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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十四：盲眼夫妻
“建材，你知道我把针线放哪了么？你的衬衣坏了，我给你补补！”
女盲人从工作台起身，去抹电视机下的橱柜。
在没遇见杨建材前，她就靠着一点手上的针线活谋生，家里老人也有病，有个身体残缺的子女，多是累赘，哪个兄弟姐妹想接手！
“我记着，好像上次纳鞋底的时候放床头了，下次可得收好，这要是扎到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杨建材划拉了几下手里活儿，帮着一起找。
两人没一个明眼人，靠着摸索租下了这间小屋，虽然破旧，但好赖有个自己的家了。
李海燕是全盲，眼睛珠子都被割掉了，杨建材好一点，偶尔天气坏的时候能看到一点微弱的白光。
城里人很少用火柴了，他们更喜欢打火机这样便捷的东西。
都说生入烟花，能暗夜点亮城市里的自由之光，可对于那些在底层爬行的人来说，幸福都是用来幻想的。
更可恶的是，那些比他们过快活多了的人却还在彷徨，抱怨自己的不幸，不论是妻子埋怨丈夫无法送其限量版的包包，还是孩子在学校攀比贵重玩具；幸福这个字眼，多是不幸的人更明白。
火柴作坊里有点暗，本来李海燕是不想开电灯的，本来就看不见，点那个费钱。
杨建材倒是不这么认为，虽然看不见，可身体能感觉到被灯泡烤着的感觉，这才算是有了家的味道。
外头下起了大雨，街上的行人没几个，李海燕坐在窗边，听着外头的落雨声，偶尔混杂着人的脚步，时快时慢。
“海燕，吃饭了。”
杨建材打开晚上在卤煮店里买来的素菜，李海燕爱吃这个，发了工资的那周他一定会买回来。
“好，我来拿筷子！”
哆哆嗦嗦抹到橱柜边，两个人擦肩的时候还撞了一下。
黑暗的旮旯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这个人穿着老旧，手上拿着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几个包子，他饿极了，掏出来就往嘴里塞。
吃完简单的晚餐，他再一次靠近火柴坊。
盲人夫妇已经睡下了，房间里案的很，木门很好撬开。
对于盲人来说，虽然眼睛不见光，但耳朵却灵得很，小作坊是一个大间，后来被杨建材自己隔成两间房。
外头放着糊火柴盒的工作台，里头是睡觉的地界儿。
李海燕觉得有些不对劲，摇了摇眼皮子打转的杨建材：“建材，你听，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声儿！”
“好像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杨建材鲤鱼打挺起来，让李海燕先别动，自己摸了摸床下，下面放了一把防身用的柴刀。
“真没良心，都这样了，还打我们的主意！”
李海燕觉着有点委屈，家里好不容易存点钱就要被抢走，周而复始，到头来都是白忙活一场。
“别说话，我听着他好像在翻东西！”
杨建材也怕，他压根看不见东西，要是那个人真闯进来，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外头窸窸窣窣，吃包子的人把工作台都踢翻了，有一个橱柜是上过锁的，里头放着家里的存折。
这种锁很好打开，那人找了个铁锤，啪一下砸开锁头，抽屉里有一个破旧的首饰盒，存折里有一万两千块钱，首饰盒里的金戒指是结婚的时候买的，李海燕一直舍不得戴。
那人拿到钱很高兴，锤子都扔下了，里间的门是半开的，他知道这里头住的人是谁，带着炫耀的心理，他踢开门，对着杨建材戏谑了一番。
“哟，这不是瞎子么，问你借钱你说没有，非得让大爷我亲自上门拿，看什么看，你找的找我么！”
男人嘚瑟上瘾了，走进去对着杨建材就是几个巴掌。
“建材！你出去，滚出我家里！”
李海燕扶住磕到床头的杨建材，大声嚷着让男人走。
“哟，海燕妹妹也在啊，你是不知道，你长得老漂亮了，跟杨建材这种东西，白瞎了，不如跟我睡一觉，我把戒指还给你！”
李海燕确实长得漂亮，因为没有眼球，她的眼皮一直是闭着的，睫毛很长，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光，白嫩的很。
“流氓，不要脸。”
李海燕有些后怕，她捏着领口，胆怯往被窝里缩。
“哟，妹妹，这还自己钻被窝了，那哥可不能拒绝你的好意。”
男人把杨建材甩到一边，一溜烟钻进被窝，骑在李海燕身上，开始扒她的衣服。
“流氓，土匪，不要.....建材，帮帮我.....”
李海燕害怕到大叫，很快就被男人捂住嘴巴，只剩下呜咽。
“妹妹，长得俊，身体也软乎着，配杨建材可惜了，来，让哥亲一口！”
男人在被窝里动作着，房间里，杨建材还在摸索先前的柴刀。
“我砍死你个混蛋！”
杨建材跟这人认识，一直被他骑在头上拉屎，无奈自己看不见，只有挨欺负的份。
狗急跳墙，人急拼命，杨建材怕李海燕真遭了欺负，抄起柴刀，一把对着杯子砍下去。
男人正在解裤腰，这一刀，直接看在他的腰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建材的第二刀也下来了。
两次下刀，杨建材都卯足了劲，第二刀更是把男人的腰骨给砍断了，男人脱力趴在李海燕身上。
李海燕一边哭一边推身上的人，迷糊中血腥味越来越重，好不容易从被窝里钻出来，杨建材却瘫软在地上。
“建材，你在哪啊？”
李海燕衣衫不整爬下床，哭着在地上摸索。
“我在呢，别怕！”
冰凉的手指触到一片衣角，李海燕第一反应是缩回手，杨建材立马挨过去把人搂住。
“建材，他人呢，我闻道血沫子味了，你去看看，他还动不动！”
李海燕在被窝里听到了柴刀劈东西的声音，她害怕急了。
杨建材吓出来一声冷汗，本来是想把男人吓唬走，可挥刀的时候太着急，忘了是刀刃还是刀背。
黑暗中杨建材首先摸到一滩黏糊糊的东西，床上的杯子全湿了，放鼻尖一闻全是血沫子味。
在凑近点，忽然一只手朝他生过来。
“杨建材，你居然敢砍老子，我要弄死你！”
男人的后腰直接断了，巨痛让他手上的力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