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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我！”
刘子成吼道，怒目圆睁。
但单单就声音大是没有用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他面前的那个人没有因为他的这一声怒吼改变什么。在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回来。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比之前还要大的多，“啪”的一声在石室里面清晰可见，纵然已觉得有些麻木的刘子成也能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他似乎觉得自己被这重重的一巴掌扇的晕晕乎乎的，瞪着大眼睛，张开口结巴着说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空有着一张白皙的面孔的黑影一般的人并没有吱声，但她用了一个比说话更有效的方法，那就是实际行动。
仿佛正是为了解开刘子成的疑问，那张脸瞬息间就变了一副模样。白皙的面庞上一个接一个的鼓起脓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到了拇指头大小的时候就砰然炸开，脓水混杂着血丝四溅，溅到了刘子成的身上，也让那张几秒钟之前还白皙的面庞在此刻变得分外的恶心和恐怖。
震恐中的刘子成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可他满身的长枪却将他死死的支住，仍旧是不能移动分毫。
他大惊失色，满脸恐惧。
与他面对面站着那个顶着一张溃烂的脸的人好似和满意看到此时刘子成的这幅模样。缓缓的向刘子成逼近，一只手也再次抬了起。刘子成好像听见她在笑，“咯咯咯”的阴冷的笑声。
“你想要干什么！”
刘子成近乎绝望的吼道。
“打醒你！”
“什么？打醒我？”
刘子成深感奇怪的反问道，暗自心惊。因为他刚刚看见的那张白皙的面庞是那个女人，可现在说要打醒他的却是一个男人，关键是声音还莫名的熟悉，总觉得经常听见这个人说话。
拼命的想要想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可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失忆了，或者大脑暂时不听自己的支配。
一愣间，面前那个人就又是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加起来已经扇了他三耳光。两侧的面颊都在火辣辣的疼痛。
这可真的是“啪啪”打脸。
刘子成哪儿受得了这屈辱，他宁愿死的干脆利落，也不愿意被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侮辱。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吼出来的，他放开嗓子就冲面前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大吼，“有种你他麻的倒是直接弄死我啊！给我一个痛快！”
大吼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搁哪儿来的力气，他猛的一挣，竟觉得身上的长枪有了松动的迹象。与他而言，无疑是可喜的。挣扎的力度也跟着大了起来。
明知道就算是挣脱了这些长枪，他也不可能逃过“黑暗骑兵”的重重包围，但总得试试不是？
“刘子成，你醒醒！醒醒！是我，我是卫昊！”
在刘子成疯狂挣扎的时候，他面前的那个人忽的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胳膊，退搡着他说道。只不过声音却是很小很小，像是越过无数个山头，从遥远之处，从虚空中传来一般，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可卫昊两个字还是让刘子成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忙低声道，“卫昊……昊哥……”
“对！就是我啊，就是我！你好好看着我，我就是卫昊！快醒来，快醒！”
声音由小变大，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清楚的听见之后刘子成的才恍然想起，难怪听见男人的声音的时候他会觉得莫名的熟悉，因为这声音不是别人啊，是卫昊！
“昊哥……”
他嘴唇发颤，不住的念叨着，怔怔看向他面前那张溃烂的不成样的面庞。陡然一个激灵，凉意猛窜过全身，大吼道，“不！不是！你不是昊哥！你不是！”
“我就是卫昊！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就是卫昊！”被刘子成毫不留情的反驳回去，黑影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上初中那会儿到河坝偷郞爷爷家鸭的事儿吗？连毛都没有弄干净，盐都没有撒上一粒儿，就在河湾把鸭烤了。为这事，咱可是挨了一顿好打。”
“记得，我记得，你真的是昊哥？可你，可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不是我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
与晕晕乎乎的刘子成猛摇了摇头，他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黑影到底是不是真的卫昊，可不管再怎么努力还都是于事无补。
刘子成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张溃烂的面庞，只觉得反胃，只觉得直冲鼻子的腐臭冲得他难受的不行。试了好多次，他都没有办法将这张溃烂的面庞和卫昊的联系到一起。
他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想着卫昊所说的话，是他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卫昊的问题。
不断的思考中，刘子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心想，既然那溃烂的面庞看得恶心，索性就闭上眼睛不看了吧。
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在他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撕裂般的疼痛消失了，卫昊的声音消失了。
此刻，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起伏、心脏的跳动。
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秒钟之后，战马的嘶吼声，狂乱的马蹄声，骑兵的喊杀声，长枪的破风声齐刷刷的响了起来。沸腾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就压得刘子成喘不过气来。
“一切都是你的幻觉！刘子成，快醒过来！”
杂乱巨大的响动中，卫昊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和战马的嘶叫比起来，卫昊的声音缥缈而微小，此时却似是带着千钧之力落到了刘子成的心坎儿上，落入了他的脑子里。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刘子成的阿嘴唇颤抖着，浑身都在哆嗦，低沉着声音不断的对自己说道。反复的念叨中，他觉得脑子在不断的清醒，眩晕在一点点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得睁开眼睛，眼前所见却让他一怔，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