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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否则在下方才何必要与老先生说这么多？”罗歆满面惊疑，仿佛是不懂老者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小丫头，你……”那老者瞪大了眼，好一会才渐渐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是对罗歆的这一举动极为无奈。
“好罢，你再问。”他摆摆手，先前既然答应过了，此刻纵然心觉不妥，却也只能应下。
“诶，不过，假若小丫头你要接着问算术题，那便不必再问了。”那老者忽然提起，“问多少次我也是答不上来的。”
“定然不会再问同样的题目，老先生大可放心。”罗歆笑说。
“好，那你便再问罢。倘若这题我再答不上来，便算作我输。”
“不可、不可。”
罗歆连连摇头，“说好了三道题，那就是三道题。老先生怎能言而无信？”
“小丫头，两题也就罢了……我年长你数十余年，真要答三题，岂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那老者心知与小辈如此论题自己本就占优，此刻亦然摇头。
“既然老先生不愿意，方才又何必答应在下？”罗歆微微皱眉，满脸不快。
“好吧，这毕竟是在下所提起的，那老先生不肯也是情有可原的……无论是两题还是三题，都不必论了，权当在下不曾遇到老先生。”她语气含怒地说着，下一刻果真一挥衣袖，朝拴住的白马走去。
见状，那老者直道如今一把年纪，同小辈说话之时出尔反尔确实极为不妥，而后当即起身，拦在罗歆身前。
心知罗歆绝不会就此离去的李清在原地默默不动，这时候见得老者的动手矫捷，双目顿时一缩，只想这老者看似年迈古稀，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老先生这是何意？”罗歆却仿佛对此毫无意外一般，兀自皱眉。
“小丫头你何必如此，方才我也是不愿意你吃亏才会如此。”那老者心中有愧，面上含笑。
当然，他心中也的确疑惑。
倘若这小丫头是为取胜，大可顺势应下，此刻却是如此执着，当真令人不解。
那老者暗暗想着，接着说：“只要小丫头你不觉得吃亏，我也乐得答三题。”
“好，老先生，这可是你说的，若是第二题老先生答错了，可不能反悔。”却见罗歆忽而展现出一抹笑容，仿佛方才忽然动怒的不是她一般。
那老者一瞧，顿时知道罗歆方才的举动全然是刻意为之，不禁在心中连连道这小丫头好狡猾。
奈何话已经出口，他不能够再做更改。
“小丫头你还当真伶俐，”他苦笑着点了点头，“自是如你所说。”
罗歆嘻嘻一笑，抱拳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先生请听第二题。”
一旁的李清无言注视，暗想罗歆果然是如他预料到一般……只是苦了这看似不凡的老者，偏偏遇上罗歆，不能不栽一个跟头。
“你说。”
只见那老者抬手而道。
罗歆闻声，却是忽而疑道：“对了，老先生，你怎的不问问在下方才所出的第一题是如何解？老先生难道不怕在下胡乱出题，糊弄老先生么？”
“小丫头你虽说口齿伶俐，心智惊人，但却不似一个会胡乱说谎的人。”那老者一笑，眼神随之督了一眼一旁的李清，“且小丫头你方才说第一题之时，那小兄弟的面上便显露出恍然之色，想来小丫头你出的那道题并非的信口胡诌。”
眼看着对方的目光扫来，李清下意识地抱拳，心中却是暗凛，只想这老者当真是厉害，方才瞧了我一眼，我却丝毫不曾注意到。
那老者则是含笑回应。
罗歆亦是惊异着瞧了瞧李清，旋即偏回目光，“老先生好眼力。那在下便放心了，这就出第二题。这第二题虽说看似简易，但实则比第一题要困难得多，还请老先生做好准备。”
“小丫头你大可直言。”那老者浑不在意地抬手。
“好，那在下便说了。老先生您瞧，这是在下的马。”罗歆示意那老者去瞧那匹被拴住的白马。
老者应声看去，不禁起疑，“小丫头你不会是又要以这马匹的脚程出算术题吧？”
“自是不然，在下只不过是想问……”
罗歆一面缓缓说着，一面踱步行至白马的一旁，随即摸了摸那白马长而密的鬃毛，直惹得白马低低嘶鸣。
“想问老先生，在下这匹马的鬃毛拢共有多少根？”她这才将话说完。
听闻此言，饶是一直波澜不惊的李清也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那老者脸上的淡淡更是由此一滞，转而出现了一抹怒意，“小丫头，你莫非是在消遣老夫？”
“在下怎敢？”罗歆挑了挑眉，好似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老先生方才不允在下出算术题，在下便没有出算术题，莫非老先生另有不快？”
“哈，小丫头你问这话，无异于是在问老夫天上的星星有几颗；问天下世人有多少；问天下牛羊有几只……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老者越说越恼，猛然一踏，浑身上下随之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直逼得李清都微微皱眉，默默摸住腰间的储物袋。
不止是如此，于官道之上赶路的诸多过路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皆一面拉开距离，一面悄悄将目光投来。
只不过像这般在官道之上大打出手的人已是屡见不鲜，再加上害怕伤及自身，是以诸多过路人也不因此而停留，依然自顾自走着。
“老先生，在下所出一题可有违反规矩？老先生何必动怒？”罗歆本人却是浑然不惧，淡淡说道。
“你……”那老者冷目沉下，只欲破口大骂。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却是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顿住了话语。老者面上的那一股恼意随之渐渐褪去，转而被不可置信之色缓缓填满。
“小丫头，这第二题我答不上来，你且先出第三题。”那老者一改话锋，声音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