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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寂寂，县丞等人惊悚着不敢说话。
而知道真相的留下城百姓，也神态各异地盯着白凤。
即便他们深恨白元德，可对于要当堂弑父的白凤，他们也难免产生另类的情绪——
难以置信，惧怕，远离，不敢认同。
萧毅坐在上首，把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目光缓缓落在白凤身上，头一次，对这个娇弱无用的官家小姐产生了些微敬佩。
哪怕是男子，也很少有能抗衡世俗眼光和规矩，执意凭心而动，随心行事的。
而这个娇弱的小姐，却孤注一掷地走到了这一步。
萧毅颔首，接着白凤的话拍板道：
“下面的贼人听清楚了吗？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痛痛快快地承认自己是假冒县令的贼人，我给你痛痛快快的死法。
要么当堂自证身份，剖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心肠是不是黑的。
你想，选哪一条？”
白元德浑身颤抖：“我哪条都不选！”
不管是哪条路都是死路，甚至后一条死的更痛苦！
萧毅却已经撂下醒木，提剑走了下来：“你不选，我帮你选。”
他的剑锋停在白元德的心口，白元德骇地后退，却被逼到柱前退无可退。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你也要死！”
“白凤白凤！你这个逆女！你是不是投靠了萧毅，你是不是上了萧毅的床？你这个孽障！竟然联合外人谋害你的亲生父亲！我死也不会放——”
话没说完，噗嗤一声，剑锋已经深深没入白元德的胸口。
白凤听着声音，微微一抖。
“哟，竟然是红色的。”萧毅拔出剑，看着剑上鲜红的血，惊奇道：“看来真是冒充白元德的歹人，白姑娘眼神好，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你的父亲。”
所以，这公堂之上并没有什么弑父之人。
只有拆穿贼人身份的前任县令之女。
听懂这话中深意，白凤怔怔地看向萧毅，看他嘴角桀骜不驯的笑意，却生生从中品出了几分温柔的滋味。是她从来没在其他男子那儿感受到的平等尊重。
她心口微微一动，冻僵的四肢百骸也缓缓温暖起来：
“多，多谢。”
“方才说话还挺流利，现在怎么成了结巴？”
萧毅甩掉剑上的血珠，铁面无私道：“再说，你谢我什么？我才刚杀了——”
你爹。
最后两个字，萧毅没说出口，目光却把剩下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谢我？我还怕你杀我报仇呢。”
白凤：“……”
她方才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萧毅温柔？眼瞎了，绝对是眼瞎了！
屋顶上，暖阳照在一对红衣男女身上，极为舒适。
南枝摇摇头：“我这注孤生的老祖宗呦。”
姬虎燮也跟着啧啧两声：“他不张嘴的时候，还是挺唬人的。”
南枝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兴致勃勃吃瓜的姬虎燮，目光恍惚瞧见了总是和她一起爬屋顶看戏的李长生。
这次穿越太久了，纵然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但是……
她真有点想念李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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