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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曜顺手接过白晓生递来的茶水，半敛眉眼板着一张脸。
倒不是他要故作冷漠，只是他实在不擅长说谎，若是想瞒过影妖，只能学南枝冷淡的样子掩住心虚，再用大众都知道的事情，含糊地将白晓生的一切猜想打断：
“我和她是早就相识，不过她修无情剑法，因此忘了我。”
白晓生原本还准备了瓜子花生热茶水，准备听一场旷世奇恋，没想到灵龙却不肯配合，只言简意赅地总结出孤单单的一句话。
他惊愕地摸摸后脑勺：“就这样？没了？”
天曜垂下眼睛看着杯子里让人焦躁的热茶水：“没了。”
白晓生撇撇嘴，得，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但是，打听不到故事，也可以撮合撮合，完成他寻找玄门有情人的任务啊！
白晓生再接再厉，信誓旦旦道：
“嗐，不过是个无情剑法，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无情剑法有个最大的罩门，修炼无情道，势必要找个有情人炼心，如果你能趁此机会，使手段破了她的道心——”
白晓生的歪主意还没说完，天曜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会使手段。”
白晓生一怔，就见天曜清湛的眼中坚如磐石，一字一句郑重道：
“我不会使手段故意破坏她的无情道心。我心甘情愿做她修炼无情道炼心的有情人，如果她也愿意就此放弃无情道，我自然欢喜。但此后，她若是想继续走无情道的路子，我也会支持她。”
白晓生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痴愚之人，他嗤笑一声：
“她的师姐素影真人和那条被肢解封印的黑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还说要支持她？即便她炼心后，也要动手杀你？”
天曜却抿唇笑笑：“我当然会努力保全自己的性命，这样才能陪伴她长久。”
“只是，若因为她和我不同路，我便要把原本生长在雪山高岭上的花朵扯下来，扔进污泥里滚上一圈，让她只能被困在我身旁。这不是爱，是狭隘的独占欲。”
“我爱她，所以想要成全她，希望她走自己最想要的路。若她一心只想修炼无情道，立志要得道成仙，那我便追随她，不管是成仙还是成神，都一起去。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越来越好，难道不也是一种快乐吗？”
白晓生怔愣地看着天曜，仿佛只要提起那李南枝，这灵龙的眼中就充满了光亮，世间所有的火焰与星辰一并都坠入了那双清湛的眼眸里。
半晌，白晓生像是被那目光给烫到了，他垂下眼睛，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指尖。
原来，这才是世间最包容最无瑕最宝贵的爱，怪不得之前，他找的那些有情人没一个通过测试的。
白晓生扯出一抹笑，无奈叹惜道：
“好，那我便祝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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