨意向东从军,赶上了大军的辎重营,原想与他们歇一晚后继续快马赶路,不料在当晚,山坡上突袭一只齐军,将大军草粮全都烧没了,群龙无主,军队全被打成了游兵散将。”
    败事如秋风扫落叶般来得突然,来得不留情面。
    一路的高歌猛进,势如破竹,让人想不到这高亢之声也会有破音停滞的时候。
    蒲若斐道:“齐军是在诱兵深入,再回环夹击、逐个击破。”
    蒲德深以为然,道:“侯爷尚在齐地,不会知道这事,安危未可知。”
    “派人过去也来不及,齐军狡诈,定是早有预谋,放了长线,就等父侯上钩,”蒲若斐问方琉:“你赶了多长时候的路?”
    方琉会意:“快马一日一夜就到了临淄,辎重营战备甚多,齐军打扫战场也需一段时间。”
    齐军劫了大军粮草,从辎重营人口中审出世女的所在城,那他们的战旗,下一刻势必就要插在临淄的墙上。
    她回忆道:“侯府的马车由一名叫作公刘的士兵驾着,四处都是齐兵,马车根本跑不出去,小人见他横冲直闯,想叫他一起骑马走,没想到他冲入了燃烧的草垛大火里。”
    一坐一站的两人沉默,蒲若斐记不清那有情义的小个子士兵的脸了,而蒲德在回想与公刘相处的点滴。
    “苦了方姑娘,这么多日未得休息,”蒲若斐对蒲德道:“你送方姑娘去就寝,顺带将吴大人请进来,”她无奈的笑了笑,像秋后落叶轻飘飘的:“无论怎么避,终是逃不开,这回,我们怕是要摊上大祸了。”
    蒲德带方琉去用饭,还叫了郎中为她诊脉包伤,郎中也是个稳重的,但见了她发黑的伤手直摇头。
    筋脉都断了,右手还一直垂着用鞭打马,血流不通,凝涩在断手上,更加剧了伤情。
    年轻人身子骨强健不假,可也不能这么打熬折腾。
    “用多少银子,要多少草药都是有的。”
    郎中还是摇头,话里却软了:“慢慢将养着看吧。”
    这就不好再勉强了,郎中的话如同明灭的火星,既推人入无底深渊,又给人以黯淡希望。
    方琉只顾用左手往嘴里扒饭,青菜淡豆腐吃得贼香,她饿极了。
    蒲德想,小临淄出不了杏林高手,而京城高手如云,方姑娘的伤还是要回去看才好,只要,他们还回的去。
    她去给蒲若斐回命,推开门扉,擦肩而过的是吴大人灰白的脸。
    “县令大人怎么了?”蒲德奇道:“清早还是满面红光的,现如今像池子里的残荷。”
    蒲若斐依旧坐回罗汉床,这里没有会客厅,她道:“大抵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吧。”
    塞北风沙蔓延。
    道边靠阴面的积雪还未得化,人们在午时就换上了长衫,晚上依旧穿夹衣。
    孟越臣同他麾下的士兵同甘共苦,从早到晚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铠甲,热了汗闷在里面,凉了铠甲像是要粘住皮肉。
    他接了那封箭信后,因缜重和恐惧而冒出的冷汗一直没有断过。
    信里的漠北文简洁明了,被他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信要大乾交出漠北公主乌云其木格,两国才有谈判的可能,否则漠北十万健儿,不日就挥师南下,踏破大乾山河。
    除了这一支,第二日如雨般倾盆的箭将城楼射成了刺猬,几乎每一支箭里都藏有盖有大玺的印信。
    孟越臣将人拿信吊着出城,向乾京方向报信。
    接着漠北像是向他们施压般,潮水的大军一波波涌上去,云梯架起了一座又一座,不怕死的往上爬。
    城楼几乎被漠北人占住了,林子贤浴着鲜血,凭着一腔孤勇,带人见敌就砍,像农人秋收时割麦穗一般,拼命杀回去,漠北人踩上城楼就没了爬城的警醒,真像麦子,这才抢回墙头。
    有生兵力逐渐减少,援兵迟迟不来,站岗的人吊着胳膊,拄着拐杖也要站三四个时辰。
    粮食也越吃越少,孟越臣在巡视粮仓时,小吏抱怨道,城里越来越多的只有粪便了。
    这话给孟越臣提了个醒,他当机立断,征了大铁锅在城墙内加柴火热着,一桶桶便溺被城里夜香郎用推车推到这里。
    九分便溺一分水,孟大人亲自给上了锅盖,焖它一柱香。
    杀人见血可以,但这开始时谁都畏缩的不想上前,让夜香郎给倒进锅里,半顿饭时都再没有下一步。
    战事是耽误不得的,孟越臣不掩口鼻,坦然大步上前,在临时搭的土灶前忙活了好一阵,熏了个花脸才将火生起来。
    锅里鼓起泡,其他人一窝蜂的向前,生火的生火,跳水的挑水,把孟越臣挤下来了。
    煮熟的粪便奇臭无比,搅着大锅的伙头兵塞了鼻孔,常常添着柴火、加着水时呕吐在锅里。
    冒着热气的锅被提上城楼,一锅锅倒在爬城的漠北兵身上,再加一阵箭雨,见效显著。
    没被滚烫粪便浇下去的人,也都乱了手脚,箭还在眼前飘着,就自己松开了扶云梯的手,摔了几丈的墙头下去。
    林子贤也吐,有次漠北鸣金后,他靠着墙根蹭下去,第一眼就是刚煮完污秽的大锅还在烧着,不过里面刷洗后换成了清亮的水,一名老火军抱着米袋子向锅里下米,给士兵熬早粥。
    粥熟了,孟越臣盛了第一碗,咕嘟咕嘟喝下,像在干一碗尽兴的烈酒。
    然后去看夜香郎要收走的木桶刮的干不干净,一点也不许浪费。
    林子贤主动去盛了第二碗,一点黑色漂浮在粥面,他照样仰脖子吞了下去。
    赵仁凤候在议事殿,袖中是漠北传来的密报,他候了不短的时候,忍不住问殿里伺候的小宫监。
    “我有要事上奏,陛下,现在在何处?”
    小宫监答:“回大人,陛下正在漠北来的公主娘娘殿里,至于做什么,奴才就不得知了。”
    漠北奴得意,赵仁凤的耳目众多,涉猎甚广,坊里的流言蜚语自然也瞒不过他。
    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往往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在某些方面真实可据的。
    情之一字,哪里是那么好解的,陛下宠幸上那地坤,等侯府的那位主回京,等漠北大汗要人,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赵仁凤哼哼勾唇,漠北奴得意,还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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