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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之后,张之维带着吕慈化身闪电离开,去了渝城。
张大佛爷回了长郡,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
但他带来的那十馀车全副武装的精兵却并未撤离,反而进驻了常胜山。
原因是,陈玉楼此番前往渝城,要抽调走常胜山所有的精锐嫡系。
而失去了这些人的坐镇,常胜山可能会出乱子,譬如有外敌入侵,或是内乱产生。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张大佛爷才开了十车人全副武装的精兵过来。
这些精兵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打常胜山,也不是为了吓陈玉楼,而是早就决定好了,陈玉楼的部队离开后,要帮他守住这里。
陈玉楼出山,在张之维和张启山的安排里,是注定了的,区别是陈玉楼识不识时务,如果他不识时务,那张之维就会帮他识时务。
而常胜山的构造,与其说是一个寨子,不如说是一个大型聚集地,里面人口超过万人。
这一万多人里,真正的卸岭力士只有三百多人,这也是陈玉楼的嫡系部队。
对陈玉楼而言,南七北六一十三省里的所有响马盗加起来,都没有这300多卸岭力士对他重要。
这三百来人,就是他这个黑道把头都全部底气与根基所在。其重要性,堪比明成祖朱棣起兵的八百亲兵丶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八百亲卫,项羽纵横天下的八千江东子弟,这是绝对的核心丶不容有失的力量。
而除了这三百卸岭嫡系外,他还有八百精锐,分别是一个负责爆破的工兵营,一个负责警戒的手枪连。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支约三千人的响马道队伍。
这支部队鱼龙汇杂,不像前面的嫡系和精锐那般忠诚,却也是其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以上便是常胜山的全部战力,剩下的就是一些负责后勤的老弱妇孺。
现在,陈玉楼为了帮张之维修建防空洞,需要抽调走常胜山所有的精锐嫡系,那三百馀核心卸岭力士丶八百工兵与手枪连精锐,以及部份后勤人员。
如此一来,山中留守的便只剩些鱼龙混杂的普通响马和老弱妇孺,防御力量几乎为零。
绿林之中,谁没有几个死对头?
若仇家趁虚而入,端了老巢,陈玉楼也没办法向兄弟们交代啊。
张大佛爷这次带来的人,相当于为他兜底了。
此外,佛爷还留下了一笔钱财,确保常胜山在他离开期间也能正常运转,彻底免去了陈玉楼的后顾之忧,让他能安心投入渝城的浩大工程。
陈玉楼见张之维考虑如此周到,再无犹豫,当即整顿人马,开拔出发。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渝城又是山城,陆路难行。为求速度,陈玉楼决定走水路,经湘江入长江,直抵渝城。
巍峨的大船下,挤满了人,卸岭力士们把卸岭的工具等物资搬进船舱。
岸边,白发老妪丶妇女和孩童正与亲人道别,低沉的哭声与劝慰声交织在一起。
「把头,路上小心啊!一定要把大家都完完整整带回来!」一位泪眼婆娑的老头喊道。
他是卸岭一脉的老人,生的几个儿子,也都成了常胜山的卸岭力士。
陈玉楼这一下,几乎把他的后人们都带走了,他自然会担心。
在他看来,所谓的帮小天师修建防空洞,其实和从前给前朝朝廷服徭役没什麽两样。
陈玉楼从兜里掏出一大袋银元,塞到了老头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李老放心,我一定把大家都安稳带回来。」
说罢,转身上传。
老头攥着手里的银元,站在岸边,看着大船缓缓远离,久久没有离开。
大船渐行渐远,远远看去,岸边的亲人已经只剩蚂蚁大小。
陈玉楼立足于船头,回头望了一眼,他的眼力好,仍能看清岸上亲人们担忧的面容。
这次行动,他虽表现的成竹在胸,但其实心里也很没有底。
他倒不是担心张之维的为人,也不担心建防空洞时出意外,卸岭力士连机关重重的大墓都不怕,自然也不怕这些小场面。
他担心的是渝城的军阀。
作为黑道把头,他自然知道什麽人惹得,什麽人惹不得。
这渝城的军阀,就是惹不得的人之一。
此人外号刘丧子,为人极其爱财,手段还很残酷。
他常胜山,虽然和这位军阀没什麽交集,但他手下的弟兄,有不少是从那里逃难过来的。
据说,这人为筹措军费,疯狂预征田赋,在去年,他手下的二十一军,便把田赋徵到一九七五年。
其地盘的二十四军,把天赋预徵到了一九八五年。
二十军预徵到一六八九年。
而他手下的边防军更夸张,预徵到二零三五年,也就是一百年年后。
陈玉楼虽为黑道总把头,见多识广,可还是被这些操作惊掉了下巴。
一想到接下来要和这些人打交道,他就觉得头大。
不过还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一切自有小天师斡旋,他只需依附其后便可。
「航线定好了吗?」陈玉楼收回目光,问道,「既决定为小天师办事,便须做得乾净利落,不可拖沓,以免留下坏印象。」
他向来是这个性子,要麽不做,要做就必须做得彻底,最忌讳事情办了,却没落下半点好,吃力不讨好。
红姑娘说道:「已经定好了,不过,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渝城,需要经过三峡崆岭滩丶青滩等水流极急,暗礁密布的险滩。我们现在的船,靠自身发动机根本无法逆流或顺流平稳通过,甚至会被急流冲向暗礁丶导致搁浅或沉没,所以需需用人力拉纤辅助。」
红姑娘所谓的人力拉纤辅助,其实就是几十,几百纤夫排成「之」字形队伍,以号子头的领唱为指挥,同步发力拉拽船只。
这种方式非常的费劲,导致航行时间倍增,而这种号子声,在后来被称为川江号子。
陈玉楼自然明白这些,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甲板上忙活的弟兄们,道:
「咱们船上有三百多号卸岭兄弟,施展手段后,个个力大无穷,到时候让辛苦他们一下,让他们充当纤夫,拉船通过。」
红姑娘点了点头:「我也是这麽想的。」
卸岭力士们开山卸岭,他们的力量比寻常的纤夫大很多,别说拉动大船,甚至能把轮船举起来大跑,倒是能大大的节省航行时间。
「接下来,就看小天师那边的了。」陈玉楼说道。
…
与此同时,张之维正漫步在长江边上,身边跟着吕慈和王蔼。
最近几年,世界的局势在不停的变化,张之维也一直在指导王蔼做事。
魔都那边,王蔼已经把大部分的产业转走了,但天通教会的总部一直没有变。
王蔼原本想搬迁的,可张之维却否定了他的提议,信仰之地一旦定下来,再要搬迁,牵扯就太大了。
况且,他也不愿彻底失去对魔都的掌控,所以天通教会的主教堂依旧在魔都,只不过王蔼这个大主教却搬迁到了渝城。
他在这儿建了座分教堂,美其名曰开辟第二教区,同时也能更方便地把控天通炼钢厂的情况。
得知张之维要降临渝城,王蔼连忙前去迎接。
「张师兄!许久不见,您这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了!」王蔼恭敬道。
他感觉眼前的张之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天地一样,虽然没有半点气势外露出来,但还是令人心生敬畏,其威仪更胜往昔。
「你小子也很有长进啊。」张之维笑道。
王蔼道:「陆莽和刺猬越来越强,我也得赶紧提升实力啊,不然会拖后腿的,对了,陆莽呢?他怎麽没跟过来?」
「他回家相亲去了。」吕慈说道。
「这家伙……」王蔼一愣,「见色忘义啊,这都不来。」
「先别说他,你呢胖子?」张之维问,「和关石花有进展吗?」
他还记得,小胖子特别中意小胖妞关石花。
王蔼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和石花儿的关系倒是很好了,但并没有什麽实质性的进展。」
吕慈说道:「还没有进展?你不是说他对你有所改观吗?」
「改观归改观,但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并不冲突。」王蔼说道。
「胖子,听你这话,感触颇深啊。」吕慈挑眉。
王蔼摆了摆手说道:「我现在不想去谈这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把教会扩张的更广,信仰传的更远,实力提升的更强,都比这重要。」
「好,很有精神!」张之维笑道。
事情确实很锻炼人,当久了教会大主教,经历了那麽多事,王蔼身上的气质倒是彻彻底底的蜕变了。
之前只是一个面容稚嫩的阴险小胖子,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后来十佬的气度了。
「对了,张师兄,我现在的修行遇到了瓶颈,想要进行突破,却不知道怎麽走,还请您指点一下。」王蔼说了一下他的困惑。
张之维看了一眼王蔼,笑道:「你的实力,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信仰之力而来,而且还修行了神格面具自己演自己,后者我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也知道该怎麽做。」
「而你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自身的精神不够,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
「正所谓掌控自己,掌控敌人。」
「你连自己都没办法掌控,怎麽能掌控请来的力量呢?」
王蔼一愣,连忙问:「张师兄您的意思是……」
张之维说道:「接下来你的修行重心,应该放在提升对自己的掌控度方面。」
「而掌控自己的第一步,就是控制自己内心身体赋予我们的欲望。」
「世界上所有的人,如果不经过修行,都是身体在支配我们。就好像人之所以要吃东西,首先是身体接受到饥饿的讯号,所以我们才要去寻找食物。」
「这个食物不一定是你真的想吃,」张之维看着王蔼说道:「胖子,你这个身材,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王蔼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明白了,挠了挠头说道:「张师兄你的意思是,我被我自己的口腹之欲所支配了,所以要减肥。」
「不是让你减肥。」张之维说道:「是让你摆脱身体本身对你的控制。」
「应该怎麽做?」王蔼连忙问。
吕慈也在旁边竖着耳朵听,这个难题同样是他所要面对的。
张之维说道:「方法有很多,但这些都考验悟性。不过有一个最笨也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苦行。」
苦行……王蔼和吕慈皆是一愣。
「张师兄说的是苦行僧?」王蔼问。
张之维点头道:「苦行的意义在于磨练自身的意志,提高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度。」
「具体的原理是,身体很害怕痛苦,一旦遭到了痛苦,就会发出来信号,让人停止这个行为。」
「身体越不喜之事,你越要以意志力去做。在这反覆磨砺中,逐步夺回『自我意识』对身体的掌控权。」
「掌控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等等,让这些情绪,不因外部妄念的干扰而诞生,而是发自内心,我想喜则喜,我想悲则悲。」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胖子,你就算成了。」张之维说道。
王蔼说道:「听起来就很难,我连抵抗口腹之欲的能力都没有,苦行的话,只怕做不到啊。我看见美好的东西,都忍不住要去拥有。」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身体的本能,但并不一定是你真的想要的。」张之维说道:「所以才要修行,才要修真。」
「这些种种,我帮不了你,还得你自己去体会,对了,」张之维话锋一转,「我之前给你说的放陈玉楼的人进城一事,安排的怎麽样了。」
「不太成功,」王蔼说道:「我和这边的军阀沟通了,但他不同意,说他是官,陈玉楼是匪,若他所放陈玉楼进来,岂不是官匪勾结,如何对得起渝城的万千百姓?如果让他发现陈玉楼的下落,他一定会将他剿灭。」
张之维听了顿时就笑了:「说的还挺她妈的唬人!」
「确实是唬人的,其实说白了还是想要钱,」王蔼说道:「他惦记天通炼钢厂已经很久了,最开始想直接吃下去,后来发现啃不动,便想着占几成的股份,这次只怕他会以此为要挟。」
「是吗?」张之维笑道:「但是我钱不想给,人我又要安排进来,胖子,你有什麽办法没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