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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们激动地叫了起来。
王处长猛地一步冲到通讯器面前，死死地盯着那个不起眼的黑色方盒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侦查一组！报告你们的位置和情况。”
明昭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洞幺！我们在鹰嘴崖东南侧谷底，坐标D7-93！发现敌伪装指挥所，重复！发现敌伪装指挥所！我们被小股敌侦察队咬住了！请求火力支援！请求……”
霍华的声音急促而清晰，背景里甚至能隐约听到零星的枪声。
精准的坐标！关键的情报！
“地图！快标定！D7-93。”
王处长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参谋们立刻扑向地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爱脸上的讥讽瞬间崩碎，只剩下极度震惊和对自我的怀疑。
她失态地冲到通讯器旁，指着它：“假的！一定是假的！这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玩意儿，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
“砰……”的一声。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
只见王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开。
她刚才情急之下手按在了散热片上，那散热片在满功率工作下，温度早已飙升！滚烫的金属瞬间灼伤了她的掌心。
剧痛让她下意识地一甩手，正好打翻了旁边一个参谋，刚泡好还没来得及喝的茶盅。
“哗啦……”
滚烫的茶叶混着茶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搪瓷缸“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了又滚。
“啊……”王爱烫的发出一声惨叫，狼狈不堪地跳脚。
崭新的工装瞬间被深色的茶渍浸透，冒着热气儿，脸上、手上沾满了茶叶沫子，掌心被烫得通红，火辣辣的疼。
刚刚那副高高在上的技术顾问的姿态，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狼狈和滑稽。
指挥部里瞬间一静，随即从角落中响起几声极力压抑却控制不住的嗤笑声。
王处长的视线，从王爱身上瞥过。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注意力都放在明昭这边。
一把夺过明昭手中的送话器，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对着通讯器对面的霍华说道：“侦察一组！侦察一组！这里是指挥部！目标坐标D7-93已确认！坚持住！火力支援马上就到！重复，坚持住！”
命令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向雨雾弥漫、电池混乱的鹰嘴崖谷底。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
一名参谋在激动中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半杯水直接泼在了那台正在工作的通讯器样机上。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
“这……”苏轩惊呼一声，着急地立刻冲上去，用衣服擦拭着通讯器表面的水渍。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王爱忍着剧痛和狼狈，看到这一幕，眼中竟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明昭却异常冷静，他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棉布，递到苏轩手中。
苏轩急忙快速而轻柔地吸掉电路板上大部分明水，然后在所有人紧张到窒息的注视下，他重新和上外科接通电源。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通讯器的喇叭里再次清晰地传出了侦察兵带着惊喜的呼叫。
“洞幺！洞幺！火力覆盖精准，目标清楚！目标清楚！我们安全了。”
指挥部里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连一向严肃的参谋们都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明昭却歪了歪头，她听出对面传过来的声音，这次不是霍华。
王处长激动得满脸通红，猛地转向明昭，正要说话。
“让开。”
一个洪钟般、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位肩章上缀着将星，身材魁梧的老者，面色沉凝，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
他正是本次演习的总指挥，军区副司令赵振邦。
赵副司令的目光如电，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捂着手满脸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王爱。
随即眼光牢牢锁住了还滴着水却立下奇功的黑色盒子，以及站在黑盒子旁那个脸色苍白却站得笔直的科研人员。
赵司令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桌子前，大手一伸，直接抓起了那个同样粘着泥的送话器。
他那双指挥过千军万马、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激动而产生的微颤。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送话器，声音洪亮，穿透了整个指挥部。
“前沿所有作战单元。这里是赵振邦，请立刻报告当前态势。重复，所有作战单元，向我汇报。”
命令通过那台通讯器，瞬间穿透了燕山山脉的雨幕和电子干扰，传向演习场的每一个角落。
短暂的沉默后。
“报告指挥部！红方一营已突破蓝方第2道防线。”
“报告！蓝方装甲部队在我第三区域遭遇狙击。”
“报告！防空分队已就位。”
清晰、稳定、带着战场硝烟气息的报告声，此起彼伏地从通讯器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没有那令人绝望的噪音，再也没有断断续续的杂音，只有最直接最清晰的战场回馈。
赵司令静静地听着那一道道清晰的声音，如同最强劲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头，也敲击在指挥部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要放下送话器，转过身那双虎目灼灼生光，放在明昭的身上。
伸出菩萨般的大手，结结实实地拍在明昭的肩膀上。
明昭被他拍得明显一沉。
苏轩都想替她撑一下，别被拍倒了。
“好。”
赵司令的声音如洪钟一样，带着满满的赞赏。
“明昭同志。”他打量着明昭，又看了看桌上那个通讯器。
“这才是真正的顺风耳，也是咱们部队当下急需的千里眼。”
赵司令抬起头，目光看扫过指挥部里所有屏息凝神的人，最后定格在那台进口的却只会徒劳发出噪音的机子上。
“这国外进口的机子也不过如此嘛。”
他斩钉截铁地宣告：“还是咱们自己人研发的这个天音，好！非常好！”
一时间就连王爱，都只能提起嘴角的笑容，夸着天音非常好。
苏轩得意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