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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不相信世上还有比你更倒霉的人。”
话落，南枝提着柳无眉落下来。
一点红暗自警惕起来，曲无容嘴唇动了动，神情有些哀戚。
“我若是真的倒霉，又如何会遇到你呢？”楚留香笑道：“我该是天下第一幸运之人才对。”
南枝觉得这话说的极对，面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没了易容的遮挡，楚留香只觉得这笑容绚丽到让他心动。
南枝含笑看向曲无容，神情却渐渐凝重下来。曲无容脸色苍白，决然不似当初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红润漂亮，甚至呼吸沉重，动作虚浮，看她的目光还躲躲闪闪。
“为何不留在西州？那些杀手再猖獗，也不敢潜入西州王都动手。”
南枝松了柳无眉，朝着曲无容走了几步，抬手握她的腕脉时，却被一点红用剑挡住。
一把扇子也恰在此时挡住了一点红的剑。
是楚留香出手了。
“红兄这是何意？南枝和曲姑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这次铲除杀手组织，也是她想法子调来了六扇门。”
楚留香蹙着眉：“难道她还会害你们吗？”
一点红也还记得西州时，南枝言辞亲切，甚至还要为他和容儿主持婚事。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能再相信她。
一点红抿着唇：“我可以相信你，但无法信任她。容儿的伤，就是石观音动的手，她现在经脉俱损，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我娘做的？”
南枝惊讶一瞬，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看向垂着头的柳无眉：“是你做了什么？”
柳无眉仰起头，脸色惨白，似乎在强忍着什么，连额头都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殿下这话可没有道理，我又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毒瘾又发作了。
南枝现在不觉得楚留香是最倒霉的人了，明明最倒霉的是她才对。她身边的人，明明本可以好好活着，却因为她娘造的孽，一个比一个惨，她甚至根本救不过来。
柳无眉笑地更加癫狂，甚至不许南枝靠近替她纾解：
“曲无容如今再凄惨，也不过是自作自受，谁让她胆大包天地去刺杀石观音！”
“石观音，与我有杀父杀母之仇。”
曲无容接着柳无眉的话，终是开了口。
她原本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殿下。她是成功报仇还是死在了石观音手上，都与殿下无关。殿下虽是石观音的女儿，但这些年护她许多。
那些上一代的仇怨，与殿下何干？
“说来惭愧，我和一点红刺杀失败，一路逃回沙漠，却遇到了杀手组织的追杀。为了留下一条命，我想起了石观音曾与我说过的话。”
曲无容嘴角的笑意讽刺又凄凉：“她曾与我说过，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菩提寺寻那位青衣尼姑庇护。”
南枝一愣，她娘的姘头还真是天下都是，男女不忌。
“她那时对我实在不错……”曲无容深吸一口气，“也是我无用，既要杀她，眼下却不得不借她的人脉，才能留下一命。”
南枝只能劝道：“我娘……石观音既然那般对你，你如何利用她，都不为过。何况，是为了活着。”
“我可真嫉妒曲师妹啊——”
柳无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分明痛地手指蜷缩，指甲都嵌进了树干里，面上却小地张狂又嫉恨：
“师父看起来很疼爱我，但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这般保命的法子。她只给了我这身生不如死的病痛，日日夜夜折磨我，让我不成人形。
还有殿下，殿下对曲师妹也这般耐心体贴，即便她刺杀了你的亲娘，你还是能宽慰她。”
“那我呢！”
“又有谁能帮我！”
“我也只是想好好活着，我又有什么错！”
柳无眉喊着，突然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正溅在南枝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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