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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铎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灵脉,最终被周景衣等人彻底毁掉。气急败坏的要围堵残阳门,却又被莫远打的没有招架之力。若非门中前辈救护,自己小命难保。
所以王铎很生气,很愤怒。顾不得收拾围堵残阳门时造成的死伤后事,王铎骑上快马,赶至陵州府,一路匆匆而行,到得陵州府衙外,已经是傍晚时分。王铎下马,来到门前,冲着守门的门丁抱拳,“兄弟,请了。”
那门丁仰着下巴,瞄着王铎。“客人请了。”
王铎道,“在下昭阳县尚武门王铎,求见知府大人。”
门丁依旧仰着下巴,眼高于顶。“想见知府大人啊,不知道知府大人最近很忙啊?”
“在下有要事,烦请通报一下。”说着,王铎从衣襟中摸出几两散碎银子,塞给那门丁。
门丁掂了掂手中银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客人稍后,小的去通报。”
回到府中,门丁看了看手中银子,嘴角撇了一下。
真是乡下土包子!
这么点儿银子,打发要饭的呐?
哼了一声,门丁晃晃悠悠的进了杂役的院落里。几个杂役闲来无事,正在掷骰子赌钱。门丁来了兴致,凑了上去。
连着输了几把,门丁恼了。撸了袖子要大干一场。这一上了劲儿,便是忘了时间。等到意兴阑珊,才想起正事儿来。回到府门外,看到还在外面傻等着的王铎,门丁心中暗笑。到底是乡下来的,蹲在那里,跟个要饭的似的。
门丁摆出一张苦脸,走出去,对王铎道,“客人久等了。”
王铎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道,“知府大人……”
“大人与人商谈要事,一直没有空闲,又不许下人打扰。我也是等了很久,才为你通报。奈何如今时间不早,大人要歇着了。客人若是真有要事,明日再来吧。”
王铎眉头紧蹙,却又无奈,只得离开。
寻了一家客栈,心神不定的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知府衙门。如同昨日一样,塞给门丁几两银子,从早上等到中午,知府大人依然没空。
王铎心急火燎,有些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到了饭时,进了一家酒肆,要几个菜,点一壶酒,却又无心下饭,只是不停喝酒。
正喝着,对面忽然坐下一人。
王铎一愣,抬眼看去,眉头微蹙。“石兄弟,倒是巧了。”
“呵,王兄竟是来了陵州府啊。”来人正是元剑门石凉。“看王兄愁眉不展,大概是事情不顺利吧?”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玩儿的。”
“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王兄一直沉迷武道,大概是对这世俗规矩不太了解。知府大人,位高权重,可不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石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即便是见到了,有些礼物,他也不敢轻易收受的。”
王铎眉头一簇,看向石凉。
石凉道,“想必王兄来此,目的与我相当。那周景衣,乃是元剑门的叛徒……”
王铎不喜欢石凉的套话,只是不耐烦的说道,“有话直说。”
石凉呵呵一笑,道,“兄弟我跟云顶商行的云三爷有些交情。而云三爷的小妾,是知府大人祖籍同族的妹妹的表亲……”
……
押解犯人的军队,比不了王铎的快马。
行了一天,不过刚刚出了昭阳地界。再往前,是一片山林。前些时候下了一场雨,官道上有些泥泞,囚车自是难行,走的自然愈发慢了。
到了午时,人困马乏,便停下来,生火做饭。
这边火刚刚升起,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射来。箭锋穿过一个士卒的脑门,那士卒登时倒地。守备将军见状,大怒,嗤的一声拔出佩刀。
众兵卒不是弱手,此刻倒也不慌不忙。眼看着箭雨落下,便各自持兵刃抵挡。
那将军也是个狠人,眼疾手快,看到树梢之上躲着的人影,随手抓起一支落空的箭,甩手掷出。
一声惨叫从树上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栽落。
“大胆匪徒!敢劫囚车!可是活腻歪了!”将军傲然上前一步,扫视前方密密麻麻的丛林。
一个身影,从林中走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惧是黑纱遮面,遮遮掩掩的。但那一身悍气,确实极为明显。将军虽然任职军中,却也是个老jiang湖,识人之能不简单。一眼看去,将军便对身边的副将低声说道,“这是一群悍匪!小心!”
那悍匪中,为首之人傲然而立。“留下囚车,留尔等活口!”
将军哼声一笑,道,“你们有这个本事,自可留下囚车。我们没这个本事,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言毕,将军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众兵卒迅速聚拢,竟是结阵了。
那悍匪之首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手一抬,众悍匪一拥而上。
这群人身后,有一人反应稍微满了一些,却也持剑杀上来。这人衣着与其他人有些不同,长衫纶巾,倒似个书生似的。他跟在众悍匪之后,一路杀将过来。斩杀了两个兵卒之后,靠近了周景衣这边的囚车。上前一步,正待一剑劈开囚车,却不成想斜刺里杀来一刀。那副将横刀过来,直指来人面门。
那人反应还是慢了,脸上被那刀锋划到,一道血痕触目惊心。脸上的遮面黑纱,也被刀锋斩落。
周景衣看到那人容颜,不由有些意外。
竟然是许陌。
脸颊受伤的许陌,满面的血水,看起来有些狼狈。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掉落的黑纱,却又穷于躲闪那副将的攻击,终究还是露出了真容。
……
陵州府。
王铎听取了石凉的建议,两人找到了云老三,自然免不了送了一些重礼,在云老三的引荐之下,顺利见到了陵州知府。
知府大人是个很和善的人,传闻中的亲民官,果然名不虚传。他老人家一边把玩着王铎的那把寒剑,一边笑吟吟的吩咐下人,“赶紧准备酒菜,王先生和石先生大老远的跑过来,咱们可不能失了礼节。”说罢,又笑着说道,“果然是好剑。王先生实在是客气,本官无功不受禄啊。”
王铎正待说话,石凉却插口道,“大人才是客气。都说宝剑赠英雄,如大人这般,一把寒剑,我等实在是拿不出手。奈何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配得上大人的身份。大人就体谅一下我等,勉为其难收下吧。”
知府大人呵呵呵的笑着,“唉,真是为难本官了。二位既然如此,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哈哈哈。”
笑了一阵,气氛便有些尴尬下来。
知府大人收敛了笑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沉默着,不言不语。
石凉微微一笑,道,“大人,谋反之事,罪大恶极。若是证据确凿,当早早处置。”说着,从衣襟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缓缓的推到了知府大人面前。
知府大人怔了怔,拿起那小包,打开,竟是一个卷轴。打开卷轴,一个绝美的男子的画像,映入眼帘。
知府大人的瞳孔微微收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石凉,收起画卷,笑道,“石先生有心了,竟然如此关心朝廷大事。本官治下,若是都如石先生这般,本官就轻松多了。”
石凉哈哈大笑,“大人公务繁忙,我们便不叨扰了。门派中刚好还有些事情,我们去一趟明月楼的地字九号房取点儿东西——”石凉瞄了一眼那画卷,玩味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便要离开了。”
“既如此,那本官就不强留了。二位,一路顺风。”
……
江湖人,便是乌合之众。空有一腔悍气,却又如何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军伍。那群想要劫囚车的悍匪,在留下了数十具死尸之后,直接散了。临走之前,那匪首竟然一巴掌拍死了身边的一个受伤无法逃走的同伴,之后眼神犀利的看向许陌。
许陌小腹受伤,已经瘫倒在地上,脖子上还驾着一个军卒的刀。
悍匪随手打出一枚暗器。
叮的一声。
一柄刀挡在了许陌面前。
那副将再一次出手,救下了许陌。
一旁不远处,将军冷冷的看着那些逃窜的匪徒。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任何一个兵卒上前追杀。一个个的,训练有素的再次回到了囚车边,保持着警戒状态。
将军呼出一口气,回头看向许陌,道,“青鹫帮的匪徒,跟残阳门也有所勾结?”
许陌一怔装傻道,“什么青鹫帮!”
“哼!这一代的匪徒之中,除了青鹫帮还有那些人敢如此大胆!”将军不屑的瞪了许陌一眼道,“你们这帮匪徒当真该好好收拾一下才对!”
……
乱林之中青鹫帮的匪徒已经放慢了逃亡的速度。
一人紧走几步,来到那匪首面前,道,“大哥,我早就说过咱们怎么可能是军伍的对手!一下子折了这么多兄弟。可如何跟跟帮主交代。”
那大哥哈哈一笑,道“你懂什么。等着分钱吧。啧,不知道许家这次要出多少血,才能填饱帮主的独子。”说到此,大哥又阴森森的冷笑,“那个许陌,当真愚蠢之极。当我们青鹫帮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吗?就那么点儿好处,也想要我们拼命?真是天真!”
那人道,“大哥有什么阴损手段,就不能跟兄弟们说明白了?卖什么关子啊。”
“你们?你们就等着分钱好了,不必要了解什么。”大哥说罢,又吩咐道,“你们先回,我去一趟陵州府。”
打发走了众部下,这大哥取下面纱,径直出了山林,骑上留在这里的一匹马,直奔陵州府。
第二日,陵州府,许家。
许家家主手里拿着一封信,脸黑的如同木炭。良久,他愤然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这逆子!竟然勾结青鹫帮!”
一旁,一个中年男子拿过家主手中的信,看了一阵,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勾结青鹫帮,劫囚车……有谋反之迹象……这是要置我许家于死地吗?”
家主闷哼道,“许陌……当杀之!”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又道,“眼下如何是好?”
“准备一些礼物吧。要厚礼。”许家家主说道,“我去见一见知府。另外,你再准备一份重礼,去一趟青鹫帮。不论如何,许家不能跟谋反牵连上!”
……
各方错综复杂的纠葛之下,陵州知府拍板,下了一道手令:“残阳门莫远、陈煜、周景衣等四人,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判斩立决……”
押送囚车的将军,很快接到了命令。他无需带着军队回到守备营交差,而需要直奔法场。将军虽是个粗人,但心眼儿却缜密的人。看着那命令,将军冷笑着对副将说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残阳门的人活着,哪怕是多活一天。”
副将啐了一口,“破事儿麻烦,赶紧交差,我等也清净几天吧。”
将军笑呵呵的点点头,“这下你明白我为何不想升官了吧?官场啊,就是一个粪坑。”又看一眼被关在囚车里的周景衣等人,将军叹道,“如今啊,这几个人,我倒是有些怀疑是冤枉的了。”沉默了片刻,将军道,“赶路吧,死活都是旁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误了问斩的时辰,我们却要跟着倒霉的。”
……
暗影岛。
孤星看着岛上密密麻麻的炎凉宗弟子,眼神里的轻蔑和厌恶,丝毫没有掩饰。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些人。这些个蠢货,学习能力太差。
段逍遥壮着胆子,凑到孤星身边,道,“老祖,您消消气。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比不了老祖天纵奇才。学得慢,也是无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督促他们,自己也好好修炼。一定……”
“行了!”孤星厌烦的摆摆手,“都退下吧。我想清净一会儿。”
待众人退下,孤星从怀里摸出一个手链,把玩着上面的珠子,良久,叹一口气,推开身后的棺盖,跳进去,躺在棺材里,看着灰蒙蒙的天,怔怔出神。
“后悔了吗?”一个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孤星惊了一下,霍然起身。冷冷的环顾四周,手指间,灵力暗涌。
“但年,你不该杀他。”那声音又道。
孤星咬着牙,怒道,“我已经用暗影迷雾封住了无尽深渊!你的意识,如何能过来?!”
那声音发出一声笑,又道,“你想岔了。我的身体和元神,是通过无尽深渊这种空间裂缝才能来到此地。但是……我的意识,却并不需要依仗空间裂缝。”顿了顿,那人又道,“你我之间的羁绊,足够意识的传递。”
孤星愣了一阵儿,讪讪一笑,重新躺下,翘起二郎腿,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手链,道,“你意欲何为呢?”
“杀了你们。”
“唉,是否每一个我们,都厌倦了活着?”
“不,你误会了。我要杀你们,是不希望你们来杀我。”
“嘶……倒是稀罕。你还没有活够吗?”
“不是没有活够,而是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活着,为的是……”
“别他妈跟老娘扯淡了!”孤星骂了一句,“生命的意义?你知道吗?老娘上小学那会儿,听到‘意义’这俩字儿,就想抽人!没事儿的话,就滚蛋!别打扰老娘想事情。”
“想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那人又道,“还是死在你的手中。啧啧……这些年来,我常常回顾过往。每一次想到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喜欢的人,心里便堵得慌。”
“想乱我心性?”孤星冷笑道,“你觉得有用吗?你给我等着哈,早晚要收拾你!”
……
陵州府是一州的州府之地,自然是极为热闹繁华的。可这般地方,却也有一处地方,平日里难得有什么人。
法场——位于州府西北角。
这里道路宽敞,商铺的生意却最是冷清。
到底是常常死人的地方,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来这里。空旷的街道,冷冷的风。
街道的尽头,一个打扮普通的青年,背着一把剑,正缓缓走来。青年似乎是走得累了,在路边的一个茶摊上坐下来,要一壶茶,不声不响的喝着。
茶水有些淡。
青年冲着茶博士微微一笑,道,“掌柜的,淡了些。”
茶博士是个懒货,不像暗影岛上那个茶老一样热情勤快,懒洋洋的笑笑,说道,“客官大概是喝惯了重口。常喝白开水的,还嫌我的茶太酷呢。”
青年一愣,竟是点头。“倒也是。”把玩着茶杯,看着茶杯里清淡的茶,青年微微笑道,“比开白水,还是有点儿味道的。”
正说着,街道尽头乱糟糟的有些吵。
一队军伍,缓缓而来。
看热闹的人群,贴着街道两侧涌来。听说要斩首谋反的残阳门匪首,来看热闹的人群里,有许多变身者。对于第一个变身门派的陨落,这些变身者,内心的情绪是复杂的。
军伍中间,一共有五辆囚车。
除了莫远、陈煜、周景衣、沈成君以外,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却不知是谁。那男子头发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囚车不断前行,直奔法场。
快到茶摊前的时候,青年放下茶杯,缓缓取下了背上的剑。打开包着剑的布,握住剑柄,青年不急不缓的起身。
正在巴望着看热闹的茶博士,眼角的余光瞥见明晃晃的剑身,愣了一下,再看那青年,张了张嘴巴,没有出声,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青年神色平淡,走出茶摊,站在了道路中央。
宽敞的道路上,青年一夫当关。
领军的将军,远远便看到了那青年。眉头一蹙,有些诧异。
这都到了陵州府了,还有人敢劫法场不成?!
他驱马上前,高声喝问,“挡路者何人!”
“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