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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柱本来胆子就小，这会儿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更加罩不住，啊了一声坐在地上。
工头和几个散工闻声过来，他们也被李吉祥的尸体惊到了，大家都不敢在隧道里待着，连滚带爬离开。
刚跑到地面，迎头就撞上了警察的车，夏夜他们先前来过一次，赶上工地渗漏，大家都去布漏了，外头的门也没开。
“警察同志，救命，出人命了......我哥被人杀了......”
李宝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什么？人在哪？”
夏夜没想到凶手的动作这么快，连续作案的间隙也太短了。
“就在隧道里，刚刚李宝柱发现了一口旱井，让我们过去看，那时候工地上只有李吉祥一个人！”
工头还算冷静，领着夏夜他们下到隧道里。
几个散工一看出人命，吓坏了，他们只是想赚点钱，现在形势这么严峻，他们跟工头商量着能不能把工钱先结清，明天就不来了。
“嘿嘿嘿，那几个，往哪走呢？”
没等工头应允，几个散工就要往外走，樊尚大声吆喝了几句后，他们才站住。
从门口把人拎回来，李宝柱把夏夜他们带到事发的地方，没有点，夏夜只能戴上施工帽，靠着上边的头灯照明。
李吉祥的死尸还挂着，头转到身后去了，正面看见的是后脑勺，脖子的切面不平整，又是电锯利齿的痕迹。
赵勇敢刚死不久，李吉祥也没命了，两个人一个是工程的承包人，另一个是普通工人，两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先后遇害，肯定和凶手有某种隐密的联系。
“呜呜......哥，你跟我一起出来打工，好不容易挣了点钱，现在人灭了，我回去咋跟嫂子交代......”
李宝柱哭个不停，夏夜让虞温搭把手，将李吉祥的尸体放下来，已经打电话联系警署了。
值班的警员把警队专门保存尸体的车开过来，夏夜让虞温和樊尚去陪着尸体坐，他开着车宅着工头他们跟在后边。
由于隧道里的发动机坏了，没有照明，取证困难，夏夜只能先把人送回去，回头再来过来。
把人送回局里以后，法医第一时间进行尸检，工人坐在接待室里休息，夏夜又开车出去了，这一次他谁都没带上。
接待室里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大多围绕着李吉祥开展。
“你看看这个妮儿，多白净，要说还是多读书好，坐办公室，风雨打不着！”
几个散工开始还有些拘束，很快见一直没人来问话，很快就生龙活虎了。
外头夏夜不知从那里弄来的激光棒，往隧道里一扔，眼前火红一片，什么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旱井边有脚印，凶手从污水渠爬上来的，脚印深深陷进土里，土堆后边有水渍，说明他之前躲在这里过。
施工现场的工具桶被动过，凶手用起来很顺手，看得出以前应该在工地干过活。
把照片和采样拿回来一分析，按照脚印的凹陷程度，夏夜推断凶手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体重在八十公斤左右。
会议室里，樊尚先后把工人们询问了一遍，除了李吉祥和李宝柱是老乡，其他人都来自五湖四海。
死者李吉祥，今年43岁，老家在桃花县，有一儿一女，两个人是龙凤胎，刚上高中，一家人靠着他一个人养活，现在他死了，也不知道拿一家老小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李宝柱，他和李吉祥是一个县城的，不过不同村，他今年21岁，初中毕业在家务农，最近几年才正式跟着别人从村里出来闯荡。
李吉祥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现在人死了，他眼泪都收不住了。
“我最开始跟我哥在工地上检查钉子，忽然一阵风过来我问道一股子臭味，估摸着是哪里的旱井喷了，过去一看发现一串脚印，中间我还凑近井口瞅了瞅，然后就喊工头过来看咋解决！”
李宝柱惊魂未定，李吉祥的头360°转弯的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
工友们也负荷了他的话，大家闻声凑到旱井边，把李吉祥一个人留在工地上。
“这李吉祥的底细，你这个做包工头的了解多少？”
樊尚转着笔杆子，简单记录他们口供的讯息。
“他是经人介绍过来的，我一个朋友一直带着他跑工地。”
工头照实说，向他们这种做粗伙的，只要看着身强体壮，有个手艺就行，谁会去纠结那么多底细。
“既然是跑工地的人，那应该听说过赵勇敢这个人！”
虞温打断了樊尚的问题，把赵勇敢的照片递过去。
工头和李宝柱互相传阅，散工们都不知道这人，他两犹豫了一会儿，默默得点点头。
“我和我哥，去年跟他干过一个隧道工程，当时因为他偷工减料，建筑的时候，洞壁的支撑塌了，有几个工友埋在里头，两死一伤！”
李宝柱挺憨厚的，说话也实诚，不像工头，老打马虎眼。
“受伤的那个人叫什么，家住哪里，你们还有联系么？”
樊尚一股脑把问题全抛过来，李宝柱一时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你别急，慢慢说。”
虞温推了推茶杯，外头的雷声加大，夏夜没碰上最凶的雨，他回来后一直在跟法医交接。
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文件夹，关于赵勇敢的情况，李宝柱多少也有了解，工程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预算那么少，只能从材料里删减了。
“赵勇敢在去年解下山峡隧道工程，施工半年后工地出事，两死一伤的事故最终归结于意外死亡，案底上是一笔带过的。”
这条信息是夏夜私发给虞温的，想知道具体事情的经过，还得依靠李宝柱。
正好这会儿贺文华也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也一夜睡，本来今早要一起去施工现场的，可他睡得太死，喊不行，只能作罢了。
他进来和李宝柱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皱眉，一看就是认识的。
“店小哥你咋在这？”
李宝柱率先发问，他经常去顺康药房买药，前段时间天气冷热不匀，他的膝关节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