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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醒来的时候，医院的病房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医生护士也不在。
他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看着自己身上的伤都被得到了妥善地处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生命最后的关头，他看到的居然是傅长秋的脸，这让他心里觉得很难受，尤其是现在看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委屈，还有点难过。
自己九死一生，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开了，江揽月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阳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江川循声望去，瞬间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眶都红了，对着江揽月浮夸地嚷嚷道：“江揽月，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江揽月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开车进火场救他的事情，确实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但是以身相许大可不必。
她白了他一眼，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摸了摸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热的症状，然后观察了一下他的瞳孔，确信他没什么大碍以后，语气才软了下来：“一醒来就贫嘴，看来是没什么大碍的。赶紧喝点汤，恢复一下体力吧。”
江川这会正沉浸在江揽月给他带饭，来探望他的温情中，闻言十分配合地上手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味顿时充斥整个房间，驱散了冰冷的消毒水味。
江揽月坐在床边，语气嗔怪：“只是让你去查线索，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以后别这么拼命了，要注意安全。”
江揽月其实还不知道江川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江川和自己的爷爷江君迁的关系，江川一开始也没打算和她说，但是经此一遭，或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也或许是他迫切地想要和江揽月建立一段关系，他主动问江揽月。
“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揽月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他撞坏了脑子。
江川正在打着鸡汤，一边漫不经心道：“其实，我的爷爷叫江君迁。”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揽月瞪大了眼睛，十分震惊。
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对于父母没什么印象，小时候她问过爷爷，父母为什么都不在家，爷爷说他们或许不在了，也或许是有其他的任务。
后来爷爷去世了，他们也没有出现，江揽月也没去找他们，默认了他们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很长一段时间，江揽月都以为，自己是爷爷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江川，良久后，点了点头：“难怪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原来是有三分爷爷的影子。”
江川边喝着汤，边回答：“我长得像妈妈。”
接着，江揽月问了好些爷爷以前的事情，她对于爷爷明明有亲人，却和她生活在一起，不和自己的儿女生活在一起这件事表示疑惑。
江川摇了摇头：“我和老爷子没见过几回，老爷子一直在这边照顾你，很少回家。”
江揽月愣了一下：“你们还有家？”
这句话就代表了，江揽月不知道灰角的事情，老爷子没有给江揽月提到过灰角，傅家的人也没跟江揽月说过江川的真实身份。
江川说道：“我们当然有家，我们江家是一个大家族。爷爷之所以脱离家族住在外面，是在查一件事情。”
江揽月和江君迁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她根本没听说过爷爷在查什么，连忙追问：“爷爷在查什么事情？”
江川解释道：“我们江家在的地方叫灰角，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医学世家。”
江揽月又问：“灰角是什么地方？”
江川耐心地向她解释了灰角的情况。
“那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有着自己的规则，属于华夏以外的地界。”
他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继续说道：“大概是二十年前，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还小。”
“我们江家有一个基因改造液的半成品被偷了。”
“本来我们研究这个是为了改良人体的基因，但是因为数据不够支持实验试错，最后制作出了一个半成品。”
“这个东西是个瑕疵品，如果被人服用了，会适得其反，不但不能够改良人体的基因，使得人体得以强化，甚至会引发人早衰，以及一系列的精神疾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个基因改造液是爷爷研究出来的，结果却被人偷了去，还很有可能被人用在了其他人身上。”
“这件事让爷爷一直很自责，想把这个半成品找回来，所以这些年才会一直待在这边，试图找回当年丢失的东西。”
江揽月从来没听说过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她在爷爷的身边十几年，一直以为爷爷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医，一个喜欢住在乡下，喜欢种种花养养鱼的普通老头。
可是江川说，他来自于法制之外的领地，来自于灰角。
江揽月很难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因为她很难想象，爷爷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那你们找了这么久，有线索了吗？”
这也是问到了关键所在，江川顺着江揽月的话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又摇了摇头。
“老爷子给我们的书信里面提到过，他找到了那只半成品，但是很可惜，他是在人体身上发现的，也就意味着，这个半成品已经被人使用过了。”
“然后老爷子就给那个人治疗，期间写信回江家要了不少东西，应该都是用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很来很久以后，有一天爸妈收到了老爷子的书信，他说，被注射了半成品的人治不好了，他用尽了方法，也没能够让基因逆转，那人注定短命，活不了太久了。”
江揽月震惊得微微张了张嘴，听着这一切，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没有真实感。
江川没想让江揽月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些，如果江揽月愿意的话，到时候江川可以带她回灰角，让她亲身感受一下灰角江家的地位和医术。
江揽月震惊之余，不忘问江川：“那，爷爷查到那支半成品，到底使用在谁的身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