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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尚宫听到兰子如是揶揄,立刻莞尔一笑:“我有高级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书……”
“你说什么?”兰子实在听不懂,直愣愣地盯着人家。
“高级心理咨询师,后世的一种专业技能……”
“那么资格证书?”
“这个……”吴尚宫心说这倒是个难题,我该用当世什么东西来比拟呢?“这个……好比僧尼的度牒,度牒你懂吧?没有度牒那么就不会是一个合法的僧尼……”
“哦,原来在后世干什么都要出家……”
“不不,那就是一种职业,很多职业,也就是匠艺,匠艺,这你该懂了吧?”
“懂了,会一种奇淫异巧而已……”
“嘿嘿……”鸿沟明显,一时也是难以逾越,吴尚宫只能报以苦笑。
“心理咨询?看病用的?!”
又带个心字,听着像是医家所说的脏器,又说什么技能,兰子约略有了一点感觉,但还不知所云。想着人家刚才自称女医,莫非也是一种半巫半医的勾当?
“唔,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尽然,也类似于现在的命数相术。关键是根据人的言行举止,还有表情动作,来判断人的心路历程,也就是脑子里怎么想的……”
吴尚宫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该如何解释,虽然这早在意料之中。但是要把自己所处后世的历史位面的很多概念解释给一个古人听,实在有点勉为其难。
“呵呵……”这回轮到兰子笑了,笑罢才说:“我就知道你必定是一个巫婆……”
“巫婆?!”吴尚宫一愣,似乎很受打击似地。“那可完全不一样,一边是巫术,一边是科学,完全不是一码事儿,就算看相命数也只是打一个譬方……”
“……”兰子又傻了,一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既然提到命数相术,那也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于是把头一扬,不无调皮地说:“那你猜猜我究竟想不想再杀你?”
“呵哈哈哈……”那吴尚宫又禁不住乐了,只是剧症甫息,终是精力不济,待了片刻,缓过气来,方才悠悠地说:“我真是喜欢你的脾气,你真不像生活在这个历史位面,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倒像我们后世的女孩子……”
“历史烩面?”兰子愈发糊涂了,都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词语,心说若是那个冤家在此,只怕也要稀里糊涂了。可再看对方,倒也不像是在疯言疯语。
“哦,对不起,一下子给你说了太多,让你接受不了了……”一本正经,郑重其事,虽说脸色不是那张紧绷,倒也不见虐玩之意,只是那种俯临口吻多少让人膈意。
“先不管它,要不你先替我算个命,看看我还想不想再杀你?”兰子只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直点对方要害的锐器,至少能破破对方居高临下的气势。
“呵呵……”吴尚宫看到兰子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关于这一个问题,实际上我早就给了你答案,只是你还在假装糊涂而已……”
“是吗?你就那么自信?”
“如是你成心捣蛋,那还不如干脆说我自以为是的好,后世的女孩子很少会像你这样含蓄……”
“含蓄?”
“呵呵,若是以我们出发的那个历史位面来说,你这样对我说话已属相当客气……”
“又是你们那个历史……什么烩面?”
虽说吴尚宫已经多次提到了这个名字,可兰子依然觉得有如天书一样费解。烩面她倒是听说过,老夫人说灵山上有漠北的弟子来投,人家会做一种名叫烩面的北方面食,需用牛羊肉来配,只是老夫人怕膻味,不敢尝试。现在听说烩面里面还要加点历史,真不知这玩意儿还有没有膻味,好吃不好吃?
“呵呵,不懂了吧?”只见吴尚宫释然一笑,随即不无神秘地说:“你不是一直想搞清楚究竟是谁在摆布你吗?譬如是谁半道上劫了你?又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儿?还有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前朝?不仅回到前朝,而且进了前朝的皇宫,你早上见到的那对沽酒卖肉的皇上还有贵妃又是不是真的?还有站在你面前的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什么既要待你有如上宾,却又要将你软禁于此,不啻一个囚徒,先是百般折磨,却又不让你痛痛快快去死……”
说着,她的气又不够用了,一边喘着,一边拉着兰子到明堂里坐下。
不过兰子总算有点明白了,这历史烩面看来跟真正的吃食想去甚远。
“……答案是现成的,但是要想知道这些答案却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兰子心想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便也直截了当。
“加入本门……”
“本门?!哪门?”
“摩门……”
“摩门?!你也是摩门?”
“唔?这么说,你还认识摩门中谁?”吴尚宫当即警惕起来,立刻盯住了她。
“难道你们这一门的门人对人需要自掩身份,密不可宣的吗?”
兰子记得那还是盼儿在高兴时偶尔提及的,当时在平江肖瓒行在盼儿的房里,盼儿怜她走投无路,脱口来了一句,然而她也是语焉不详,很是神秘,所以没有一再追问。
这会儿叫吴尚宫两眼一盯,兰子反倒警惕起来。心说自己像要粗心坏大事,真所谓言多必失,行多必错,可千万别再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结义姐妹祸害了。
“是不是有个名叫潘盼的姑娘?对了,你在肖瓒的行在待过,应该认得她……”
兰子不会说谎,只能沉默以对。尽管芳儿一直不看好盼儿,可她兰子待人接物只凭义理两字。
“是不是盼儿对你说的?”吴尚宫穷追不舍,这会儿更是有点咄咄逼人了。
“我们只是结义姐妹……”兰子不会撒谎,只是不置可否,躲开了她的逼视。
“嘿嘿哈哈,原来你们还是结义姐妹,那再进一步成为同门,岂不是更好?”吴尚宫突然放松了脸色,总是那付稳操胜券的样子,苍白的脸色掩不住得意。
兰子自觉不是人家的对手,但也不肯轻易就范,想了一会儿,还是连连摇头。“不行,我怎么说也算是玄坛弟子,至少也是灵山一脉,不能加入别的门派……”
“玄坛弟子?”
“不错,震泽灵山玄坛……”
“谁是你的师父?”
“我娘……”
“你娘,你娘不就是王玉凤吗?”
“对啊!你也认识?”兰子不免一惊,莫非又是一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
“这你甭管,不过据我所知,她王玉凤是不够条件收徒的,即便她的丈夫秦贵定也不能……”
“你都认识他们?”兰子心里真感到委屈,为什么我见到的人都对我了如指掌,而自己偏偏对自己的一切想了解总是那么难?而只能听人指手画脚?
“岂止认识?你难道没注意到我也姓吴吗?”
“吴尚宫?对,你是姓吴,莫非你就是吴旻晖?”到这会儿,兰子还认为最了解自己的吴姓女子必是吴旻晖。
“错,吴旻晖是我二姐,我的闺名叫晁晖,在家行三……”
“吴晁晖,三小姐?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这话兰子相信,老夫人曾说过,吴家四位千金都是美若天仙。老夫人纵然号称灵山弟子之中的第一美女,也是在不计四位千金的前提之后,若是不怕亵渎她们,那么老夫人自己估计连附骥攀鸿的胆气也没有了。
兰子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眼,觉得老夫人的话是不假。只可惜现在她是一脸病容,不是青,就是黑,大片大片的苍白,大片大片的灰暗,偶见一点鲜亮,也是那种虚蒸浮熨的潮红。兰子懂医,知道这是虚火上炎,昭示病入膏肓。
“看来王玉凤告诉你不少……”
“我娘说是你们吴家希望我活下来……”这叫恩怨分明,虽然老夫人认为吴家留下自己这条小命动机不纯,然而毕竟是她们给了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也许吧,但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为什么?”本来就有一个问题,兰子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吴家感恩。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加入本门,对你再无秘密……”
“那不行……”兰子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其实刚才自承灵山一脉仅是一个托词,现在弄清了对方的身份,却不由自主地站到了老夫人一边。
不管怎么说,灵山吴家对老夫人作恶不少,听罗璧的意思他们还将联合起来寻仇玄坛。那么自己现在就不应该随便选边站了,至少要看老夫人的意思。
吴家三小姐,怎么说也是吴家的人。
“你难道没想想,玄坛坛主的三小姐都可以加入摩门,而你一个连灵山都没上过,玄坛都没进过的人,何必如此拘泥?再说玄坛认不认你都还在两可……”
“你真是玄坛坛主吴真人门下三小姐?”
兰子心说你这人怎么给人吃里扒外的感觉?除非另有渊源,否则作为玄坛掌门的亲生闺女,也不可能竭力劝导别人脱离自家,反而去另投别的门派。
“如假包换,以我堂堂摩门门主,还有必要再去冒充别的门派掌门之女吗?”
“你是摩门门主?”
“同样也是如假包换……”
“那么摩门与玄坛究竟是何关系?”
“这也需在你入门之后方可告知……”
“不是说摩门曾与玄坛争夺过灵山胜境?”
“嚯!你小小的年纪,知道得可还不算少,想必也都是王玉凤告诉你的吧?”
兰子唔了一声,心想此人肯定熟悉老夫人,上次贵立真人吞吞吐吐不肯多说,这次倒不妨找个人多打听一点。只是她非强着自己加入摩门,未免有点叫人为难。
再说老夫人虽没明说自己是否已经加入玄坛,然而所学武功自是灵山一派不假,恐怕实际上也算加入了,只是少个仪式,况且心中也早以灵山弟子自居。
如果不通过老夫人擅自改投他派,即便不算欺师灭祖,也有忘恩负义之嫌。自己擅自出走已是非常对不起含辛茹苦养育自己十五年的老夫人了,再来一个叛门犯上,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吗?恐怕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了吧?
一边是懊恼忏悔,一边是好奇冲动,好不纠结,兰子的心情都快沸腾起来。
她相信这个女人没有说假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谜团她肯定都有答案,如果对方再没捉弄自己的意思,那只要舌头上打个滚而已,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真的不行,别的事不说,这件事必须通过我娘,要不她老人家……”
兰子喃喃说道,她很害臊,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毫无底气,直如呻吟。
“假如我现在告诉你王玉凤真实的消息呢?”
“你说我娘?”
没想到这个女人毫不放松,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出诱惑。不错,她甚至不知道分手之后老夫人有什么反应,她发怒了,还是痛哭了?是不是在说养了一头白眼狼?然而只要让她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打她骂她都也心甘情愿。
“严格地说应该是你的养母……”
“快告诉我,我娘究竟怎么啦?”兰子可不想跟她抠字眼,她早已急不可耐了。“她现在在哪?”
“别忘了,我早就说过我的前提条件了……”吴尚宫现在的气息匀落多了,只听她慢条斯理地说。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再逃出去?”兰子急了,恨不得立刻去藤箱里拿她的棒槌。
“我的小郡主,这句话,咱们第一天见面不就说过了吗?”
“你?!”
老夫人的消息却是令人揪心,可兰子却也不想就此背叛老夫人。离家出走之后,时间越久,兰子心里越是感到愧疚,真所谓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可惜。
“怎么样?趁我还有耐心……”人家早就洞悉对方的纠结,不免有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