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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个儿本来打算和几位警官一起去工地寻你的，听说李吉祥死了，咋回事？”
贺文华和李宝柱相熟，两人经常来店里，一来二去撩开了偶尔会私下约着喝酒，都是村里出来的，想在城里闯出一片天，最后都回归了平凡，只剩下酒过三巡时，唏嘘往昔。
“唉，我就不应该把我哥一个人留在工地上。”
李宝柱扭着膝盖上的布料，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被打断了啊，继续说，那两死一伤的事故后来怎么处理的？”
樊尚勾着手指敲在桌上，大家的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
大家挤在会议室里你一眼我一语，贺文华自个儿找了张凳子坐下。
“还能咋办，赔钱呗，死人还好打发，给家人足够的抚血金就行了，就是那个伤了的难弄，塌方的土堆压断了那人的腰椎，截瘫了，在医院治了三个月，复建不了，为这他们还打了官司，后来被赵勇敢硬压下来，这页才掀过去！”
李宝柱当时和李吉祥都在场，主要负责检查工地上的铆钉和打桩，三个出事的人两个被砸死的是泥瓦匠，截瘫的那个人量尺寸的。
当时塌方来临之前，隧道里就开始部往往下落泥土碎屑，有几个鸡贼的工友趁早躲开了，三个出事的人刚借助梯子爬到顶，塌方是一瞬间的事情，轰的一声，三个人就被吞没了。
“出事的时候，你和李吉祥在干什么？”
夏夜知道不能听信李宝柱一面之词，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凶手之所以要对李吉祥下手肯定是记恨他的。
“我......我能干什么啊，就跑呗！”
李宝柱被问住了，开始吞吞吐吐。
他的回答显然不能然工友们满意，散工一下唏嘘开，说他就是做贼心虚，不敢说实话。
“土又不是我让它塌的，塌的时候我吓得不行，尽顾着往外跑了......”
李宝柱一拍桌子，呵斥那些抓着话柄不放的散工。
“这样，我问你，塌方后，那三个人是不是向你和李吉祥求救过？”
虞温往后挪了挪凳子，这帮人骂架太凶，口水都喷到人脸上了。
此话一出，李宝柱一下愣住了，良久他才点点头。
“你看看，我就说做贼心虚吧，见死不救，现在人家可不报复你么！”
散工们像奸计得逞一样，露出怪异的笑容。
“少说几句，宝柱，别理他们，慢慢说。”
贺文华白了那帮人一眼，他极为讨厌这些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的人，要把他们搁事发现场，一定是跑的最快的。
“三个人被土埋住之后，有两个人当场就死了，剩下那个有气的拽住了吉祥哥的裤脚，当时情况紧急，塌方是一片一片来的，我们不敢多留，只想赶紧跑出来！”
李宝柱努力解释着，却换来散工们的白眼。
黑暗的隧道，尘土飞扬，晃动的灯砸在地上，土堆下买着伤患，两个吓傻的工人站在哪里，伤患伸出一条带血的胳膊，努力抓住一个人的裤脚求救，可这个人却毫不留情的踢开了他的手。
很快更多的泥土垮塌下来，再一次砸在他受伤的下肢上，从而导致截瘫，他因为这事儿憎恶见死不救的李宝柱和李吉祥也说得通。
“这名伤患叫什么？知道他住哪么？”
樊尚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如果凶手真的是当年那个截瘫工人的家属，并且是因为李吉祥见死不救从而杀害他，那就扯皮了。
危急时刻，能留下来的人说明他重情义，跑了的人也情理之中，谁没有家庭，谁不珍惜生命。
“叫王伟仁，是杞县人，离着差着几百里地呢，具体家庭住址我不清楚！”
李宝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夏夜一直没说话，他并不觉得这事如此简单，一个截瘫病人，让自个儿人家属特意过来杀人，有点扯。
“好了，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48小时内你们必须留在这，外头也不安全，特别是你李宝柱。”
夏夜站起身，把文件夹扔给虞温，交代工友们先别离开警署。
贺文华在局里住了一晚上，现在这里门清，由他留下充当安抚人员。
三个人出了会议室就直奔法医操作间，里头都忙完了，在尸体的指甲缝中发现了一些狗毛残留。
李吉祥是被一击致命，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他的腕子上留下了一个塑胶手套的印记，应该是凶手要把他吊起来的时候按上去的，这种手套很长基本过手肘。
简单做过交接，夏夜和虞温商量着要不要兵分两路行动，隧道里的旱井还没填，必须有人钻进去找到另一边的出口，还有李宝柱提供的截瘫工友王伟仁，杞县离着有点距离也得有人过去调查。
“我和虞温跑远点，你经验足，留下来保护市民安全吧。”
樊尚点了根烟，以前跟他们跑命案是好奇居多，现在自己被推到破案的位置，反而心理压力很大，多少能了解夏夜的心境。
“也行，那就得辛苦你们了，关于王伟仁的户籍档案我待会过来！”
夏夜疲惫的笑了笑，三人在警局门口别过，各自行动。
车上虞温还特意掏出手机来看了看任务派发情况，除了最开始的双人游戏提示，系统一直没有什么新的指示。
“别看了，该来的躲不掉，我口渴了，帮我拿个水！”
樊尚和虞温轮流开车，夜里困意来袭，只能靠功能性饮料维持体力。
“你自己没手么？”
虞温皱着眉，不情愿的把东西拿给他。
“拿都拿了，开个盖子不行？”
这段路不好走，竟是大转弯，黑灯瞎火的，樊尚不敢撇开视线，虞温只能开了盖，端到他嘴边。
等抵达杞县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两人把车停在县城派出所的门口，跟他们交接之后，对方拍了一个引路的片警跟他们一起前往石头村。
杞县的买卖时分落后，颇有点古朴的味道，很多旧时候的城墙还在，早上的集市开在天桥下，片警是上面来的人，特意带他们去转了一圈早市。
进到石头村，这地方连水泥路都没有，土路上坑坑洼洼，实在坑洼太大走不了路，就垫上些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