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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又灌下一口红酒，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领口洇开一片暗色污渍。
酒瓶见底后，他随手一抛，玻璃瓶撞击墙壁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片四溅。
见此苏清溪脸色更难看，赶紧快步走过去。
“宋明，你可别忘了，你说过你是想报复姜栖晚的，可别到最后又心软爱上姜栖晚，那样你就真的成笑话了。”
宋明眼神又开了一瓶红酒，自顾自的喝着，似乎根本不想理会苏清溪。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苏清溪厉声质问。
宋明撩起眼皮瞥她一眼嗤笑一声，望向苏清溪：“苏清溪，你可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至于我怎么对待姜栖晚，那是我的自由。你没资格来管我，听清楚了吗？”他的声音裹着酒气，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刺向苏清溪的底线。
苏清溪脸色骤变，瞳孔深处闪过一抹被激怒的冷光。
她猛地夺过宋明手中空了的酒瓶，狠狠掷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你在胡说什么！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你说过要报复姜栖晚，可现在呢？你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还对她心软？要是让姜栖晚看出你的破绽，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她逼近两步，整个人与宋明颓废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宋明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里却浸满了苦涩与自嘲。
他猛地起身，踉跄着逼近苏清溪，酒气扑面而来：“心软？呵，苏清溪，你懂什么是心软吗？我爱了她那么多年，从见她第一面起就发疯似的爱着她……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我跟你不一样！你想嫁给祁深是因为祁家，而我喜欢姜栖晚是因为她这个人！我把你当工具，你不也把我当工具吗，所以别想我们之间能交心！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交心！”
他指尖猛地攥住苏清溪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的醉意与恨意交织成一片猩红，“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苏清溪脸色煞白，却强撑着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工具？宋明，你搞清楚，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你要是敢因为那点可笑的感情坏了事，别怪我不客气！”她眼底闪过狠厉。
宋明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沙发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却像濒死的呜咽，混着酒气在包厢里回荡：“互相利用？好啊，那就看谁更狠！”
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酒瓶，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四溅，红酒如血般泼洒开来，溅上苏清溪的裙摆。
他指着满地狼藉，声音嘶哑如困兽：“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合作’，像不像一堆破碎的垃圾，黏糊糊地缠在一起，谁都别想干净！”
明明是宋明先开口要合作的，可这人现在喝醉了，简直就变成了一个疯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苏清溪攥紧掌心，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回应：“宋明，你最好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让姜栖晚和祁深都付出代价，而不是让你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买醉！”
她转身欲走，却又骤然回头，眼底闪过一抹讽笑，“别忘了，姜栖晚现在可是祁深的人。你要是真对她余情未了，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宋明浑身一震，醉意仿佛被瞬间抽离。
他僵在原地，望着苏清溪离去的背影，喉间涌上一股酸涩。
他忽然跌坐回沙发，指尖颤抖着攥起一块酒瓶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鲜血混着红酒滴落在地毯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眼底的悲凉终于溃堤，他知道自己卑劣如蛆虫，可那又如何？至少此刻，他成功在姜栖晚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而苏清溪……那个同样肮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包厢外的走廊寂静，苏清溪快步离去，她必须确保宋明不会偏离计划，哪怕要亲手将他推回深渊。
而包厢内，宋明蜷缩在沙发里，指尖的血与酒混在一起。
他望着满地狼藉，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绝望的癫狂：“姜栖晚……祁深……你们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会让你们都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夜色如墨，包厢的灯光在玻璃窗外投下模糊的光晕，像一具被遗忘的腐尸，在黑暗中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
姜栖晚离开包厢后宋明的话在她脑中盘旋，像无数毒虫啃噬着她的理智。
祁深……傅家……她必须查清楚。
她不会让宋明的阴谋得逞，更不会让任何人，玷污她心中最后一丝对光明的信仰。
祁深就是她内心的那束完全无法放弃的一束光，她想护着他爱着他，而不是去伤害他。
姜栖晚完全没有回头，直到看到拐角处的男人，脚步倏然顿住。
是沈让。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沈让了，印象里，好像沈让回到国内后，只有在给她赔偿的时候两人见过面，后来沈让接手了沈家的公司，沈洛俞的身份自此一落千丈，沈让成为了沈氏集团的总裁。
而沈洛俞的父亲沈国栋竟然也一直偏心沈让，完全没有想过让沈洛俞重新回到公司的意思。
他甚至现在一点点放权给沈让，好像是真的打算让沈让成为沈家的继承人。
圈子里不少人都议论过沈家的事，但不可否认，沈让确实是一名优秀的领导者，他上任后推出的一系列新品活动都很受欢迎，甚至于开创了另一领域，沈氏股价也跟着涨了又涨。
这也导致沈国栋更喜欢沈让，只是圈内人不少人都说过沈让的闲话，似乎是不清楚沈让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到底真的只是帮沈洛俞暂时管理公司，还是真的想夺走沈氏？
没人猜得准。
姜栖晚其实并不关注这些，只是沈家的事情也闹过不少笑话，所以陈晶晶有的时候会讲给她听，这也就导致姜栖晚很了解这一切。
所以此刻看到沈让，姜栖晚还有些恍惚，似乎是不知道要如何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