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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067):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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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上了路,盼儿又问了齐福子不少北昭的情形,越问她就越相信姬景没在骗人。
    北昭的少年天子,早就成了一个傀儡,天下皆知,怎么就二哥还蒙在鼓里?
    从姬景的屯地濮阳到北昭京都邺城,也不算太远,一路北上,也就三百多里地。一路上,除了打尖和歇夜,只要有点光亮,盼儿都催着齐福子赶路。
    第三天黄昏,她终于赶到了邺城,可还是晚了一步,城门关了,已经开始宵禁。齐福子说这是惯例,京城每晚都要宵禁,只是今天好像稍微早了点。不过也不用担心,城门外有的是大小客栈,只要不是战乱,歇一宿就行。
    盼儿心想也该自己倒霉,紧赶慢赶还是个不赶趟,遇上个提前宵禁也没辙。
    找到一家齐福子熟悉的客栈,顺口问了一句,这下盼儿可再也坐不住了,寻摸着还得想法子进城。原来今儿提前闭城不为别的,是寿阳公主出嫁了。
    寿阳公主出嫁?嫁的不正是二哥?再一问,果然驸马还是一位南蛮子,据说是南嘉皇子,特地到此迎娶云云,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盼儿的头都蒙了。
    她跟齐福子悄悄地关照了一声,意思是如果她回不来,就不必再管她了,盘缠啥的都归齐福子,只须回去跟他主子传一个话,他的情义,来世再报。
    齐福子也拦不住她,只能道了声保重,并把自己常备的夜行服给了一套。还把邺城的主要地形说了说,特别是点明了寿阳公主府的位置。最后将她送到一个不容易被哨兵发现的地方,等她换上夜行服,就把换下来的衣服带走了。
    凭着身法,飞檐走壁,这都是小菜。她想这会儿要是还跟兰子在一起就好了,不仅自己多了一个帮手,也好让她跟着自己开开眼界,也算历练历练。
    胡思乱想的当儿,她已经飞越城头,也不落地,就从一个屋顶纵到另一个屋顶,很快就找到了公主府所在的那片。一看,其实也不用齐福子费恁大的劲解说,今儿公主府有喜事,就连附近的街面上也张灯结彩,还不好找?
    从屋顶上看,北方的大院好像跟南方的有点不一样。南方的布局好像是根鱼骨头,中间一条又直又粗的脊骨是门廊,一管到底,每一进就像横生的肋骨。而这脚下的房子好像是一个套院叠着一个套院,就像签押桌一侧的抽屉。
    尽管看着布局不同,可一点也不难找。跟着一溜溜的大红灯笼走,最大的两个大红灯笼后面那幢,应该不会错。只是这会儿还不能过去,底下热闹着呢。
    好在北方人冬天喜欢烧炕,差不多每个屋子都有一个烟囱。盼儿心想这就不如南国了,明明是宫殿,弄个烟囱多煞风景。不过这一会儿可是不错,正好让人敛住身形。东踅西摸,盼儿从一个烟囱后面蹿到另一个烟囱后面。
    最大的那对灯笼后面是一个套院,四面都是屋子,中间有个天井。前头的屋子有挑檐,像宫殿,也数那里最热闹,觥筹交错,喧笑一片,此起彼伏。
    这时她听到了二哥的声音,大多是简单的礼谢,但是每一声都在直扎她的心。在她听来,那一声声都像是催命符,越听越觉得二哥还没意识到危险。
    借着从天井里透出来的那片红光,她扫视着四周,最后目光停在与明堂相对应的后院,心想新房一定是在那儿。只是不免踌躇,自己该什么时候见二哥最好?
    这么一想,她忽然发觉自己又纠结了。啥纠结?来的不是时候。她倒不是在嫉恨,也清楚二哥身边的那位置不管给谁,都不可能给自己。也就是基于此等认识,她才纠结。今夜是人家的大好时光,只会嫌短,不会嫌长,自己这么去一搅和,不清楚她跟二哥的关系也就罢了,否则她还能说得清?
    如此一来,岂不是有点进退两难了?
    然而转念一想,姬景所说的危险应该不是儿戏,这已不是一点面子的事了。
    于是她歇了片刻,便开始向后院摸去。她想自己可能有两个机会,一个是二哥将进未进新房之前,截住他。第二个当然是腆着脸,直接闯进新房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觉得应该换一个位置。她记得认识兰子的那一回,人家不正是刚刚偷窥过二哥他们的密会吗?她虽然跟二哥相处这么多年,可还从没有偷偷看他的机会,也许现在就是个机会,只要换个角度就成。
    尽管底下喧嚷一片,就像开了锅似的,可屋顶上却很寂寥,盼儿心想甄融干什么去了,居然不知道在屋顶上派个暗哨。不过,她还是不敢过分马虎。
    四面查看一遍,她方才继续向后院的顶上摸去。
    只可惜转到那间明堂的对面,也无法看到底下的大厅,原来廊柱间还拉着红幛,除非有人跑到天井里来,否则最多只能看到几只人脚,白折腾了半天。
    这还得怪自己好忘事,当初二哥娶元配,不也是满堂满廊的红绸幛子吗?记得自己当时还偷偷撕了半幅,藏在被窝里抹眼泪,只怕现在还扔玉寿宫呢。
    好在一会儿,终算在天井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了,常飚,二哥手下的一个侍卫弁目,他好像刚刚从别的地方来,也正找人,只是不敢往明堂里去,站在天井的角落里探头探脑。只可惜他不往屋顶上看,否则就省事多了。
    盼儿好不惊喜,想探身喊他,但又想着自己就在屋顶上出声,能不骇人听闻?只要一出声,能不全数惊动?这让二哥如何介绍?他妹子,属贼的?只能忍下了。她得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下去,然后再想办法混到常飚身边。
    她展目一望,发现在这院的后面还有不少房子,比较低矮,那儿溟濛一片,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盏灯笼,寂静得多,想来那定是下房所在,便向那儿摸去。
    盼儿觅到一条幽暗的甬道,看看四下无人,便一个倒纵飘了下去。不料还没落地,就听一声惊叫,原来没发现有人就贴着墙,正是顶上恰好看不见的檐下。
    好在盼儿早有防备,一脚飞出,蹬向对面的墙壁,身子已在空中忽地一转,整个人瞬时掉了个向,直向声音扑去。不等那人叫出第二声,已经捏住对方的脖颈。
    “你?!”几乎是脸对脸,盼儿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你?!”那人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从眼神里看,像是也已认出了她。
    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正是元配王妃的贴身丫鬟氶子。翘鼻子翘嘴翘眼梢,脸上每一样东西不往上边翘,天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自从贵妃娘娘遭遇不测,元配王妃——那位自命不凡的右仆射千金就没给过盼儿好脸色,狗仗人势,这个贴身丫鬟自然也不会对盼儿太客气。这会儿猝然相逢,一个是又惊又厌,一个是既恐且惧,大眼瞪小眼,那份错愕,自不待说了。
    僵持片刻,氶子突地泪如泉涌,没等反应过来,鼻涕眼泪一大堆,已经淌了盼儿一手背。几乎本能,盼儿一缩手,只当自己掐得太狠,同时差点也吐了。
    然后甫一松开,氶子就抽抽噎噎哭了,连呛带咳,仿佛刚才还真把人憋狠了。盼儿当然惊急,想制止她,又怕人家再给自己糊一手:“我可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氶子已经呛得说不出话来,盼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法,只能扶着她给人揉背。
    “盼儿姑娘?!”兀地一声,又吓人一跳。原来是常飚来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氶子的哭声。
    “常大哥,我正想找你呢……”常飚好色,从前就喜欢巴结盼儿。盼儿心里清楚,也觉得受用。再说人家只是想想,她可不会那么小气,所以一直相处不错。
    “你也刚到?”常飚有点激动,说话不免语无伦次。
    “我……”盼儿一时也不好解释,只好先问:“刚才你在天井里,是不是在等殿下?”
    “唉——!”常飚深深地望了盼儿一眼,大概感觉到了不对:“您真不知道?”
    “咳!我刚到邺城,本想找二哥,后来在天井里看到了常大哥,不就来找你吗?”
    “真是这样?”常飚终于迷瞪过来了,忙用眼神示意盼儿到一边:“王妃——就是原来那个,好像是要不行了,满嘴都是鲜血,让氶子赶紧来找殿下……”
    “那找到殿下了吗?”
    “殿下这会儿说什么也走不开……”
    常飚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殿下当然在呢,北昭皇上都在呢……”
    就在这时,盼儿只觉得自己的衣襟被扯了一下,扭头一看,竟是氶子已然跪下,正冲着她一个劲儿磕头:“小姐,要不就劳您了,好歹您也是殿下跟前唯一的亲人,哪怕代一下殿下也成,我主子合不上眼,求您送送她吧……”
    “她怎么啦?”一听他们两个说得如此严重,盼儿都有点蒙了。
    “娘娘……娘娘只剩一口气了……”
    “一口气?!”盼儿吓坏了,一指常飚:“甄老师不在吗?”
    “在在,甄老师说根本不用请示……”
    “小姐,求求您,奴婢的主子合不上眼,她身边不能没一个亲人哪……”
    “哪?!”盼儿哪懂这些规矩,只是听着心里也实在受不了。“哪她是在哪?”
    “还在驿馆里……”
    “驿馆里?!”
    盼儿看看常飚,常飚也不知该如何,只会把眼乱躲:“要不您去,属下再去候殿下?”
    盼儿一想也只有这样了,便去扶氶子:“那就走吧,不知二嫂愿不愿见我……”
    “小姐,从前都是氶子有眼无珠……”氶子这才起来,拉着盼儿扭头就走。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见你主子去,快点走吧!”
    七转八拐,盼儿全凭着氶子引路了,哪里还来得及辨方向,最后跑进一家衙门似的宅院,方才看到有人在门口候着,正是小澄子,二哥的一个常侍太监。
    小澄子看到找来的竟是盼儿,自也十分意外,可也没工夫见礼打招呼了,只顾领头就跑。再往里穿过两个门洞,便是一个小偏院,门口又是几个太监宫娥。
    终于到了卧室,只见王妃仰脸躺着,眼睛大睁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没气了。一下巴的血沫子,也不淌,也不冒泡,盼儿大着胆子一探,一点呼吸也感觉不到。
    盼儿退后一步,冲着氶子摇摇头。
    “娘娘……”氶子噗通跪下,趴在榻前嘶哭起来。
    “娘娘……”
    “娘娘……”
    那几个太监和宫娥也跪下了,跟着哭成一片。
    盼儿鼻子一酸,眼泪也忍不住了。默默掉了一会泪,但总觉得这样不成,便去拉氶子:“氶子,先不忙伤心,这后事得有人打理,你得先指挥他们……”
    氶子也不挣扎,再号了两声,就爬起来:“大事得等甄老师,我只会沐浴更衣……”
    盼儿想着那回贵妃娘娘也如此,便对氶子点点头:“那趁身子软,赶紧吧!”
    氶子一吩咐,宫娥太监都去张罗了。
    氶子先捞过榻上的丝巾,替王妃擦嘴边的血沫,一拨拉,忽然发现身下还有字: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一旦看清,氶子又哭倒了。
    盼儿却不想太过张扬,便把氶子硬拉起来,示意她把这血字床单先收起来。
    不料床单一牵,又带出一条金链子。开始还以为是从王妃脖子上滑落的呢,捡起来一看,两个断茬,分明是有个挂件被扯掉了:“啊,娘娘是吞了锁片!”
    氶子这才反应过来,让盼儿看。
    “你确定?!”盼儿对于王妃的首饰当然不可能那么清楚,但看死者满嘴的血沫,倒像是吞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满口鲜血,受伤不轻的样子。
    “这是世子的金锁片,世子走了,娘娘就一直挂在自己的胸前……”
    这不用说了,盼儿全明白了,也许换个别的负心汉,她都会立马打上门去,可现在,她也只有默默地把断链还到氶子的手里,扭过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你主子的遗物,你先收着吧,二哥要是不问,你就留个念想……”
    说罢,她逃也似地走出了卧室,来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先是氶子的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蹭了一手背,现在又是满榻的血字血沫,能不让人看着恶心?要不是憋着,恐怕早吐了,这一刻她再也憋不住了。
    哇哇几口,可惜晚饭都没吃,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一片黄绿色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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