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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陆久安拉到他腿上坐着,揽住他腰埋首他肩窝里。
“你今日就在旁边,我也没跟他说几句话啊。”自知道秦技之的感情后,陆久安就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韩致声音低沉暗哑:“你看他,我不舒服。今日在书房,你看那个水利司,我也不舒服。”
“你......”陆久安岔气,今日在书房,他不过是因为那水利司才能不错,多看了他一眼,“那你干脆把我眼珠子挖掉吧,这样我就谁都不用看了。”
“我的错。”韩致主动道歉,用粗糙的手指摩擦着他脖子:“我会尽力克制自己的。”
韩致道歉道得干脆利落,还认真反省自己,陆久安刚要冒起来的怒火嗤地熄灭了,他亲了亲韩致的鼻子,又壮起胆子摸了摸他头顶:“对嘛,你要相信我。我又不是沐蔺,到处沾花惹草。”
韩致反客为主,压着他很是温存了一番,结果最后方案也没看成。
……
八月十九,县学的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之气,这股气息引得生员们躁动不已,无心进学。
“来了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围坐在孔子石像旁的学子们一个个站起身来引颈探去。
陆久安身穿靛蓝色团花束腰直裰,头戴高冠,跟在范敎谕身后踏入县学。
他原本与韩致有说有笑,看到县学里的人时,他一愣,回头问秦技之:“技之,你说你有三两好友......”
“确实只有5......”秦技之比陆久安高一头,他轻易越过陆久安头顶看到县学内场景,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儒巾襕衫挤作一起,人头攒动,少说有一百来人。
“范敎谕......”陆久安见秦技之张着嘴巴突然顿住,想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询问一学之长。
范敎谕迷茫:“前两日,大人你说若有外县的学子前来,亦可入内。”
陆久安明白了。
好嘛,他跟范敎谕只说了外县,却没有仔细交待清楚,不想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陆久安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三十个人也是讲,一百个人也是讲,只是一下子多了这多人,原来的生员教室却是安置不下的。
“不如这样。”范敎谕提议,“那群初学学子这两日旬假,就先借用他们的教室。
事出突然,只有如此了。
这群孩子的教室和秀才们的教室不尽相同,教室前面的墙上放了一个黑板,用木料打磨而成,表面涂了一层黑色油饰。黑板右边的墙上张贴着学生们的范文,以及优秀学子的名字和小红花。
陆久安命人撤掉了三个教室中间的移动隔板,三间小教室合成一间大教室使用,这样就能容纳下远道而来的秀才们了。
生员坐在这样的学府里,享受着一人一张的座椅板凳,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讨论声不绝于耳。直到陆久安站到讲台前,众人才堪堪停止。
陆久安站定之后,大致往人群里面一扫,看到韩致父子并坐角落,他收回目光,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这是开始了,学子们摊开纸笔,正襟危坐。
陆久安顿了顿,却没接着前一句讲下去,而是道:“在正式讲课之前,我要问诸位一个简单的问题,10年以后,你们觉得自己会在做什么?”
学子们面面相觑。
有个少年人高声道:“位极人臣,功高今古。”
“尔有东去大海之志,善!”陆久安道。
另一个中年学子摸着短须道:“平世间之不公,护万民之身心。”
……
有了两位学子在前发言,接下来教室里的人慷慨激昂众说纷纭,道尽鸿鹄之志。
等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陆久安又问:“那10年以后,你们突然发现,自己仅有一年存活的时间,在那一年里,你们想要做什么?”
此言一出,一片寂然,过了许久,才有一人弱声道:“一剑穿云舀明霞,踏波千里人影消。”
教室里哄堂大笑,陆久安也忍俊不禁,原来所有少年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
“我想著一本书,无溢美之词,无浮夸之章,只为留存于世,福泽后人。”
“我嘛,找到城中乞讨之人,一人一件赠尽家中衣裳。”
“尝尽天下美食!”
……
教室里学子你一言我一言分享起来,陆久安拍了拍手,让随侍发下笔墨纸砚:“前一个问题,问的是诸位的抱负,尽是雄心壮志;后一个问题,问的是净土,无关功名利禄。请诸位将两个问题的回答写于纸上,签上各自的姓名,户籍。若是答案有变,亦可更改,你们的答案我不会看,按照内心真实所想写上去即可。”
学子们提笔开写,有人长篇大论,有人了了几笔,等所有人都写完,折叠好,随侍下场挨个收上去。
底下有个学子大着胆子问道:“陆县令10年后会是在做什么呢?”
陆久安风轻云淡,仿佛答案早已根深蒂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短短几个字,包罗万象。
韩致微微一动,神情肃然。
学子又问:“那只能活一年......”
陆久安不假思索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那就是不改其志了。
高楚抱着一个褐色陶罐走上台前,学子们一脸迷雾,陆久安自己也写了一张,他折叠好,当着100多名学子的面,将折纸丢入瓶中:“我们来做个实验好不好,我与你们定下10年之约。我今日将诸位的答案装入陶罐,封口埋入县学孔子石像之下。10年以后,我们来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实现心中抱负,我们有没有守护好心中那片净土。”
学子们虽然在县学第一次经历这样奇妙又匪夷所思的讲学过程,然而到底意气风发,听到陆久安这么说,心中都存了一口凌霄之气,想着,10年以后我必定能夙愿以偿。
学子们同意,随侍们便把答案塞进陶罐里,用黄土和水泥封了口。
那瓶装着满室清辉和情怀的陶罐,在众人的目睹之下埋入土地,学子们只觉得,埋下去的仿佛不单单只是一张纸,而是一颗等待破土发芽的种子。
众人又回到教室,按照原来的座位坐好。
陆久安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于庶人逝者。”
学子们作惯了八股文,倒没去注意这五个字是如何清俊隽永,而是下意识想到,若是放在会试里,这就是道截答题。
让他们来作,会怎么破题承题?
一息之间,随着这五个字,底下的学子已经把四书五经从脑海里搬出来翻了个遍。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