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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笑意,宁?看着白娅,面上更多几分认真。
他道:“先前我孑然一身南北闯荡,不同景致看得多了,虽然增了阅历,但兴致始终寥寥,觉得没什么意趣。而如今身边有你,与你一起去不同的地方踏上新的脚印,这才叫我有些期待。”
两人面对面,宁在畅想以后,白娅却在筹划离散。
她讷讷地搭话说:“认识公子以前,我囿于一方宅院,只在京歧与季两地待过,鲜少出门,最多也只是去城郊踏踏春,根本想不到后面会有机会坐船到邺城,甚至还沿着海运航线一路南下前往?城......公子已经带我体验很多了。”
宁?:“那不一样,你跟随我一路奔波,不管到邺城还是城,都是因为有正事要办,而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体验感当然不同。等之后,我要探究的事情真相水落石出,心中的悬石落地,自会有大把的时间任由我们消遣,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广
阔山川,江河湖海,谁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白?心头泛起酸涩,她多么向往公子所描述的一切。
然而如今,兄长尚在牢狱中,时刻面临危亡,她如何能快意江湖,只顾自己潇洒……………
还有,表哥的人已经追到邺城了,暗号她收到,之后要做的就是寻机脱身,逃之夭夭。
在她心中,公子该永远自由无拘,就如初见那般,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恣意执剑闯荡天地,眼神中还不自觉带着点目中无人的感觉,很是狂狷,但的确也有那个资本。
来无影去无踪的剑客,该纵行于广阔天地,而她只要远远在后为他默默祈福祝祷就好,对宁?,她已经很亏心了,绝不能再因一己私贪,将他牵扯进关涉朝堂的麻烦中。
但在走之前,白她还有一件事想确认。
马车依旧在熙攘的闹市街道上继续缓慢行进,外面声响那么嘈乱,只要压低声音,前面的车夫是听不清车厢内的对话的。
于是白娅刻意收了收音量,询问他道:“公子,大将军王在季摆设选拔剑客的擂台,你可有兴趣也登一试?”
闻言,宁缺若有所思地一笑,静静看着白娅,半响后言道:“去,为何不去?”
白?迟疑问:“公子向来不喜与人打交道,更何况庙堂诡谲,政事复杂,公子豁达心性,怎么会愿意去凑那个热闹,拘束自由受大将军王的招揽?”
他幽幽道:“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对上白娅诧异意外的眼神,宁补充说:“我们在城与江慎儿也打了几天交道,她不同样也是江湖中人,后被南闽小皇帝重用,手中权力很大,混得风生水起,我也没觉得她不自由啊。”
白她认真劝说,她真心觉得,宁缺的性格并不适合朝堂:“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公子真与大燕王室打交道,成了大将军王的赏识之人,那你便不能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全凭心意做事了。”
宁?笑了笑,开口随意,相比白娅的紧张,他无论口吻还是神态都从容自在很多:“我心里有数。况且,那日不少熟人也都在,我当然不可缺席,错过热闹。”
白娅想当然地以为,公子口中的熟人,指的就是季陵众多剑客。
毕竟都是习剑的高手,在江湖中闯荡久了,说不定谁与谁有过渊源,曾缘分结识呢。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表哥先前的忌惮都成了真。
公子有意登,那他也势必将成表哥拔畴的最大竞争对手。
白娅不知宁只是想重在参与一下,还是要尽力取胜,她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却又不好继续套话,那样太显刻意了。
在段府安稳住了两日,白娅终于等来了脱身的机会。
不是她自己用了什么手段,而是九秋误打误撞帮了她的忙。
那日,陈复在田郊偏院寻不到九秋的人,以为她是因段刈区别安排住处一事心生不满情绪,于是干脆一走了之。
得知突发情况的白娅,心怀几分忧忡。
她担心九秋安危,便与宁商量着也一同出门帮忙找寻。
因为九秋与方伦有过纠葛,两人还都曾在邺城有头有脸,所以,忌惮着方言海的众多耳目,寻找九秋的过程难免掣肘,不能张贴询问,只能通过熟悉她的人挨街串巷地仔细找寻。
段刈也很重视此事。
他当然不是因为担心九秋身无分文离开偏院,没有去处,会受苦受罪,而是怕她被方言海的耳目率先盯上,给段府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言海与段刈都是邺城本地有名的地头蛇,但双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若非这次方不长眼地将主意打到阿?姑娘身上,彻底惹恼了宁?,他何至于杀人惹一身腥臊。
不过杀了就杀了,他曾掌管绣衣卫,见血腥的事没少做,所以,只要尾巴处理得干净,杀谁都无所谓,他眼睛根本不带眨的。
但显然,九秋就是那条拖拖拉拉,处理不干净的尾巴。
段刈怎会看她顺眼?
她走了,是合他的意,但不是闭着嘴走的,便后患无穷,只招人心烦了。
白娅与宁一同搜找一条街,还真发现了线索,有一个蒙着紫色面纱的女子,在他们面前晃了下,紧接立刻匿身进旁边一条窄仄的巷子里。
那女子一身紫衣,衣袂翻飞。
白?朝着右前方向盯了盯,只觉得眼熟,想仔细再看两眼时,身影已经拐弯不见了。
她蹙眉仔细回想,九秋好像确实有一套款式相近的紫衣裙,她着身时,十分明媚好看,留给白娅的印象自然也多些。
白?怀疑言道:“公子,那人会不会就是九秋啊?她匆忙跑进巷子里,是在怕什么吗?”
宁也看着那个方向,但却无法确认对方身份。
他是与九秋接触过,但并不记得她穿过什么衣裳,平日里,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九秋身上。
白娅有八成的把握没有看错,宁听了她的话,觉得是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这巷子连通两个街道,里面可以朝两个方向拐,如果方向追不对的话,就算错过了,所以我们暂时分开,我往左,你往右,之后在巷口尽头集合如何?”
这是高效且合理的安排。
白?赶紧点头,再迟疑下去,九秋恐怕早跑得没影儿了。
“好,那我往这边。”
说完,白娅行动起来。
宁却没她那么急,还站在原地看着她,扬声叮嘱说:“小心点儿,有什么情况,立刻出声喊我。”
白?匆匆回了下眸,回应说:“放心吧,玉骨哨在我身上,有情况我会及时吹响哨子。”
这是昨夜,公子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
这哨子曾入过她的身,即便被彻底洗涤过,可依旧不适应,回忆勾连,多难为情。
当时,眼看着公子将玉骨哨从脖子上缓慢摘下,又往她颈上戴,白娅默默红了脸。
后面,两人共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缠绵。临近分别,白娅有意补偿,不再顾及什么羞耻心,只想与公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紧密不分开。
而那枚哨子一直在她胸前坠坠晃晃,最后结束时,她恍惚着忘记归还。
现如今,哨子依旧挂在她脖子上,能当传信工具,也算物尽其用了。
两人同时收眸,往相反的方向走。
拐过弯,短暂脱离出彼此的视野范围,但巷子总共就那么长,两人距离不会拉得太远。
若有情况,只要白?一出声,宁轻功跃起,几乎眨眼功夫就能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所以,这样的安排几乎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宁很快追到头,不见人,也未发现紫衣身影。
他猜想,或许白她那边成功将人阻拦下了,白娅没吹响哨子,或许是已经稳住了九秋。
船上相处那几日,宁看得她们两人很投缘,说不定她劝说真是有用的。
思及此,宁转身反方向找寻过去,然而一条巷子都走尽了,非但不见九秋,就连白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宁?眉心一跳,觉得情况不对。
他出声呼喊,没得回应。轻功跃起,站在高处,也未发现哪里有异常。
人不会凭白消失,一定还在附近,巷子两侧根本没有岔道,除了灰白色墙体,只有几户稀稀落落的人家。
于是宁不顾主人意愿,推门强行闯院,挨挨间地搜查,一户接一户。
过程中,难免招引来咒骂声,宁缺不在乎,全部置之不理,动作急切不停,可结果并不乐观。
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白?不在巷子里,也未藏身宅院中,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人带着翻墙出了巷子,接着又匿去踪迹。
若是如此,刚刚只要白?出一点声响,他都能及时察觉。
能做到如此无声无息,连任何挣扎拖拽的痕迹都没有,只能说明一点。
宁不愿接受,但事实摆在眼前。
??白?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