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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咳咳……皇祖母……怕……怕是见不到啦……”
“不会的,皇祖母,你会见到的。”赵元熹连忙摇头安慰,那双狐狸眼中闪着水雾。
他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阿楚。
“阿元哥哥,你叫我吗?”
“阿楚,快过来。”赵元熹向阿楚招手。
阿楚呆萌呆萌的跑过去,被赵元熹一把拉下,跪在老太后的面前。
“皇祖母,您瞧,这位叫阿楚,是孙儿喜欢的姑娘,您看见了吗?”
“所以,您一定要好起来,以后,还要替孙儿证婚呢!”
阿楚这丫头,很上道,听赵元熹这么一说,心头甜滋滋的。
她立马乖巧地喊道:“皇祖母,你好呀!我是阿楚哦!是阿元哥哥未过门儿的娘子呢!”
“您要快快好起来哟!以后,您还要看着阿楚替您孙子生大胖儿子呢地!”
阿楚这话将老太后逗笑了,她朝着阿楚伸出手来,阿楚会意,连忙握住老太后的手。
“好……好……好孩子,你……你和臭……臭小子要……好好……好好过日子……我……我高兴……”
“皇祖母,您高兴呀!阿楚也好高兴呢!所以,您要乖乖的哦!好好养身体,以后呀!我替阿元哥哥生了大胖小子,就带来皇宫,陪您玩儿,给您解闷儿,好不好?”
别看阿楚性子直,可那张小嘴儿,说出口的话,却甜如蜜,惹得老太后高兴得很,可惜,老太后气若游丝,压根儿表达不出来。
只能扯着嘴皮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
“好……好……”
“皇祖母,您以后老说我玩皮,以后啊!我不玩皮了,我要乖乖听您的话呢!哦!对了,过些时候,冬梅便要开了,九哥院儿里也有好些呢!一到冬天,那可香啦!回头开了,我便去九哥府上给您摘来,好不好?”
赵元熹扯着嘴笑道,可那笑瞧着,比哭还难堪。
容无忧看着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的赵崇渊,她心头一疼,连忙走过去扶住他。
赵崇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容无忧眉心一蹙,伸手替他号脉。
这一号,容无忧眉头蹙得更深了。
“你不能再受累了,快回去歇着。”
“我没事。”他摇头,桃花眼中一片悲怆,“我想送祖母最后一程。”
容无忧闻言,那要出口的话便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守着赵崇渊,看着他守望着老太后最后一程。
榻上的老太后心情很好,她知道,自己在将死之前,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渊儿……”老太后喊了一句。
赵元熹连忙转头喊道:“九哥,皇祖母叫你。”
赵崇渊连忙走过去,蹲在老太后的床榻前,看着床上的老太后气息越来越弱,那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仿佛堵得他快不能喘气了。
“皇祖母,孙儿在呢!”
皇太后伸出手,赵崇渊连忙握住老太后的手,老太后将赵崇渊的手和赵元熹的手搭在一起。
她看着自己生前最疼爱的两个孙子,眼底一片湿润。
“你们……你们要相互扶持……切莫……切莫手足相残……君王地位……能者……勇者居之……”
赵崇渊和赵元熹都听懂了老太后这话的意思,他们连忙点头,应道:“好好,皇祖母,您放心,我们答应您,绝不手足相残。”
“嗯,好……那……那我就……就……放心……了……”老太后嘴角含笑,说完这一句,便咽气了。
众人瞧着,心情沉到了谷底。
低低的呜咽声顿时打破整个祥福宫,天空下起了小雪,如同那年的寒冬,赵崇渊站在自己母妃的寝宫,看着外头的大雪纷飞。
那寒冷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如坠入万尺冰寒。
元年冬月初七,太后驾崩于祥福宫,举国哀悼。
冬月初八,废后穆氏于天牢中,上吊自缢。
新帝因无能力执撑朝政,于冬月十二,退位让贤,重新由先帝天慧帝执撑朝政,被天慧帝罚关禁闭于太子府。
朝局动荡,内部大洗牌。国舅因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利用职权,行不轨之事,已于元年冬月十五,被处以斩首极刑。
而穆氏一族,全部抄家灭族,直系与旁支,共计一百二十八口人,全部被灭。
这一场贪官诛杀案,成为天宇朝政上,最大的牵连案,在以后的历史中,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而间接受牵连的人员,也难逃干系。
如直接受到牵连的,便是容无忧的二叔容世德,他因商税问题,受了穆琨的庇护,与之同流合污。
天慧帝命人彻查,容世德被抓,关进大牢,听候审判。
容清悠听闻此事,如临大敌。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了,连夜从清兰殿被撵到了太子府。
因容清悠毕竟是嫁给了太子,也算是皇家人,天慧帝念其不知情,便饶了容清悠。
可容世德名下的商号与生意,全部充公上缴。
一时间,原本风平浪静的国公府,呈衰退现象,因出了一个誉王妃和一个清妃娘娘,而势头正盛,可转眼间,便大祸临头。
朝野上下,都在感叹命运多变,即便是你正值荣宠,可保不齐天下一变,命运便由不得自己掌控。
皇太后风光大葬,被送皇陵。回来后,赵崇渊便病倒了,陷入昏迷。
连太医院首刘晋都直呼没有办法,天慧帝只好寄希望于容无忧的身上。
容无忧知道,赵崇渊受了内伤了,他身体里的蛊太过厉害,正在蚕食他的身体。
若非容无忧医术了得,控制得好,赵崇渊早就没命了。
可如今国公府容世德出了这事儿,被关大牢,国公府乱成一锅粥了。
老太太一气之下,病倒了。李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法子,只好让清雪来誉王府,请容无忧回去主持大局。
清雪哭红了眼睛,她看着容无忧,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扑进容无忧的怀里,哭道:“无忧姐姐,现在,只有你能救咱们了,呜呜……祖母知道我爹爹被关大牢,都急得病倒啦!”
“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小弟弟,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没法子,我娘只好让我来请二姐姐您回去。”
“二姐姐,您可一定要帮帮咱们呀!呜呜……您说过的,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容清雪哭得梨花带雨,容无忧蹙眉,当初,她确实说过,只要她活着一天,便会保国公府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