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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记不得他！”
林婉婷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她那手顺势的往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力气太大的缘故，那般壮硕的身体居然有些支撑不住，硬生生的往下斜弯了去。
可偏偏的，脸上的笑意还得透出来。
“他是何家阿伯的儿子，这里的人都管他叫大壮！”
“大壮？”
凌若云那双眼睛又硬生生的睁大了几分，那种惊诧的感觉似乎比先前更加更加的浓烈一些。
“你不是一个孩子嘛，怎么会？”
“大师兄，我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孩子呢，我今年都十九岁了，你离开这里都五年多了，我能不长大吗？”
这倒也是！
凌若云忍不住的笑了笑，那种情愫显得十分的复杂，果然，人要是离开得久了，什么都会变，那双眼，又细细的在大壮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果然，要是细细的瞧过去的话，还真觉得他和自个记忆之中的那个大脸盘子有些像。
“大师兄，快去吧，师傅就在正殿里面等你呢？”
稍微的顿了一下，何大壮又提醒般的催促道，今儿个那老头儿才是主角，的确不能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
所谓的正殿，不过就是一个木棚而已。
以前凌若云在山上的时候呢，就只有三间这样的木棚，压根不分什么正殿偏房的，后面收了这些个山脚下的门徒，作为回报呢，又陆陆续续的盖了不少，于是乎就有现在这个模样了。
但说到底，它的本质啥的可没有变。
“师傅，我回来了！”
凌若云轻轻的叫了一声。
他的调子可不大，一方面呢，是因为自个没啥底气，而另外一方面呢，则是因为老人还在打着瞌睡！
上了年纪的主，只要一呆坐着就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好去奇怪的。
“谁？谁？”
一连叫了两声，显然，是有种突然被惊醒的味道。
天机老人的修为那可是相当的了得，自然惊觉度也不会太差，他那双眼四下的打量着，即便是醒了过来，但明显脑子还是晕沉着呢，连就在自个眼前的主都没有注意到。
凌若云多少有点尴尬。
他那嘴角忍不住微微的往上挑，不过呢，这样也好，至少能够让自个坦然不少。
连带着那声音啥的，也抬高了几分：“师傅，是我呀，若云回来了？”
被他这么一带，老人的注意力自然转了过来。
只是那眼神里，似乎还有几分不解的味道在，直勾勾的瞧着凌若云的同时，还有几分犯愣的味道。
“你个老头子，发啥呆呢？”
林婉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天机老人的体型要比她高大得多，但这般坐着的时候，倒也显得十分的顺手。
要是换作别的地，徒弟对师傅这般举动，可能会被当成不孝，但在这岷山上，估摸着是见得多了，早已经有点习以为常的样，也就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来说点啥了。
“你平日里念他，想他，怎么的，都是叶公好龙的主，这本尊都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又像是完全不认识了一般呢？”
“是凌云吗？”
天机老人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那调子颤巍巍的，一如他的手一样，虽然林婉婷嘴里曾经说过这老头儿没有怎么变，但显然，还是瞒不住他，老了就是老了，遮掩不了。
凌若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弧度虽然不大，但那意思却是相当的明确，他微微的又将那头埋低了几分，眼睛里有泪花在不住的跳动着，虽然能够竭力忍住不让它掉下来，但这一幕，还是不情愿让别的人看见。
“你咋变了这么多呢？”
“你这糟老头，尽说些废话，五年了，你瞧瞧大壮都变成啥样了，师兄能不变吗？”
“你真的是若云吗？”
老人试图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嘴里面又紧跟着问了一声。
“我是，我是！”
凌若云猛的向前跨了一步，已经将天机老人给扶了住，那话虽然没有变大声，但强调的味道却半点都遮掩不住：“师傅，我是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嘿，你个老头子，我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才几天的功夫咋完全变了个人，我跟你说，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你大寿，师兄又回来了，大家都该开开心心的，晓得不？”
这话说得，分明有点命令的味道。
不过呢，她也没有什么错，团圆嘛，别整得跟别离差不多，凌若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是在同意那妮子的说法，手也顺势将老人往椅子上扶了过去。
“师妹说得对，师傅你老人家再上，弟子凌若云给你祝寿来了，这是我专门从燕国为你带来的清泉梨花，知道师傅好这一口，所以！”
所以啥，那话说道这儿，他又不由自主的朝着伍潋汐瞧了瞧，东西真正的主人还在呢，这般做到底显得明目张胆了些。
“清泉梨花？”
天机老人的眼睛猛的增大了不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字眼一般。
如果说这反应已经很夸张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动作无疑更加的让人预料不到，整个身形基本上是扑上来的，速度快得有点儿惊人。
从这一茬来看，林婉婷有些话说得还真不假。
“咕噜咕噜！”
只一下子已经好大一口入了肚。
天机老人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姿态，瞧得出，他应该是很久没有这般的痛快了，山野之间，可没有这样的佳酿。
只是像清泉梨花这样的好酒，囫囵吞枣式的喝法，怎么瞧都有些浪费的姿态在里面。
“师傅？”
凌若云忍不住叫了一声。
调子啥的，虽然不是特别的夸张，但效果却似乎十分的明显，至少，天机老人的动作完全性的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酒的作用，原本那张显得有气无力的脸瞬间来了精神，甚至都透着一缕红光，嘴角上挑，笑意满满。
“你很不错！”
话虽然短，但评价却很高。
凌若云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了口气，礼物他是知道老人会满意，之所以这样，大抵是因为酒终于留到了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