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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渊用帕子,将皇太后的脖子捂住。
老太后瞧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满眼慈祥。
她伸手摸了摸赵崇渊的手,很是欣慰:“我的乖孙儿,祖母终于又见到你啦!”
“祖母,别说话。”赵崇渊制止道。
老太后却是笑了,那双浑浊的眼里,是满满的关爱。
容无忧连忙奔过去,从衣袖里掏出一瓶止血丸,给老太后撒上。
可当容无忧看到老太后脖颈处流出的暗红色血块时,眉头不由一蹙。
心头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果然,她替太后号脉,那眉头皱成川字。
赵崇渊瞧见容无忧脸色不好,不由问道:“皇祖母的身体如何了?”
容无忧:“……”
她抿唇着唇不说话,赵崇渊心头咯噔,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老太后心头跟明镜儿似的,她伸手拉住容无忧的手,而后将容无忧的手放到赵崇渊的手心里。
“孩子啊!别忙活了,我,老,太,婆的,大,限,已,经,到,啦!”
“皇祖母,孙儿不许你胡说。”赵崇渊喉头一哽,声音沙哑。
“皇祖母放心,我会治好你的,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多吃两副药调理,便会好的。”
容无忧说着,连忙从衣袖里掏出护心丸,给皇太后服下。
然后又打开随身携带的针袋,抽出银针,替老太后针灸。
可太后的情况并不好,护心丸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脏,那也只是短暂的。
太后的心脉已经断了,就算是药王再世,也不可能救活过来,再加上,老太后年岁大了,身体肌能已经失去了再生能力。
哪怕有药物,也不可能活命,容无忧利用针灸,也只能保住太后暂时不死。
“无忧啊!你别安慰我老太婆了,我老太婆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的。”
“皇祖母,我不许您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还没有瞧见梦绾呢!梦绾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改日,孙儿便带梦绾来看您。”
“哦!呵……咳咳咳……好……”太后情绪激动,带动咳嗽声,那嘴里不由涌出血来,流得满嘴都是 。
赵崇渊桃花眼一暗,薄唇紧抿,“皇祖母,您别说话……您好好休息……”
“乖孙儿……我……我想见……见……见臭……臭小子……你……你叫……叫他……叫他来……”
赵崇渊眸色微闪,连忙点头,“皇祖母,您别说话,我这就去将元熹给您叫来,您等着……”
赵崇渊起身往外走,完全不顾忌自己此刻身体虚弱。
“殿下,还是我去吧!”容无忧叫道。
赵崇渊看了她一眼,摇头:“不,无忧,你留下,替我照看皇祖母。”
“那你……小心点。”
“嗯。”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容无忧心头沉甸甸的,一队侍卫进来,将穆氏押进大牢了。
容无忧将老太后抱进了屋里的榻上,将她平放着。
老太后的血是止住了,可她的体内惊现七星海堂,虽然分量不多,可对于皇太后这样年纪的老人来说,轻微分量,也足以要她的命。
心脉全数被毒碎裂,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救,唯一的是护心丸还吊着她一口气。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老太后拉着容无忧的手,道:“无忧丫头……”
“皇祖母,我在呢!您先别说话,留着精神休息一会儿。”容无忧连忙捂着老太后的手,安慰道。
“不,我……我要说,我怕不说,以后……以后便没有机……再说了……”
“皇祖母……”
“丫头,你听我说……听我说……”老太后说话很吃力,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
容无忧喉咙一哽,生离死别,人生最大痛苦,莫过于此。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死亡,容无忧能够坦然面对。
可眼前这个人,是赵崇渊最尊敬的人,这是为数不多,对赵崇渊真心实意好的人。
在这个冰凉的皇宫中,能得到真正的爱护之情, 少得可怜。
赵崇渊在乎老太后,可老太后却活不了,容无忧心头难过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留住赵崇渊在乎的人。
即便她继承了药王医术,那也是在心脉健全的情况下,像皇太后这种心脉尽断的人,哪怕她父亲在世,也不能做到起死回生。
“好,皇祖母,您请说,我听着呢!”容无忧只好点头。
老太太笑了,笑得很勉强,容无忧看得出来,这是老太后发自肺腑的笑。
“无忧,你……你答应我,要……要好好……好好对……崇渊,他……很苦……很可怜……”
“好,皇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只要我还活着,我便要守护他一生一世,绝不叫别人欺负他。”
“好……好孩子,有你这……话,我……我就……放心了……”
得到容无忧的承诺,老太后很欣慰,许是说了太多话,耗费太多心神,老太后嘴里涌出血来,流进了脖子里。
容无忧脸色一变,连忙拿了帕子,替老太后将血迹擦干净。
“祖母,您别说话,您好好休息。”容无忧连忙掏出护心丸,又塞了一粒进老太后的嘴里。
这也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容无忧很着急,若是赵崇渊还不把人给叫来。
老太后恐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她连忙又掏出银针,替老太后针灸,封住她的气门,让体内的气堵住,不至于泄得那么快。
殿外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凌乱的脚步声而来的是赵元熹的嚷嚷声。
“皇祖母呢?她在哪儿?她还好吗?皇祖母……”
容无忧抽出银针,看着老太后,道:“皇祖母,元熹小王爷来了。”
“他……他在哪儿?”
“您稍等,他马上就来。”容无忧连忙奔出去,赵元熹刚进内院儿,瞧见容无忧在向他招手。
赵元熹连忙奔进来,身后跟着的是赵崇渊和阿楚姑娘,还有风眠与金珠等人。
他们进了屋子,看到赵元熹已经扑在了老太后的床榻前。
“皇祖母,我来看您啦!皇祖母,你还好吗?”
老太后听到赵元熹的声音,艰难的睁开双眼,那浑浊的眼睛看着赵元熹的人影子时,都出现了叠影。
不过,老太后还是认出了自己的孙子,她伸出手来,赵元熹会意,一把握住老太后的手。
“臭……臭小子……你……你来啦……”
“是是是,皇祖母,我来啦!元熹来看你来啦!”
“好……好孩子……皇祖母……好……好高兴……咳咳……”
“皇祖母,您别说话,您好好养着身体,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您还没瞧见我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