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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姑娘因实在担忧柳襄谢蘅,便去了趟陈家找未婚夫陈凇林打探消息,但陈凇林听她说完来意后却沉默了,良久才轻叹道:
“阿瑶,我可以去探消息,但不论结果如何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薛瑶望着他,唇角蠕动片刻,咽下想要请他帮忙救人的话,低头道:“嗯,我知道了。”
陈凇林靠近她还想要再说什么,她却已后退一步,微微屈膝,客气而疏离:“多谢陈公子。”
陈凇林止住脚步,温声道:“阿瑶,不要为了无关人等乱来。”
薛瑶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是她奢望了,陈凇林怎敢忤逆粱少仁。
“阿瑶。”陈凇林又突然叫住她,上前几步语气温和道:“再过两月我们就要成婚了,豆花摊阿瑶还是别去了。”
此事爹娘已经跟薛瑶说过几回,她不能忤逆父母,只能咬牙答应,但这一刻亲耳听陈凇林说这话,她心头的不甘和抗拒愈发浓烈,终是忍不住,转身看着陈凇林,反问道:“为何?怕我丢了你的人?”
陈凇林忙解释道:“阿瑶,是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待我们成婚后你只负责在家相夫教子即可,况且我已是秀才,你若再抛头露面,同窗该如何看我?”
薛瑶本在说出那句话时就有些后悔了。
他们毕竟要成为夫妻,将来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有些事不好说的那么直白,伤了感情,但陈凇林的这番话却叫她心头越来越堵,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冷声道:“若我记的没错,当初是你到我的豆花摊吃豆花看中了我,这才托媒去我家中提亲,你认识我时我就在豆花摊,那时你怎没考虑我出身低微抛头露面,如今倒好,婚约一定就要我舍弃豆花摊,你凭什么?”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薛瑶已经略有些哽咽。
是他要提亲,他要娶她,凭什么要强行断了她的营生!
陈凇林错愕的看着薛瑶,仿佛才认识她一般。
在他的印象中,薛瑶一直是一个大方得体,顾全大局的姑娘,他觉得她与市井妇人很不一样,所以即便知晓她出身微寒也并不介意,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阿瑶,你...你怎会变成这样?”
薛瑶满目惊愕的盯着陈凇林。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变成怎样?
她不过就事论事,怎到他这里就像是犯了太大的错?!
薛瑶气的发笑,憋在心口多日的气尽数涌了出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若有哪里不如秀才的意,退婚便是。”
她一直都只道他为人做事古板陈旧了些,但想着到底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都远比她要明理些,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性子。
“阿瑶!”
陈凇林脸色一沉,呵斥道:“婚约大事怎可如此儿戏,你若有什么不满,我们好商好量,何必以退婚来威胁,且我都是为了你好,将来你只需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婆母,不
用每日再辛苦的出摊,我也顾及你是家中独女,也承诺愿意奉养岳父岳母,为二老送终,我一片良苦用心,你怎就不能明白?”
薛瑶被他吼的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哭似笑一阵后,厉声吼了回去:“为我好?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我爹娘我自己本就能养,需要你来施舍?”
陈凇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中是错愕而难过:“阿瑶,女子在外怎可如此大声叫喊,如今你怎越发像那市井妇人。”
薛瑶心口已气的生疼。
他这已经不是迂腐了,是自私!
她怎能嫁给这样的人!
只还不待她开口,在暗处听了半天的陈母赶紧跑了出来,亲热的拉着她手臂,笑着道:“我老远就听到声音,原来是阿瑶来了,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可是淞林惹阿瑶生气了。”
薛瑶别过头,抬手抹了抹泪,没吭声。
陈母瞥了眼陈凇林,朝他使了个眼色,才故作生气道:“还不快给阿瑶赔罪。”
陈凇林见薛瑶落泪,心头也是一软,放低声音道:“阿瑶,方才许是我话说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以后万不可将退婚二字挂在嘴边了。”
“退婚?”
陈母一惊,忙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闹到退婚了。”
她说罢,拉着薛瑶郑重道:“阿瑶,若是淞林惹你生气,伯母给你做主,万不可任性再说这样的话了。”
薛瑶抿着唇,委屈的眼泪直往下落。
怎二言两语就成了她的错了。
陈母见此,又放低了声音哄着道:“好了阿瑶不哭了啊,你这一哭啊伯母心都要碎了。”
薛瑶有心想辩驳几句,可陈母根本没给她机会,继续道:“阿瑶啊,听伯母的,莫要再跟他置气了,还有两月便要成婚了,阿瑶便安心在家待嫁,退婚这种事可万不要再说了,阿瑶今岁已经二十二了,再过个年就二十四了,若婚事再生变,将来可没法活了。”
陈母一边给薛瑶擦着泪,一边哄道:“淞林比阿瑶小一岁,还不懂事,成婚后慢慢的教教,定也是个体贴人的,且阿瑶知道的,淞林虽有时候固执些,但品性是不错的,他可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没有到外头去沾花惹草,将来后宅安宁,阿瑶也省心不少。”
薛瑶有几分恍惚。
如此便就真的是如意郎君了吗?
陈母好说歹说将薛瑶哄好,亲自送她出了门。
待薛瑶走远她才转身关上门,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朝陈凇林道:“还未成婚一切就都有变数,你哄哄怎么了,待将来尘埃落定人到了咱们家,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陈凇林低声道:“儿子知道了。”
陈母脸色这才稍缓,轻声道:“好了,母亲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若非你执意看上她,母亲是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年纪大是个老姑娘不说,门第也也配不上咱们家。”
陈凇林皱眉道:“母亲,我既
打算娶阿瑶便不在意这些(),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
陈母没好气瞪他一眼:“行了行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知道护着,母亲知道了。”
若不是看那丫头手上有些银钱,她可绝不会同意!
且也想着待将来儿子考取了功名,再休妻另娶一位大家闺秀回来,陈家可就能跃上一个阶梯了,她也不怕届时儿子不同意,人嘛都是图个新鲜,过了几年就腻了。
-
薛瑶擦干泪回到豆花摊。
虽然她知道她可能保不住这摊子,但只要还能开一日,便要好好做。
“谢了婶子。”
薛瑶朝隔壁卖烧饼的大婶道谢。
她方才去找陈凇林是大婶帮忙看着摊位的。
大婶看见她眼眶红着,忙放下手头上的活过来问道:“瑶丫头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薛瑶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婶子关心,没事的。”
大婶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丫头也真是个命苦的,爹娘身体不好,二天两头得吃药,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都知道她家是个无底洞,也没人敢提亲,硬是拖成了老姑娘,所幸得了陈秀才这段良缘,这好日子总算要来了。
薛瑶一边擦着桌椅,心情低沉到了极点。
方才不过是气急了才说出要退婚,但她明白这婚是退不了的。
爹娘一心盼她成家,只要陈凇林不说退,爹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一想到那人的性子她就犯愁。
嫁过去这日子当真能像陈伯母说的越过越好吗?
“薛姑娘。”
一道清脆且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薛瑶忙转头看去,见是柳襄谢蘅二人,她顿时便抛下了方才的低沉,惊喜交加道:“夫人,公子,你们没事啊。”
姑娘笑起来颊边两个酒窝好看极了。
但眼睛红的像只兔子,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柳襄忙拉着她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薛瑶飞快摇头:“我没事。”
她有些后怕的看着柳襄,又看一眼谢蘅,激动道:“你们当真从县衙出来了,那粱少...梁公子没有为难你们?”
柳襄笑着道:“嗯,我们没事。”
“太好了,那真的是太好了。”
薛瑶眼底隐有几分泪花闪过,她放下帕子,殷切道:“夫人公子可以要吃豆花,跟上次一样吗?”
柳襄看她片刻,轻轻点头:“劳烦了。”
“夫人不必客气。”
薛瑶应了声后便去忙活,很快就端上了豆花:“公子夫人慢用。”
“谢谢。”
柳襄将甜豆花放到谢蘅面前。
谢蘅慢条斯理的用完,擦了擦嘴,才抬头看向薛瑶,问道:“可是因你夫家之事?”
薛瑶一怔,神色略有些慌张的低下头。
“没,没有。”
如此
()反应,便是了。
柳襄爱世间一切好看的事物,薛瑶虽算不是叫人惊艳的长相,但生的干净清澈,尤其那双眼睛很亮很灵,柳襄见第一眼时就很喜欢她。
她可见不得薛瑶这般模样,忙起身将她拉到桌前坐下,温声哄着道:“出了什么事,可愿与姐姐说说,姐姐或许能帮你。”
谢蘅:“...”
他的视线在柳襄拉着薛瑶的手上一扫而过。
薛瑶有些不自在道:“我..可能比姑娘大些。”
柳襄一愣:“不会吧,我瞧你应该比我小些才是。”
薛瑶轻声道:“我已经二十二了。”
别说柳襄,便是谢蘅都有些微惊。
他们竟没看不出来她二十二了,大抵是长了张娃娃脸的缘故。
柳襄立刻便改口道:“那姐姐说给我听听。”
她这一声姐姐叫的自然而温柔,让薛瑶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不由自主的就对她多了几分信任和亲昵。
谢蘅捏着茶杯的动作顿了顿,淡淡看了眼柳襄。
“我有预感,姐姐所担忧的事我肯定能帮上忙。”
柳襄继续哄着:“要是帮不上,我就不走了,以后留在这里陪姐姐。”
薛瑶脸色更红了,她忙惶恐的唤了声夫人,又飞快看了眼谢蘅,见他并未因此气恼,才垂首轻声道:“确实是为了未婚夫的事。”
柳襄又温柔的鼓励了一番,薛瑶才总算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但她省略了自己是因为想救他们才去的陈家。
柳襄听完眼底的笑意已彻底消散了。
谢蘅亦是微微皱着眉头。
这陈家母子明摆着是在唱双簧,欺负姑娘家中无人撑腰。
若真嫁过去,等同于跳进了火坑。
还好,嫁不成!
“陈家在何处,我去会会这陈家母子。”
柳襄取下腰间的匕首往桌上一拍,冷声道。
薛瑶看了眼匕首,吓的忙拉着她道:“夫人不必如此。”
柳襄拍了怕她的手,安抚道:“姐姐放心,这婚成不了。”
薛瑶闻言讷讷的看着她。
真的成不了吗?
“他是的父亲是师爷,他又是秀才,县令也都向着他们,夫人莫要为了我得罪他们。”
薛瑶回过神来,按下那份侥幸,低声道。
他们也不知怎么才从县衙脱的身,若为了她再得罪人出了什么事,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宁。
柳襄看出她的心思,掏出腰牌递给她:“放心,我不惧他们。”
薛瑶不解的接过来仔细看了片刻,有些羞赧道:“我...我只认识这个云字。”
柳襄闻言便凑近她,一个一个字教着:“这是‘麾’,这是‘将’,这是‘军’,反过来看这边,是我的名字。”
“这个字我认识,柳。”
薛瑶见柳襄丝毫没有嫌弃,还耐心的教
她认字,语气略有些轻快道。
“对,后面这个字读‘襄’。”
柳襄轻声道:“我叫柳襄,姐姐可听过?”
薛瑶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她的脸上就逐渐浮出震惊之色。
“柳...柳襄,我们当朝的女将军,好像就叫这个名...”
薛瑶的话还未说完,就想起来方才柳襄教她的字里有‘将军’二字,她又低头看了眼腰牌,随后惊的慌乱的站起身,语气颤抖:“您,您是...”
她一个小镇的民女本不该知道京都的将军叫什么名,但柳家镇守边关十几年今岁回京全国皆知,且柳襄又是当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她不免就多关注了些,曾特意问过陈凇林女将军叫什么名字,并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她一直对柳襄心生敬佩,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见到她。
柳襄轻轻将她拉了回去,低声道:“姐姐小声些,我们是微服出来的,暂时还不能传出去。”
薛瑶定定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眼泪就唰唰的往下落。
柳襄赶紧拿出绣帕温柔的给她擦拭着:“姐姐别哭啊,眼睛都肿了。”
“您,您当真是云,云麾将军?”薛瑶激动难以自抑。
柳襄柔声道:“嗯,我是。”
“所以姐姐放心,姐姐这婚,成不了。”
薛瑶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她信云麾将军,云麾将军说成不了,那就一定成不了。
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陈淞林,哪怕一辈子嫁不出去。
“姐姐现在便带我们去陈家,退婚。”
柳襄拉着她起身:“对了,可有什么信物?”
陈家马上就要遭殃,得尽快将她摘出来。
薛瑶点头:“有。”
柳襄便征求谢蘅的意见:“那我们现在去陈家?”
她怕吓着薛瑶,没有叫破谢蘅的身份。
谢蘅放下茶杯,轻轻嗯了声。
随后,薛瑶又请隔壁婶子帮忙看着摊位,带着柳襄和谢蘅回家去取信物。
周围的人见薛瑶跟柳襄谢蘅离开,都不由偷偷张望着,暗忖薛家丫头怎会认识这样的贵人。
或许是沾了陈家的光吧。
薛瑶先是带着二人回到家中取信物。
二老起先并不愿意,是柳襄报了身份,又留了很大一笔银子才让二老将信物给了薛瑶。
紧接着,便到了陈家。
薛瑶刚要上前叩门,就听里头隐约传来声音,柳襄听到了几个字,抬手阻止了薛瑶。
“夫人,眼看少夫人就要入门了,院子可要修整修整?”
“只将外墙刷一刷即可,其他的她进门自己出钱修整。”
“是,那聘礼该如何准备?”
“她家都没后了,看着随便准备几箱子,到时候再充作嫁妆抬回来,等那两个老不死的断了气,她家中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
柳襄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一脚将门踹开,厉声道:“依我看,聘礼就不用备了!”
陈母正往门口走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将她吓的一抖,飞快往后退了几步,再定睛望去时,却见被踹破的门板后,薛瑶泪攥着双拳泪流满面愤怒的站在那里。
陈母呵斥的话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
她强行扯出一抹笑:“阿...阿瑶啊,怎么又来了,何时来的啊。”
她不是才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两个通身贵气的人又是谁?
薛瑶咬牙切齿骂道:“你们无耻!”
陈母笑容一僵:“阿瑶你误会了,我...”
“这就是陈秀才的家?”
柳襄打断陈母,缓缓靠近她:“你,是他的母亲?”
陈母哪里见过这样气势的姑娘,骇的连连点头:“是,姑娘...可是来找淞林的?”
柳襄拿着匕首在手心拍了拍,道:“是,叫他给我滚出来!”
陈母脸色一白,心知这是来者不善。
她忙走向薛瑶,欲去拉她:“阿瑶,这位是...”
只还未走近,谢蘅就拦在她薛瑶跟前,无声的盯着她。
虽然眼前的公子好看的跟神仙似的,可周身的气场却跟鬼差差不多,这般阵仗,陈母哪里还敢越过他去拉薛瑶,赶紧让人去叫儿子出来。
此时,陈凇林却听得动静出来了。
他远远便看到柳襄谢蘅,一眼便知二人身份非凡,遂加快脚步赶紧迎了上来。
“不知二位...”
“你就是陈秀才?”
柳襄压根不想跟他多废话,皱眉道。
陈凇林怔了怔,望了眼双眼充满恨意的薛瑶,有些茫然的点头:“正是在下。”
柳襄将玉佩扔到他怀里,道:“将薛家的信物交出来,从这一刻开始,你和薛瑶再无关系!”
她在过来的路上,知道了薛瑶的名字。
陈凇林大惊失色,连忙看向陈母,陈母知道方才的话大约是叫薛瑶听去了,略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
不对,不管他们听没听到她刚才的话,他们特意上门就是来退婚的!
陈母遂眼神复杂的看向薛瑶:“阿瑶,这是你的朋友吗?你当真因为方才跟淞林拌了两句嘴就要退婚?”
陈凇林闻言眉头紧皱:“阿瑶,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你还要我如何?”
“解释什么?”
柳襄一脚将陈凇林踢倒在地上,居高临下道:“解释你上门提亲却又嫌弃她抛头露面损了你秀才的面子?还是解释打着口口声声为她好实则只是想将她困于后宅?亦或是解释你们想吃绝户?”
陈凇林只是个读书人哪里经得起这一脚,倒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陈母惊慌失措的扑过去将他扶起来,尖叫声刺耳:“淞林!”
“你们是谁?为何跑到我家里来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薛瑶,你还站
在那里干什么!你带着人来打你的夫君(),你是要忤逆吗?”
薛瑶咬着唇还未出声。
柳襄便将手中匕首甩过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擦着陈母的耳边飞过,扎在柱子上。
陈母吓的脸色一片苍白,惊恐的望着柳襄再不敢出声。
“我再说一次,将信物交出来!”
柳襄幽幽上前拔出匕首,半蹲下看着二人,在陈凇林胸口比划着:“否则,下次就是往这里扎了。”
“士可杀不可辱。”
陈凇林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退婚!”
“哟,有骨气。”
柳襄似笑非笑道:“这话就留给阎王说去吧。”
陈凇林叫她动手,强撑着冷静咬牙道:“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你不敢杀我!”
柳襄故作惊讶的喔了声,而后拿出腰牌递到陈凇林眼前:“那真是巧了,我也有功名在身,好像比你要多一点点呢。”
“所以,你看本将军敢不敢杀你?”
陈凇林认出腰牌脸色顿时就白了。
他惊愕而不敢置信的看向柳襄:“你,你是...”
陈母听得那句将军,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不,不可能...”
她看向薛瑶,着急开口:“阿瑶,你说句话啊,你就让人这么欺负你婆母和夫君...”
“闭嘴!”柳襄不耐的打断她:“婚事未成,你哪来的脸一口一个婆母夫君,想娶阿瑶姐姐,你们可没这个福气!”
她不耐与这些人多纠缠,将匕首靠近陈凇林脖颈:“我数到二,若再不交出信物,那就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
“一...”
“交,我们交。”
陈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我这就去拿信物!”
柳襄冷笑了声,收回匕首。
陈凇林则用一种痛苦的眼神看向薛瑶,活像是被人辜负了的受害者。
柳襄翻了个白眼儿,起身走向气的直落泪的薛瑶,挡住陈凇林的视线,道:“姐姐别哭了,为这家人生气不值当。”
“这种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也不必指望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不必期待他幡然悔悟,在他的心中,旁人只要不顺他的意那都是犯了天条的。”
柳襄说到这里,转身看着陈凇林:“只要不愿意让他们算计,那就是十恶不赦,对付他们,一刀致命即可,多看一眼,都是给他们脸了。”
陈凇林脸青一阵白一阵,想看薛瑶却只能瞧见一片衣角,最终只能道:“阿瑶,这都是误会,我没有算计...”
“这些话,留着去牢里说吧。”柳襄看向回来的陈母,待人走近,她接过信物问薛瑶:“是这个吗?”
薛瑶点头:“是。”
柳襄便将信物递给薛瑶,问:“可有话与他们说?”
薛瑶盯着二人几番欲开口,最终却只是摇摇头:“我与他们无话可说。”
柳襄勾了
()勾唇:“好。”
旋即,她笑容散去,扬声道:“来人,送进大牢。”
话落,周遭便有暗卫现身,朝陈家母子而去。
陈凇林慌忙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即便你是将军也不能无故抓人,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柳襄挑眉:“去告啊,我送你们一程。”
“你这是知法犯法!”陈母尖声道:“我们老爷是县丞,我这就要去县衙找县令大人评评理!”
“好一个知法犯法。”
柳襄:“不过,县令大人现在恐怕没办法给你们评理,因为...”
在陈家母子愕然的视线中,柳襄笑盈盈道:“你们的县令此时也在受审。”
“哦,忘了说了,你们家的老爷也被抓起来了哦。”
“你...”
陈凇林身子瘫软在地上,呆滞的看着柳襄:“你这是何意?”
“到了县衙自然就知晓了。”
柳襄收回视线,冷声道:“带走!”
柳襄抬头望了一圈院子,如果没有遇上他们,薛瑶这辈子便要葬送在这里头了。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她知道她管不完,但只要遇上了,就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
暗卫上前将陈家人带走,薛瑶还处于震惊之中,待周遭一切平静下来,她才缓缓看向柳襄:“将军...”
柳襄轻笑着安抚道:“别怕,陈家所犯之事与你无关。”
薛瑶茫然的点了点头。
陈家犯什么事了?县令大人怎会在受审?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她心里有万千个疑问,也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
她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
“世...我们回去吧。”
柳襄牵着薛瑶,朝谢蘅道。
从头到尾谢蘅都没说一句话,看起来似乎这事与他无关。
但,方才是他主动说要出来吃豆花的。
柳襄心里明了,却并不点破。
谢蘅淡淡嗯了声,转身走出陈家。
他突然发现,柳襄处理起这种事好像格外得心应手。
就好像是做了千遍万遍。
而此时的他并不知,在边关,柳襄有一个外号,叫青天女侠。
几人刚出了陈家,突觉眼前人影一晃,却是玄烛出现在几人跟前,他看着薛瑶认真道:“我觉得,光退婚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别说薛瑶吓到,就是柳襄和谢蘅都微微怔了怔。
等缓过神来,柳襄忙安抚道:“自己人,姐姐别怕。”
薛瑶自知晓柳襄是她敬佩的云麾将军后,对她更是信任,虽然初时被玄烛吓到,但知他与柳襄是一起的后便没有生惧。
她小心翼翼望向玄烛:“大人这是何意?”
玄烛偏头看向谢蘅,谢蘅没好气的剜他一眼,都无召窜出来了还有必要问他的意思?
“说!”
玄烛这才道:“嫁一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人。”
薛瑶吓的赶紧摇头:“不,不可能的。”
她一介民女,嫁秀才就已是高攀了,怎敢妄想那般贵人。
柳襄谢蘅对视一眼,心中隐有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玄烛道:“薛姑娘介意他年纪比你大吗?”
薛瑶茫然无措的看向柳襄。
柳襄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薛瑶见此,便猜到玄烛说的人柳襄大概也认识,顿了顿后,鼓起勇气问:“大多少?”
玄烛:“看起来二十出头,有功名在身,文武双全,长得也好。”
柳襄:“...”
谢蘅:“...”
什么叫看起来二十出头?!
薛瑶一听赶紧摇头。
这样的贵人可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他没成过婚,是个老实人,家里没有双亲在世,只有一个弟妹和妹妹和几个孩子。”玄烛继续道:“但他有钱,多少孩子都养得起,也不会过多干涉薛姑娘,他还是今科进士。”
薛瑶想也没想的拒绝:“多谢大人挂心,但民女高攀不起。”
金科进士,那般人物哪是她梦都不敢梦的!
柳襄瞥了眼玄烛,直接道:“他今年四十。”
薛瑶一怔,四十?
这和二十出头差十岁啊!
“但他看起来年轻。”
玄烛解释道:“且年纪大会疼人啊,他品性也很好的,陈家这个给他提鞋都不配,而且他常年练武,身体好,能活得久,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比薛姑娘走的早,他也能留下万贯家财,让薛姑娘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柳襄:“...”
谢蘅:“...”
柳襄默默看向谢蘅,能不能管管?
谢蘅没好气的抬手给了玄烛一下:“滚!”
玄烛:“遵命。”
“薛姑娘好好考虑考虑。”
柳襄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道:“这些年那位是不是净教他做媒了?”
谢蘅沉着脸:“我跟他不熟。”
被自己暗卫丢了人的他大概是头一个。
柳襄憋着笑喔了声。
二皇子瞧着沉默寡言,原本她还觉得玄烛是不是跟他久了,很有些像他,如今方知,竟是半点不像的。
起码,二皇子应该没有给人做媒的兴趣。
随后柳襄认真朝薛瑶道:“虽然他有些唐突,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条件也都如他所说,你可以考虑考虑。”
虽然玄烛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有吹捧的嫌疑,可认真想想,每一点倒也都与高嵛成符合。
要不怎么说媒人的嘴...不对,玄烛是暗卫。
不过二人年纪确实差了些,她也不好撮合,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吧。
薛瑶轻轻嗯了声,没拒绝。
她想着那样的人应是瞧不上她的,但那位大人如此热心肠,她不好拒绝,或许等这里的事了,他们离开这里这事自然就搁置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暗卫出现。
谢蘅走至一旁,他便轻声道:“县衙出了点意外。”
谢蘅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柳襄,柳襄顿时会意,朝薛瑶道:“姐姐先回去,我们去处理点事。”
薛瑶忙屈膝应下:“是。”
待薛瑶离开后,柳襄便道:“出了何事?”
谢蘅加快脚步,沉声道:“梁宇的妾室,是高嵛成的妹妹。”
柳襄脸色一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