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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棵歪了脖子的柳树，二人走到一出破败的院子，一个瞎子在里头摸来摸去。
“老乡，问一下，你是杨建材不？”
樊尚按照工友的话找到这院子，和他们形容的不一样，眼前的杨建材更瘦，更老，两鬓的头发全白了。
“是我，你有啥事情？”
杨建材本能得想往家里缩，樊尚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推开木栏进去。
房间很暗，墙壁后面有过休整，水泥砖便宜但也容易透风，人冬天进来，屋子里比外头还冷。
虞温瞥见桌上放了几张钞票，每一张都有折痕。
复原能得到一颗心型图案，邱天喜欢把零用钱折成这样子。
“老乡，你家这味儿也太重了，您平时闻不到么？”
樊尚熏得好几次想干呕，屋子里全是洗调剂的味道，按理说盲人的听觉嗅觉应该比正常人更敏感才对。
而且细心点看，杨建材的眼睛一直是红的。
“我习惯了，哈哈，该说的我已经和之前的警官说了，我只是一个瞎子，王喜财这人平时老欺负我们老实。”
杨建材有送客的意思，进门的时候樊尚就表示自己是替警察后续了解情况的。
中间杨建材接到一通电话，虞温听出了邱天的声音。
邱天说火柴全潮了，点不找，想过来换一批。
杨建材听后，脸上的汗立马多了起来，说话舌头像打结了一样吞吞吐吐的。
“你弟经常来这里么？”
樊尚也听出了人声，蹭了蹭虞温的肩膀。
“他喜欢用洋火，能打电话过来，应该比较熟悉吧。”
以虞温对邱天的了解，这孩子嘴上生硬，内心柔软，放着打火机不用，非得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买洋火，不过是想帮帮这对盲眼夫妇。
杨建材答应可以换，约邱天明天过来，中间虞温问了基本情况，他的回答和上午夏夜来的时候一个样。
碍于没有特别过问的，虞温和樊尚很快从小院里离开。
在外人走远后，杨建材陷入焦虑，他知道事情总有瞒不住的时候，但在这之前，他只想找到那两个欺负过李海燕的小青年。
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看不见，只听得出两个青年的声音一个敞亮、一个沙哑、具体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这样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下午雷雨又来了，警察扩大调查范围，杨建材穿着一件厚雨衣出门，他满屋目的的在街上走，怀里的绳子都捂热了。
转过一个破烂的街角，一个乞丐蜷缩在狭小的屋檐下，老人很瘦，破烂的搪瓷杯里放着两张十元。
杨建材看老人可怜，也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准备过去。
在这之前，屋檐下忽然多出来一把伞，伞下窜出来一只脚，搪瓷杯叮叮当当滚出去好远。
打伞的人蹲下来，渐起浸湿的钱，再一脚把孱弱的老人踹开。
“呸，老东西，浪费社会资源，还不如早死了好！”
这声听着特别熟悉，杨建材的瞳孔一下放大了。
“求求你，这是我所有的钱，我好饿，不要抢走我的钱！”
老头哆哆嗦嗦，抱着打伞的腿。
“死一边去，饿死了活该，这钱还是孝敬大爷我，我还能在游戏里替你爽一把！”
打伞的人扭头准备走，这时杨建材忽然上前，抬头的瞬间，青年人的脸一下绿了。
“你，你不是......”
昨天晚上天虽然暗，但杨建材的脸青年人还是看得清楚的。
“你不是那瞎子么！这次带没带媳妇？小妮儿真润，好过瘾啊！”
青年人的手拍在杨建材脸上，带着戏谑和嘲讽。
屋檐不断往地沟里滴水，惊雷声掩盖了青年人的惨叫，杨建材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掏出了绳子，青年人的呼救声卡在喉咙里。
很快窒息感让他昏厥，杨建材把人包在雨衣里，准备带回家。
临走，他把青年人身上的钱全掏出来给老乞丐，老乞丐只要走了自己的二十。
杨建材看他可怜，又帮他捡回来搪瓷杯。
“老人家，这五百块给你，换个好点的地住。”
全程老乞丐都不敢直视杨建材的脸，他勒昏青年人的动作让人恐惧。
杨建材也不管乞丐看没看见他，他看到这个伤害李海燕的小年轻以后，理智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年轻人，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当杨建材走到路口即将消失的时候，老乞丐忽然站起来大喊。
杨建材此刻已经被仇恨冲昏，压根没有理会老头的叫唤。
把小青年扛回家里，杨建材不敢逗留，找了个麻袋把人套住，带去附近的垃圾站。
这里有个破工棚，家里是不敢待下去了，以防警察找上门发现什么。
搜了小青年的身，裤子口袋里光见着钱包，里头一个钢镚没有，身份上的出生日期写的是九五年，算到现在也才二十四岁，也不知心怎么这么黑。
等小青年转醒的时候，杨建材捆好了最后一根绳子，这个垃圾站距离住户很远，又因为空间小废弃了，他把青年人的嘴用脏衣服堵上，手和脚都用麻绳栓起来。
“呜......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弄死你！”
杨建材有了杀王喜财的胆，也就不害怕小青年叫唤。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他在哪里？”
杨建材拿着青年的身份证，他叫李正义，实际一点都不正义。
“呜呜......他喜欢去城南西路上的金马网吧上网，那能找见他，咳咳......”
李正义虚脱的瘫软在地上，裤子不知被扔到了哪里，肚子痛的要命。
他害怕急了，杨建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昨天还是个瞎子，今天眼睛就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