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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什么？“
宁山注视着两尊神祇，包括奉神司在内的众人全都是目光紧紧地盯着祂们。
“州城，越州州城！”
“他的目标是越州州城！”
两尊神祇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蛟龙妖魔之所以暗改水道，其目的是为了越州州城？”
拓跋百里无不惊讶地出声，他有些难以相信。
明明更改的是百川府域的地下水脉，要说对方的目的是百川府城，他自然是深信不疑，但突然说对方是为了越州州城，这属实大大出乎人的意料。
“果然在说谎，你们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是一派胡言！”
男雕像冷笑起来，他眯眼看着两尊神祇：
“越州州城跟百川府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在百川府地下更改水脉，能影响到州城？”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口中所说那人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州城，他会将这样的秘密告诉你们？”
男雕像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皱起眉头，基本上都对两尊神祇的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站在宁山肩膀上的九号，看了宁山一会，又看了那两尊神祇一会，张了张嘴，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吕红弗沉吟片刻，随即看向宁山：
“还要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当然。”
宁山点点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两尊神祇，想了想，继续问道：
“说说看，那人为什么会冲越州州城而来？他的计划是什么？”
闻言，两尊神祇思索片刻，百川府城隍低首回答：
“我听那人所言，他是为了帮一位老友的忙才会对越州州城出手，至于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这时，氿河河伯拱了拱手：
“不过，我们猜测他的谋划肯定跟百川府地下水脉的更改有关，否则他也不会花费近十年时间，让一头蛟龙妖君暗中做这一件事。”
闻言，男雕像眸中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
“到现在还在谎话连篇，诓骗我们所有人，你们实在是该处以极刑！”
这时，宁山肩膀上的九号，瞥了男雕像一眼：
“我倒是觉得，祂们应该没有欺骗我们，骗的只是你们奉神司的三人而已！”
一听这话，男雕像顿时神色阴沉起来，他眯眼朝九号看来：
“你们斩妖司的人还真是不知所谓，真以为请神之法无所不能，可以让祂们有问必答？”
“就祂们刚才所说的话，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相信吗？”
九号哼哼唧唧一声，翅膀叉腰昂着头：
“你管我们信不信？总比你们奉神司的人被祂们耍得团团转要好！”
“你……”
男雕像冷厉地瞪着九号，但很快，他便暂时压住心中的怒气，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你们凭什么说祂们刚才回答的话是真话，而跟我们说的话，却是在诓骗我们？”
此话一出，那百川府城隍抬起头来，朝宁山拱了拱手：
“我刚才说的话全部为真，绝无半句虚言，之所以欺骗奉神司的人，便是想为了掩护塑造肉身之事。”
氿河河伯点点头，跟着立刻解释道：
“按照那人所言，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我们便能重塑肉身复生，所以在这一年的时间内，我们必须得稳住奉神司。”
闻言，男雕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你们是真该死啊！”
他满是杀机地瞪着两尊神祇，手中的神力忍不住沸腾起来，几乎就要忍不住出手将祂们全都当场斩杀，才能以泄他心头的怒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尊神祇一直啪啪打他的脸，这让他已是极为难堪！
甚至，他猛地转头朝宁山望来：
“你是不是从中作梗，以请神之法故意操纵祂们说出这番假话？”
宁山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他摸了摸下巴，只是继续望向眼前的两尊神祇，微微点头：
“放心，我自然是相信你们，不过，关于此事你们最好认真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向我提供？”
闻言，男雕像双眸冷冽地盯着宁山，冷笑一声：
“愚蠢！”
而与此同时，两尊神祇只是略微思索片刻，便开口回答道：
“我们还知道那人有一位弟子，也是那位弟子负责为我们这些神祇凝聚肉身，这事深江江神最为清楚，他如今已经成功凝聚肉身，早已脱离神灵之体！”
此话一出，众人眼神又是变了变，那位女雕像眸中神光闪烁：
“你们方才所说已经成功凝聚肉身的那位神祇，便是深江江神？”
百川府城隍点点头：
“没错，此事你们大可以亲自去验证，不过，这次你们召唤百川府神祇前来，祂为了避免暴露自身的情况，肯定会借故不来！”
闻言，九号眼中一亮，忽然朝那男雕像叫了起来：
“你不是说祂们的话都是假话，什么神祇不可能重塑肉身复活吗？这样，我们一起去找那深江江神亲眼瞧一瞧，不就能知道祂们究竟是不是对我们说谎了？”
这时，拓跋百里沉吟着点点头：
“这方法确实可行，虽然祂们刚才所言，无论是神祇肉身重塑，还是有人计划改变百川府的水脉从而对付州城，听起来都让人很难相信。”
“但是，只要我们对其中一件事情进行确认，就不难知晓他们的话究竟是不是在妄言欺骗？”
闻言，男雕像眸光眯了眯，他和女雕像对视一眼，随即又看向那孩童雕像。
这时，孩童雕像目光扫视两尊神祇，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神芒：
“那便去见一见那位深江江神，本王也很好奇，对方是否真的能重塑肉身复活。”
说罢，他也未征求吕红弗和宁山的意见，随手一探，一只由神光凝聚的巨掌，便将百川府城隍以及氿河河伯抓在手中。
“带我们去找深江江神！”
此时两尊神祇的神灵之躯被孩童雕像攥住禁锢，即使想要反抗也丝毫动弹不得。
不过，祂们却并没有给孩童雕像指路的意思。
见状，孩童雕像眉头一皱，巨掌之间窜起一层神光雷霆，形成一张电蛇密布的雷网，开始不断轰击两尊神祇。
一时之间，两尊神祇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嚎之声。
这时，吕红弗朝宁山看来，宁山则是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缓缓开口道：
“带路吧！”
此话一出，两尊神祇终于痛苦地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祂如今就潜藏在深江北边的一条支流，我们可以带你们去找祂！”
孩童雕像深深地看了宁山一眼，不过倒是什么也没说，随即悬空而起，朝厅堂之外飞去。
而那只由金色神光凝聚的巨掌则仍然禁锢住两尊神祇，飘浮在他身后始终跟随。
见状，男雕像和女雕像二话不说，皆是紧跟着对方腾空离开。
此时的男雕像脸色阴沉：
“我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有没有塑造肉身这回事？祂们到底是在骗谁？”
“走走走，我们也跟上，可不能给他们舞弊和弄虚作假的机会！”
九号当即便化作一头大雕，给吕红弗打了个招呼，随即抓着宁山朝奉神司三人离去的方向急速追去，生怕对方将自己给甩掉。
吕红弗看了拓跋百里一眼：
“百川府城需要人留守，你暂时待在这，有什么事记得随时通知我们。”
说罢，她转瞬化作一道冲天赤光，眨眼便消失不见。
按照两尊神祇的指引，他们来到距离百川府城近四百里远的一条清澈江流上方。
“深江江神躲在哪？”
男雕像御空悬浮于江流之上，回头朝被神光巨掌禁锢住的两尊神祇问话。
“具体在哪？我们并不清楚，但他既然已经凝聚肉身，便很有可能生活在支流附近的村庄和镇子之中！”
两尊神祇这一路都在被巨掌中生出的神光雷霆折磨，神灵之躯已然变得极为虚弱。
此时祂们已不似之前那般头铁，固执不回答奉神司三人的问话。
“这两个家伙，你这请神之法就不能让祂们只回答你的话？”
九号见到这一幕，好奇地向宁山问道。
宁山瞥了对方一眼，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奉神司悬浮半空的三座泥塑雕像。
此时，他们在听闻两尊神祇的话之后，便开始沿着深江支流，极力探查沿江流域附近的情况，去搜寻那深江江神的下落。
显而易见，奉神司的人对神祇重塑肉身之事，虽然表面看似不怎么相信，但是下意识地还是极为在意。
凌空漂浮跟在宁山身边的吕红弗，同样望着奉神司三人。
她侧头看向宁山，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出声解释道：
“奉神司的人和大乾的神祇其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虽然他们没有赦封的神职，没有凝聚神灵之体。”
“但是，他们同样是由人死后的阴灵修行而成，只不过，他们修行依靠的不是香火神力，而是整个大乾皇朝所凝聚的天下气运。”
闻言，宁山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大乾的修行体系还真不少，这以气运修行倒是第一次听闻，只不过，奉神司的人消耗大乾气运修行，难道不会伤到大乾的根基？”
吕红弗却是摇了摇头：
“皇朝气运修行之法，源自于上古人皇道统，乃是人皇修行之法极为重要的一部分，自从大乾获得人皇传承之后，人皇陛下便将此修行之法，赠予自己亲信之人修炼。”
“后来，大乾人皇中宗凭借着自身亘古罕见的修行天赋，从人皇传承中领悟出香火神道，这才开始逐渐将大乾赦封的神祇交由掌握气运修行之法的奉神司监管。”
宁山看了吕红弗一眼，眉头一挑：
“你的意思是说，气运修行之法和香火神道其实有共同的源头，它们都源自于人皇道统，两种修行体系之间联系密切？”
吕红弗轻轻颔首，眸光打量宁山一眼：
“你说的没错，这两种修行体系之间同根同源，但是，他们都是依托大乾而存在，自然也有着很大的限制！”
“至于你问奉神司的人修行气运之法为什么无法伤害到大乾的根基，其实我也并不清楚。”
“但是以我的猜测，一是奉神司的人并不多，二是大乾凝聚十五州的气运太盛，即使奉神司的人修行消耗气运，对于整个大乾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根本没有太大影响！”
两人正说着，就在这时，那孩童雕像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私下议论大乾人皇陛下之事乃是大忌，你们最好谨言慎行，切莫自误！”
闻言，宁山和吕红弗对视一眼，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宁山此时倒是大概已经知道，奉神司之人和神祇为什么都对肉身塑造那么感兴趣。
究其原因是源于他们的修行之法，他们皆是由死后的阴灵修行，完全依赖于大乾朝廷。
说不好听一点，他们虽然身份崇高，但自身其实只不过是为大乾所用，且被完全控制的工具而已。
就如之前的百川府城隍和氿河河伯所言，他们或许早已厌恶了如今自身的一切，想要挣脱大乾的禁锢，重新复活重生。
虽然不是所有的神祇和奉神司的人都这样想，但肯定也有不少的人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这对宁山来说并不重要。
他也没有怀疑过两尊神祇的话，所以无论是祂们真心背弃大乾，还是遭受其他人的蛊惑，他都不是很在意。
他唯一关注的，是越州州城接下来很可能将不会太平。
而那背后之人究竟有何所图，他如今一无所知，另外，那安排蛟龙妖魔改动水脉的妖尊螭龙，也是暗中潜藏的巨大威胁。
宁山现在仍然不知道百川府城隍和氿河河伯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不是那头妖尊螭龙？
如果不是，以对方的手段，估计所带来的威胁也不比妖尊螭龙弱多少。
眼前的情况，他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这其中有妖魔作乱，几乎是已经可以确定。
此事虽然对越州州城来说是危机，但对他来说无疑也是不小的机遇。
或许，他能从此事之中获得大量功勋值也说不定。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他肯定还是以安全为上，该走还是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