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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不说话,江揽月也不急,她慢悠悠地熄了火,指尖还残留着方向盘的冰凉触感。
山风卷着松针味灌进车窗里,带着山野夜晚特有的凉意。
她侧头看江川,这人正瘫在副驾上顺气,宽大的棒球帽歪向一遍,露出额角的擦伤,暗红血丝混着灰尘黏在皮肤上……
“说吧,被谁追杀呢?”江揽月的语气没什么温度,她和江川不熟悉,但是最近傅长秋有提起过这个人,提及一个大型的竞标中,江川硬是用资金给江氏砸出了底气,最终夺得了竞标。
江川这人查不到底细,出现的时机也很微妙,江揽月可没忘记这人是江挽星的靠山,如果不是因为被他硬拽着蹚浑水,江揽月现在应该在盘山公路上飙车,或者去了卢境那里开个盘比赛,而不是在这荒山野岭里听着风声,裹着后怕。
江川咽了一口唾沫,从怀里摸出一个呗体温捂热的U盘,塞进裤兜最里层,才含糊道:“一群……生意上的对手。”
“生意对手带枪?”江揽月挑眉,目光扫过他被划破的袖口,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某个顶尖品牌的设计师款式,仅此一件,江揽月不觉得他是会为了一个小项目拼命的人,说不定一个小项目挣的还不够他这一件衣服的钱。
但是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懒得追问,推开车门:“送你到这,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别啊!”江川连忙拉住她,“好妹妹,他们肯定没有走远,说不定还在附近找我呢,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出去就是送人头。”
他带着刻意的讨好,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最近被人盯上了,你好人做到底这一次,我帮你对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怎么样?”
江揽月扯回手,没有说话。
江川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所谓的被人盯上了也说得含糊其辞的,江揽月不知道他指的是实验室被烧毁一事,亦或者是其他的事情,但她没有蠢到自爆信息去问,所以她不说话。
江川看她不说话,急了,又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角,正好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傅长秋的电话,江揽月瞥了一眼,没接。
傅长秋没有安全感,但他同样也没有长嘴,两人是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的,如果每一次不安都用沉默应对,那么江揽月会选择换一个伴侣。
冷暴力这个毛病不解决,江揽月没心情听他说话,她决定晾一晾他。
“看来有人担心你了。”江川眼尖,“傅家那小子对你是真的上心,就是醋坛子翻得比谁都快,不像我,我一定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就算吃醋了生的也是外面那些不守男德的男人的气,哪里舍得生你的气。”
茶言茶语的话也不知道戳中江揽月哪根神经,她凶巴巴地瞪了江川一眼:“闭嘴。”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不是刚才的追杀者,听声音,倒像是傅长秋的车。
江揽月心里紧了紧,担心傅长秋来的路上会不会遇到那帮黑衣人,刚想驱车从阴影里出去,来车的车灯已经刺破黑暗,稳稳地停在她的车子旁边。
傅长秋推门下来,看见江揽月时,眼底的焦虑松了半分,可当他瞥见副驾上的江川,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快步上前,伸手揽过江揽月,不等江揽月有所反抗,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锁在自己的胸膛。
温热的气息包裹了江揽月的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傅长秋身上的中药味淡了,现在几乎闻不到了。
江揽月还记得现在在“惩罚”阶段,本来想反抗,但在觉察到傅长秋身体微微的颤抖,像是某种后怕的反应,鬼使神差地,她顺从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胸口,像是某种虔诚的依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傅长秋的目光在江揽月身上扫了一圈,确认她没受伤,才带着压抑的火气,质问江川。
江川不太识趣地懒洋洋的推开车门,下车时还拍了拍傅长秋的肩膀,语气轻佻:“兄弟,谢了,你女朋友很不错。”
这句话带着歧义,江揽月瞬间就感觉到傅长秋抱紧她的手力道收紧了三分,指节都在发颤。
江川显然是故意的,他横竖看傅长秋不顺眼,又补了一句:“刚刚我们度过了一段非常难忘又刺激的时光。”
傅长秋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冷笑了,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来人,拿下!”
江揽月这才发现,傅长秋是带着警卫队出来的,这些人有些面生,江不像是傅瞻远身边的,倒像是直接听命于傅长秋的,独属于傅家的私卫。
江川“哎哎哎”了几声,然后被警卫队一个利落的反手上铐。
“妹妹,好妹妹,这发展不对啊,你男人怎么还动用私刑的。”江川嘴巴不闲,故意乱喊,明摆着在挑衅傅长秋。
“给我带走!”傅长秋懒得跟他废话。
江川咦哇鬼叫,但还是被铁面无私的警卫队带走了。
山路上只剩下傅长秋和江揽月两人,其他人都自觉地走到了二十米开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成了沉默的背景板。
江揽月推开傅长秋,和他拉开距离,傅长秋想拉住江揽月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你怎么来了。”江揽月问他,语气硬邦邦的。
“听到了枪声,打你电话不接,定位显示你在这,”傅长秋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未散的后怕,“我很担心你。”
江揽月抬眼,直视着他:“担心我?还是担心我和陆怀川在一起?”
傅长秋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积攒了很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你搬家,你不要我了。你还让陆怀川帮你搬家……我不舒服。”他顿了顿,声音更哑了,“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半步,姿态卑微得像怕惊扰了她:“月月,我真的好怕我和你在一起,是我吃药以后的后遗症,其实我可能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分不清现实,我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傅长秋小心翼翼地靠近江揽月,此刻他的眼神里,没有平日里的自信张扬,只有藏不住的惶恐,仿佛江揽月这个时候皱一下眉头,或者向后退半步,他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他嘲笑陆怀川是仰望月亮的野狗,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渴望得到月光垂怜于他的弃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