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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太太以前面对姜栖晚的时候直都是和蔼可亲的,可这一次竟然说姜栖晚逾矩了。
可姜栖晚真的逾矩了吗?
姜栖晚是祁深的妻子,祁深被陈宥汐针对,姜栖晚作为他的妻子,心疼自己的丈夫,怎么能算逾矩呢?
祁老太太就是认为姜栖晚这件事做的不妥当,算是彻底把陈宥汐的脸面彻底撕开了。
大家族就是喜欢粉饰太平。
发生什么事都喜欢装作安稳的模样,事实上,内里全都是一片腐朽,像是一堆烂木头堆叠在一起,只是外围的木头是好的,雕上了花,就让人觉得华贵无比,其实内里早就被虫蛟蛀空了。
祁家虽然没有被蛀空,可陈宥汐所作所为跟那堆祁家想要藏起的烂木头有什么区别?
从内烂到外,以后那表面的华美也会被渐渐腐蚀。
内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其实祁家人心里都清楚,不说祁家,就是其它家族内里也是一团乱麻,就算是肖家也有些乱七八糟说不清的事情,但没有人会真的直接撕开面具将真相完全的揭开暴露在人前。
大家都保留着起码的体面。
陈宥汐做事离谱偏心陈深这件事祁老太太会不知道吗?
她心里当然清楚,就是因为清楚,但为了维护陈宥汐的身份地位才需要装装糊涂,就算是真的说教也是私下来说,不会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
说白了,就是很虚伪。
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祁家这样,肖家也这样,就是唐家也是如此。
所以祁老太太才会说姜栖晚逾矩了。
祁家老宅的客厅里,檀香袅袅,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
祁家老宅的客厅里,檀香与雨腥味交织,红木雕花窗棂外,秋雨淅沥如针,敲打着青砖地面,仿佛要将这压抑的寂静刺穿。
祁老太太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佛珠缓缓转动,目光如寒冰般凝在姜栖晚身上。
祁老太太看着跟祁深站在一起完全维护祁深的姜栖晚,她感觉得到自己被姜栖晚无视了,她心里有点不虞,但也清楚姜栖晚是为了维护祁深,所以暂且压下了心头的那点火气,目光仍然落在姜栖晚的身上没有移开。
片刻后,祁老太太仍然看着姜栖晚,重复道:“姜栖晚,你逾矩了。”
佛珠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敲在姜栖晚的心上。
她抬眸望去,老太太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分明藏着隐忍的怒意。
姜栖晚喉咙发紧,胸口堵着一团气,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丈夫,哪里有什么错?可祁家的规矩,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将她困在其中。
陈宥汐敏锐地捕捉到这微妙的气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抬手慢条斯理地擦拭掌心的伤口,纸巾沾上血迹,在指尖晕开暗红。
眼看着老太太站在自己这边,陈宥汐哼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到了姜栖晚的脸上,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也不觉得掌心的伤口疼了。
她姿态优雅地重新斟了一杯茶,袅袅茶香中,她端着茶盏踱步至祁深面前,眼尾扫过姜栖晚,声音似裹了冰碴:“祁深,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妻子。若她总这般不知分寸,外人还以为祁家失了管教,祁氏的脸面,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她尾音拖长,挑衅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方才被姜栖晚驳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模样仿佛从未存在过,此刻她俨然又成了掌控全局的贵妇。
姜栖晚心头一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宥汐的恢复之快,犹如毒蛇蜕皮后更显毒辣,她分明是要借着祁老太太的威压,将方才的羞辱百倍奉还。
“姜栖晚,祁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陈宥汐忽然逼近一步,茶盏在手中轻晃,热气扑在姜栖晚脸上,“我如何,祁仲景如何,那都是长辈的体面。你一个小辈,张口便指责长辈,这不是目无尊长是什么?”她嗤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别以为攀上祁深,就能在祁家肆意妄为。记住你的身份,谨小慎微,才是你该有的姿态。”
姜栖晚后背僵直,陈宥汐的话像一根根毒刺扎进耳膜。
她望着陈宥汐脸上未干的泪痕与血迹交织的狼狈,却见她此刻竟笑得从容,仿佛方才的崩溃不过是演给众人看的戏码。
她攥紧拳,试图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音。
陈宥汐的身份如一道鸿沟横亘在她面前,她是祁深的生母,即便与祁深父子关系冷淡,这层血缘却足以让她在家族中占据道德高地。
“长辈的错处,岂是小辈能挑的?”陈宥汐步步紧逼,茶盏几乎递到姜栖晚鼻尖,“哪怕你是祁深的妻子,也得明白尊卑有序。祁家百年门楣,容不得你这种莽撞之人坏了规矩。”
她声音陡然拔高,余光瞥向祁老太太,见对方蹙眉不语,愈发有恃无恐,“今日逾矩之事,若传出去,旁人只会说祁家教妻无方!”
姜栖晚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感到无数目光如芒刺在背。
祁老太太的沉默,陈宥汐的咄咄逼人,……她仿佛被推至悬崖边缘,进退维谷。
姜栖晚的心沉入谷底,她维护丈夫的初衷,竟成了他人眼中“逾矩”的罪证。
祁老太太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姜栖晚,她瞥见陈宥汐的挑衅,又扫过姜栖晚苍白紧绷的面容,心底五味杂陈。
她何尝不知陈宥汐借题发挥?可陈宥汐是祁仲景的妻子,是祁深的母亲,她不得不给几分颜面。而姜栖晚……这孩子莽撞是真,心疼祁深也是真。可祁家的体面,容不得半分裂痕。
祁老太太深吸一口气,佛珠转动的速度加快:“栖晚,祁家最重规矩。无论对错,你当众驳斥长辈,便是坏了家规。”
姜栖晚浑身一震,眼眶泛起酸涩。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祁老太太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头的火气,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慌乱。她想起新婚时老太太对她和蔼的笑,如今却只剩冷硬的规矩。
姜栖晚此刻竟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一直以来祁老太太对她态度都是很好的,可现在竟然因为这件事这样冷言冷语在怪罪她。
她心疼自己的爱人难道也错了吗?
祁家没有人爱祁深,这难道是她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