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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醉清甜香醇,可口却不易醉人,即便是酒后,那绵绵滑滑的滋味也还一直停留在口舌之中。
当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从温池里边沐浴完穿好衣裳的时候,打开门,看着院子里不禁一怔,大雪飞扬,白雪皑皑,人目所能及的所有事物上都被那泛着光亮的一抹白盖住了。
白玉堂脚边,支着一柄画有粉荷盛开倚着荷叶绿纹的油纸伞,白玉堂松开了展昭的手,弯腰伸手握住油纸伞,缓缓在温池外边的粉墙前撑开。
展昭唇畔挂着笑容,静静的看着白玉堂,飞扬的大雪含着风,吹过展昭衣领上毛茸茸的棉绒,勾起了他尚未束好的长发,几缕发丝调皮的贴住脸颊,展昭抬着左手轻轻的抚面而过,将发丝挽至脑后。
展昭的脸很白,应是刚刚在温池里沐过浴的缘故,所以隐隐泛着一抹红,他的脸颊被领间那白绒衬起,看上去就像一朵极其诱人的梅花,缓缓飘散的落在茫茫大雪之中,浅浅的熨开了。
白玉堂撑着伞,左手缓缓的握住展昭的右手,放在掌心轻轻捏了几下,展昭的右手常年握着巨阙,指腹都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但是手背却很滑腻,温暖的触感袭上心头,白玉堂不禁一笑,在心底庆幸着:幸好,他现在握着的猫儿的手是暖的!
两人下了温池屋子前边的阶梯,携手缓缓的走上了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林中枯树枝树杈之间都挂着薄薄的一层雪,大风一吹,虽然看不透彻,却知道都哗哗的落地了,就像隔着屏风观花,只见那一团团的花影,虽然知道它在随风摆动,但是看不清花的片片花瓣。
一路本应慢走观雪,可寒风袭面,白玉堂怕展昭冻着,只好拉着人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推门而入,隐隐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原来是屋里早已点燃了安神香。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白玉堂就见着屋内圆桌中间稳稳的摆着一坛还未开封的梨花醉。
展昭站在白玉堂身后,轻轻的弹去粘在他背后衣裳上的片片雪花,五爷笑着转身,一把握住展昭双手,捧在怀前,仔细的张开他的手,将展昭指尖上的雪水细细的抹去。
此番动作缱绻轻柔,展昭双眸闪烁,微微扫了白玉堂脸庞一眼,不觉低下头微微红了脸颊,就跟那粉嫩粉嫩的水蜜桃似的
白玉堂一双美目含笑,握紧展昭的手指,笑道:“爷果然是找着了个贤惠体贴的媳妇。”
展昭听了,顿时将双手抽出,斜斜的看了白玉堂一眼,转身走近盛着满满烧红了的银炭火盆前,偶尔有银炭烧红时发出‘哔啪’的声音,展昭伸手拿着一边夹银炭的铁夹子轻轻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他双颊被热气熏的发红,就跟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似的。
白玉堂闲适的坐在桌边,心中虽然很担心展昭中的毒,可是却不想将这份担心显露出来,因为他更怕猫儿自责和难过。
展昭揉了揉发热的脸颊走近白玉堂,“大哥怎么把这坛梨花醉送屋里来了?”
白玉堂提着茶壶给展昭倒了一杯热茶,他白五爷从来不会去为哪个人特意做一些小事情,可是偏偏唯独遇见了这只不会照顾自己的笨猫后,他愿意为他做所有的细碎小事儿!
展昭捧着热茶慢慢的抿着,一双微微低垂的眼睛就像被叶儿遮住了一半的小果子一样。
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看了好一会,才偏开脸道:“大哥说这坛酒是等你解毒后,我们一起喝的。”
一听到毒这个字,展昭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凝重了起来,他一脸黯淡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白玉堂紧紧握住了拳头,起身道:“当初就不应该让柳蕴献跑掉!如今留下了个这么大的祸患在外边窜荡,竟然还来给你下毒!”
眼见玉堂一脸怒气,展昭只好伸手扶上他肩膀道:“玉堂,我们还有时间,冯大夫也说了,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会去找解药的!”
白玉堂将人搂进怀里,双眸闪动,隐隐不忍,“中了四十九日散会毒发,毒发时浑身上下疼痛不已,我就是怕你疼,猫儿,我伤心啊!”
展昭缓缓将头靠在玉堂的肩膀之上,享受着这一时的安心,他抿了抿唇道:“这不是还没毒发吗?”
白玉堂扣住展昭的双肩,展昭的头离开白玉堂的肩膀抬起来看着他。
“爷真是没用!”白玉堂抬手轻轻抚着展昭的脸。
展昭将手搭在抚着自己脸颊的手的手背上,“玉堂,你不能这样说自己!是我自己......”
展昭的话还没说完,白玉堂已竖起食指抵住他唇瓣,转开了话题,“爷还是先把梨花醉藏起来,等到我们洞房花烛夜那天再喝!”
展昭轻轻蹙眉,愣愣的看着他,洞房花烛夜?这白耗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
已入夜多时,廊下的灯笼早已经点起,过了一会,下了半天的大雪终于停住了。
坐在窗前小桌边的展昭推开窗户往外瞧了一眼,红色灯笼映在他的眼中,地上的白雪泛着浅浅的光亮,展昭轻声叹道:“玉堂,雪停了。”
爱人的声音宛若从林间山石之中泄下来的泉水一般,叮铃好听,品着时还别有一番滋味。
白玉堂未出声,只是单手支着脸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展昭没听见声音,回头一瞧,就见那白皮耗子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瞧,一脸痴样!
饶是脸皮再厚的人见白玉堂如此神情也会脸红,何况展昭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人,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极不自在的瞥开了视线。
白玉堂笑着走过去,一把搂住爱人,“猫儿,你今天看上去好像不困?”
展昭一边起身一边摇头,“可能是因为白天的时候睡了会的缘故吧。”
白玉堂平静道:“那,我们去大哥那里吧,仅仅对他和大嫂磕了个头,不足以表示我心里的感谢和他们对我们的包容!”
“哥哥嫂嫂会不会已经歇下了?”展昭问道。
五爷一笑,“不会,大嫂晚上的时候还会检查芸生白天的课业。”他说完将藏好的梨花醉重新找出来,捧在手心道:“这坛子梨花醉爷还是吩咐白福重新放回酒窖里吧!”
见他宝贝似的捧着酒坛子,展昭不禁抿唇偷笑,这白耗子有时候还有些孩子气!
两人走出院落,穿过一道曲折的回廊,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是白府东西庭院的分界之处,一座巨大的假山流水设在正中间。
展昭不禁驻足多看了眼,白玉堂笑着对他道:“听大哥说,这是我父母在世时请人设计的,从这里划分开,东院便是大哥和大嫂居住的地方,西院是爷的!”
展昭听了微微点头,就听白玉堂在他耳畔继续道:“不过如今有了你,这西院爷也不要了!”他重新握住展昭的手,“等你厌倦了朝廷的纷扰,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落脚,爷给你造一间比白府还大的屋子!”
展昭见着他认真的神色不禁一愣,看着面前闲情逸致的假山流水一笑,“起身去哪里都一样,有玉堂在就好了!”
白五爷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低头封住展昭的嘴。有假山做遮拦,夜间路过的小厮也无一人发现他俩。
良久,直到展昭憋着气拍打着白玉堂的胸口时,五爷才缓缓的松开展昭,双目认真的盯着展昭的脸道:“猫儿,若是你日后再说这么煽情的话,爷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拾起来!”
展昭的双颊通红,是半羞半憋的,用力的推开白玉堂,展昭直径绕过白玉堂准备离开,五爷忽的伸手拉住对方道:“假山中有一条小道,连接着东西两院,我们从这里走。”
猛的吸了一口气再呼出,展昭还是软下了心来,转身走回来,跟着白玉堂走入这巨大的假山之中,因为下着雪的缘故,有梨花木铺成的小路有些湿,白玉堂让展昭走在前头,自己则跟在他身后小心的看着他,生怕前边的人一个不稳会滑到,关心则乱,五爷似乎忘记了,前面走着的人是武艺高强的堂堂南侠,而不仅仅是他心中他想去关怀备至的人!
两人从假山中慢慢走出来,真的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刚抬步进院,就见白福从一间侧屋走出来,侧屋中烛火通亮,隐约晃着有人影。
白福见到进院的两人,赶忙着迎上来,道:“二少爷,展昭少爷!”
展昭听到‘展昭少爷’四字不禁脸红,安心的是,他总归被玉堂的家人所接受了!
白玉堂看了眼侧屋问道:“大哥大嫂可歇下了?”
白福道:“大少奶奶在检查小少爷白日的功课,我刚刚送了新鲜是香果进去,大少爷在给老爷和夫人上香。”
展昭面容凝重,不动声色的看了白玉堂一眼,他知道,白福口中的老爷和夫人就是玉堂的爹娘。
黑夜之中,红灯翩影,展昭偏头偷偷瞧着玉堂的脸,他的神情流露出了一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