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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049):是智是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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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无意之中得到了兰子的消息,盼儿自是高兴。只可惜木子他们已经走了,要不然也会像她一样高兴。
    二哥不让她告诉任何人,但她不能不告诉木子他们。他们不是任何人,他们都是兰子的亲人,只有他们才会去救兰子。这在答应二哥之前她就决定了,不应该算背诺。
    再说他们也给她带来过一个好消息,至少兰子的生母还肯接纳自己的女儿。这就够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总算还有一群关心兰子命运的人。既然兰子的生母已经挺身而出,那就更没有理由瞒过她了。不管她当年是不是有意遗弃了兰子,至少她现在的态度令人欣慰。
    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已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谁还忍心再欺瞒这样的母亲呢?
    对不起,二哥,盼儿实在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盼儿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突然挺身而出。
    没有遇到兰子之前,意识之中家,双亲,尤其是母亲的概念从没如此凸显。玉寿宫便是她的家,吴贵妃和师父便是她的长辈。也许正是这种懵而胧之,使得自己早先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一心一意全在二哥身上,整天都在计较他对自己好到什么程度。
    兰子的身世,仿佛在她面前竖了一面镜子。突然从里面折射出自己的影子,一连串的疑问压都压不住。
    谁是我的母亲?谁是我的父亲?
    我为什么会从小在玉寿宫长大?为什么我在玉寿宫长大却不算宫中的人?别说是一个公主,就算是一个宫娥也罢?既然不算宫中之人,为什么不让我在宫外生活?
    吴贵妃没骗我吗?师父也没骗我吗?
    她不敢去问二哥,二哥最烦重提幼年的事情。她知道二哥在宫中一直不受待见,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再去揭他的疮疤。
    她甚至有点害怕,说不定自己的身世会比兰子更差。一旦真的揭示开来,说不定自己也会像兰子一样无地容身。权当兰子就是自己吧,菩萨不都在说难得糊涂吗?
    也许帮助兰子,等于帮助自己,现在看来她们应该算是同病相怜。
    现在木子他们走了不要紧,她自有办法处置。师父曾在出宫之前关照过,若是出门在外有个急难可以随时召唤她老人家。
    本来兰子在平江官邸寻死觅活,吵着闹着要出家那当儿,盼儿就曾想找师父帮忙。譬如让师父找个清静的庵堂,直接把兰子送到那儿。再不行干脆恳求师父将兰子也收入门下,这样她们两个无意之中还更亲了一层。后来总想二哥安排自有道理,也就不再给他添乱。
    只是没想到兰子会在见到自己的生母之前,突然被人劫走。直到今天,生死不明。
    现在要救兰子,倒也不妨恳请师父出手相助。不管怎么说,兹事体大,非同儿戏,跟师父商量一下总是没错。
    师父关照,若想召唤,可到当地的城隍庙或者土地庙门前画一个本门特殊记号。自有人会将消息传到她那里,短则数日,迟则半月,总有反应。
    只是才第一次离开宫门,不知这办法灵是不灵。
    本门的特殊记号,便是一支燃烧着的灯芯。真要写出来,更像金文大篆的火字。
    出了二哥的签押房,盼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男装。只让小清子传话,说是自己逛街去了。
    出门一问,这南兖城不仅有城隍庙,也有土地庙。城隍庙在城东,土地庙在城西。盼儿心说我就干脆来个万无一失,城东城西都跑一趟。
    这南兖城不算热闹,繁华程度似乎远远不及平江。好在盼儿心思不在游逛,一出门径往城东去了。
    城隍庙就在东门边上,属于闹中静地。除了一年之中的节气,平时就根本没有人来。
    “盼儿姑娘……”画好记号,刚要离开城隍庙,忽听背后有人在叫。
    嚯!正是罗璧。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刚刚在心里念叨过,人家居然不请自到。
    “啊,是您,罗叔?木子呢?”
    “不想让他来街上,太招人现眼了……”
    盼儿曾想给木子装扮一下,以使他不再惊世骇俗,可惜一时找不到好办法。天太热,本身长毛浓密就很难受,再外罩什么东西几乎不可能。
    “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呢……”
    “一点小事耽搁了……”
    “耽搁得好,您可知道我有兰子的消息了,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你说什么?”这实在出乎罗璧的意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关兰子的下落……”盼儿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又说了一遍。
    “兰子?”
    罗璧本想再问,但立刻意识到不妥,便做了一个手势说道:“来!借一步说话……”
    他们说得正起劲,却不知街角也有两个人正望着这儿。
    “又进庙里了,跟不跟?”
    “甄老师只叫咱们看清她跟谁说话,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咱们就在后边跟着……”
    “哪好,就等呗……”
    正因为城隍庙闹中取静,平常又没人来,罗璧和木子就把这儿当成了他们的客栈。
    其实盼儿不上城隍庙来,罗璧也会找她。罗璧得空就会猫在官邸的附近,还希望从那里打探到一点消息。实际上他根本不想离开南兖,只是他实在没有合适的情由呆在官邸而已。再说真在人家的眼前矗着,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戒备。
    这会儿见到盼儿独自一个出来,自是如获珍宝。
    只可惜他也忒心急了一点,再稍迟几步。准能发现拖在盼儿后面的两条尾巴。甄融的手下,一个叫老王,一个叫二虎。
    甄融教了肖瓒蒋干盗书一招,他就等着看效果了。按照盼儿的个性,她若知道了兰子的消息肯定会按捺不住。不过罗璧两个仍然猫在南兖,也是没有逃过甄融的眼睛。倘若盼儿不去折腾,甄融也会设法让他们碰头。
    不管有意无意,一切全在设计。互相窥测,互相利用,都以为自己高明一筹,只不知将来谁是胜家。
    却说罗璧见盼儿往城隍庙来,心里还很纳闷。后来看她在庙门旁边的墙根画了一根灯芯,方才明白。没想到这个盼儿姑娘还是摩门中人,那种灯芯图形正是摩门中的联络暗号。
    本来不想过早露面,后来一看人家想要折返便忍不住了。但看她对木子的态度,就知道这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果不其然,她竟是带来了兰子的消息。
    听到有兰子的消息,自然不便在大街当中叽叽呱呱。
    进到庙里,大概是听到了盼儿的声音,木子已经在门里候着了。
    “啊,木子弟弟,几天不见,看你,你身上越来越脏了……”
    盼儿一见木子,很是高兴。只见她假装嫌弃的样子,一根根替木子摘着头上身上沾着的草屑。
    木子也很高兴,露着牙齿只知傻乐,任由她来摆治。
    “你们就睡在这里?”她注意到墙脚跟地上铺着不少乱草,不无惊讶。
    “不显山不露水,也省银子……”
    “不行,回头我给你们送银子来。再说等天凉了,可以把木子的头面包起来……”
    “盼儿姑娘,您刚才提到兰子……”
    罗璧挑这种地方落脚,依旧还是避免木子招人注意。住宿一事自然不在心上,银子也不是问题,他更关心的是兰子。
    “对不起,罗叔,刚才忘了跟了说清楚了……”说着,盼儿特意再看了一下四周。
    “您可千万别再跟别人说……”
    “放心,盼儿姑娘,在下知道事情的份量……”
    “听说兰子被人劫到了海外,有一个名叫修罗岛的地方……”
    “海外?修罗岛?”
    “具体也不清楚,您也别问盼儿从哪儿来的消息。只听说去那儿的人都没活着回来过……”
    “是在东海吗?”
    “那盼儿也不清楚,盼儿就知道这些了……”
    “谢谢盼儿姑娘……”
    “你们这就要去救她吗?”
    “去海外怕一时去不成,不瞒盼儿姑娘说,在下得回去先跟公主禀告一声……”
    “那是要得,以后有情况盼儿会找人送到永兴公主府去……”
    “那就多谢盼儿姑娘了……”
    听着盼儿的话,罗璧有点费脑子。
    这个消息来得似乎太容易了一点,简直让人不敢置信。他觉得盼儿不太像会骗他,但不等于没人给盼儿下套,最终还是为了骗他。
    倘若此信不假,那他应该赶紧回报肖玉姚,把探寻的重点转向海外。倘若此信有假,那他就得小心了。他输不起,否则就会很快失去肖玉姚对他的信任。肖玉姚,几乎维系着自己将来复仇的全部希望。
    那么,他该到什么地方,或者找谁来映证这条消息呢?
    就在这时,罗璧听到门口的声音有些不对。
    盼儿本准备离去,也听到了外面的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跑出门去。
    只见门口围着一大堆人,中间地上躺着两个人。
    “老王?二虎?”盼儿都认识,甄融的两个手下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躺在大街当中?
    她想用目光探询罗璧,却见他已经窜了出去。三拐两转,直向一条胡同口奔去。
    盼儿赶紧跟上,追过两条胡同,才见罗璧停下。
    一脸怏怏,显然是什么也追上。看到盼儿跟来,罗璧便冲她满是沮丧地摇摇头。
    盼儿心想莫非是摩门中的兄弟发现有人盯梢,故意放倒了给自己示警?师父让到城隍庙或者土地庙来联络,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至于他们不肯露面,自是不愿在罗璧面前暴露而已。
    再说在热闹的大街上将人轻易放倒,那二个本身也是一把好手,那该需要何等功力?这种手段不是人人都能,莫非自己的师父已经亲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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