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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 苏容婳偏爱留香斋的糕点,或绵软细腻或松脆的甜, 或缠舌或盘桓口中每一寸的香,当贝齿将它们细细切开后,块状的糕碎成最细微的留恋,每一粒渣屑都曾与她牵绊缱绻。
这是与御膳房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膳食不一样的味道,这甜如蜜糖, 不同催人落泪的辣,更不似梗人咽喉的咸。
而现在, 她甚至觉得即便海棠酥融化在舌尖也是寡淡的了, 品不出任何香甜。
蒲若斐与她深吻着,柔软丰润的双唇厮磨, 难舍难分, 其中里面的风情百般,非外人可以道之。
饮过了花雕美酒的甘冽香醇,白水就尝起来淡淡而无味了。苏容婳不想再去用什么精致的点心,只盼着与眼前这个深情回应自己的人共醉一场。
毕竟鼻端、口中,都是这使人沉沦的酒香, 是蒲若斐气息的味道,这迷人的酒香让她逃不过,她也不想再逃避。
终于, 苏容婳如鱼得了水, 又像溺于水底后浮了上来, 被放开后喘·息了几声, 随后捧住了这人的双颊,在她耳边低低问道:“矮榻在哪?”
书房架子上摆着浩如云烟的书册,架子后便是一道千里江山的屏风,屏风后设一矮脚软榻,上有隐囊毯子等物。
这榻自早就有,本只一人宽,是供帝王或监国的皇子皇女疲累之余小憩用的。榻上的垫子用薄锦织成,又软又绵,跌进去就好似陷入了棉花里。
苏容婳及位后没过多久,就命宫监撤了两个架子,换了新榻。如今摆在这里的这张,纵是四人睡上去也绰绰有余。
蒲若斐闻弦歌而知雅意,揽着纤腰与腿弯,将人抱起,几步就走到了榻前。
房内无他人,唯有浓郁的酒气和宜人的梅香追逐,来来往往。只是这一次不同于往常,酒味略重,极有技巧的压过了半推半就的清冷梅花。
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两人都有些力竭。蒲若斐的手放在清凉的蚕丝被下,描着那侧躺着的身姿优美的腰线,最后手指停在了浅浅的腰窝处。
苏容婳有些怕痒,心里也漾开了酥痒之意,可那只手却完全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她本想让那人快快收回,却转念有一想,方才两人情动时未察觉,这一向闷闷的人竟也主动非常了起来,而她在这强烈又熟练技巧的攻势下完全招架不住。
只是离开了自己身边多半年,这年轻人就把控不住自己了吗?
倘若不是,今天这一次和回侯府之前的那些夜晚,让她无暇回想的日子,又该如何解释呢。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温柔小意……苏容婳性子多疑,这会又习惯性的想起,蒲若斐在齐地时娶过一房妻室的事了。
西厂的密报天下独步,早就将苏夭夭的身份底细给挖了出啦。那被伪齐帝御口亲封的平阳公主,早年出身于风尘,后一直与齐王父子纠缠不清,为了笼络下士,不惜以身勾引。传言其媚·术极为利害,不少青年才俊都着了她的道,为她所用。
就连世家里的青楼常客周廉,谙于风花雪月,却也是她石榴裙下客。
若斐与苏夭夭成亲数月,孤独时面对她还会无动于心吗,若斐隐忍克制自己,那苏夭夭,难道就不会看中在伪齐位列三公的蒲四维的地位,而引诱蒲若斐吗?
苏容婳推开了那只手,翻过去了身子,香背对着蒲若斐。
蒲若斐以为她累了,就不再扰她,只是方才香汗频出,湿透丝被,粘在身上腻乎得紧,就坐了起来,想着传热水端来。
可哪知她起身的动作带着薄被滑落,苏容婳却不耐似的掀开了这徐徐磨动的遮掩物,取过一旁的衣衫披了起来。
后下榻,随手抓了一根白绸带束发,苏容婳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抓误了,这原是蒲若斐之物,然后赤足穿靴,头也不回的走至屏风侧。
蒲若斐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试探性的唤了一句:“陛下?”
那人脚步顿了顿,似要说些什么,朱唇微张,却一个字也没说,依旧走了。
屏风外殿门开合,蒲若斐收拾好出去后,有一面善的宫婢等在外面,见了她恭谨道:“世女请随奴婢来。”
外面只有她一人,架子与架子间隙的中,层层书册的上方,都不见苏容婳的影子。
蒲若斐压下心中的疑惑,暂且随她去侧殿的汤池沐浴。
侧殿的汤池分子母池,大者性热为母,镶以白玉,小者性温为子,镶以青玉。
蒲若斐浮在子池的水面上,拈起同浮在水上的一瓣花,忽听得隔壁母池水声哗啦,分明是美人出浴了。
她也慌忙走出了池中的玉阶,拿大巾子将自己匆匆裹净,套上衣袍打开汤池的大门,稍等片刻便等到被宫婢簇拥出来的苏容婳。
这次她的语气强硬了,怕苏容婳仍不理她,便不容分说道:“陛下——你们都退下。”
几滴未绞干的水珠顺着发丝下流,滑过苏容婳的侧颊,打湿肩头的纱袍。
她未做声,宫婢们不敢再留,纷纷跪安了。
见人都走了,蒲若斐放柔了嗓音,执起她的手:“陛下的心情不好。”
就算无意无心也无情,若斐身处如狼似虎的伪齐,为了保住性命,恐怕也不得不与苏夭夭假凤虚凰一番,至于假情假意到何种地步,苏容婳不愿再去想。
她既为蒲若斐在齐的步步惊心而心里作痛,又禁不住莫名翻出的一股醋意,这醋意下藏着的几苗怒火,甚至连她自己都发觉到了。
“与你何关?”
蒲若斐惊诧道:“陛下,这怎么与我无关?”
“你在齐时,也是这般吗?”
这一句轻轻淡淡的,几不可闻,似乎不像时时雷霆震怒的苏容婳讲出来的,仿佛只在唇边打了个转。
但这细微之语传到蒲若斐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她自诩在齐时清清白白,守身如玉,却不想竟被枕边人如此猜测,怀疑她的忠心!
更何况,方才还是在翻云覆雨,想到那人可能是情动之时想到此节,蒲若斐更感失落。
“原来陛下是这么想我的。”
她垂下了头,语气低落,是与平常神采奕奕不一样的丧气。
“是朕误会你了?”
若明清是苏容婳或蒲若斐,此刻便早已舌灿莲花,蜜里调油的将事给盖了过去。可现在面对面的二人,在情事上娴熟,却不知如何不深情给到出来。
苏容婳背脊挺得很直,想缓和气氛的口气也十分干硬:“朕相信,你与那苏夭夭——”
蒲若斐却意外的不饶人,步步紧逼:
“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她现在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陛下,这宫里被叫作主子的,难道只有你一人吗?”
被世家强塞进宫中的三人同样也是深扎苏容婳心中的三根刺,在寂寞无人的深夜,在群臣劝谏她宠幸妃子的那几刻,都曾深深的将她的心扎出鲜血。
这时还未好的伤疤被蒲若斐翻起,就同撕裂开那血肉般痛苦,苏容婳以冷酷伪装伤口:“那又如何,朕是大乾的皇帝!”
“是啊,陛下富有四海,天下万民无不俯首称臣,就连世家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那为什么当初又不放臣离开,到如今也省得两人都痛苦。”
苏容婳手指门:“给朕滚!”
蒲若斐不声不响,快步推开了门,向左一转一招面便与流光照面,看流光的脸也端不住了,像是在责备自己又将苏容婳惹怒,她就冷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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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后的凤驾本是想去乾元宫的,可是行至一半,在甩过流光姑娘后,就被太后叫了停,让他们依旧抬回太坤宫。
回宫后,在半腿高的门槛外,吴太后被年长的宫婢从凤驾里扶出来,有些大胆的奴才偷眼去瞧,只见他面色发黄,很是不善。
入了宫,宫婢给吴太后送上参茶,又有人给他揉着后心。
大宫婢要去请太医,吴太后摆手不用。他饮下半盏参茶后才略觉好些,就让人传太坤殿总管进来。
人来了,吴太后悠悠的问他:“你瞧得见,那流光丫头后面,果真不是什么婢子?”
总管道:“回太后,奴才眼睛亮着呢,是淮阴侯世女蒲若斐无疑。”
“你见过她?”
“回太后,陛下刚及位时,世女常入宫请安,赏花会也回回必去,她容貌出彩,因此奴才记得准看不错。”
“容貌出彩?”吴太后若有所思,他道:“世女可是叛臣之后,没想到皇帝还是那么宠她。你去帮哀家查一查宫里,陛下那里这段时日可曾用过避子汤不曾。”
敢查皇帝的私事,那可是要赔上九族的脑袋。总管忠心耿耿,马上应下:“奴才这就去查。”
“慢着,”吴太后放下茶盏,这时一只雪里拖枪懒懒的伸了个腰,没看准时候的跳上了他的膝盖。
这是先帝在时最为宠爱的一只猫,到现在还被好生养在宫里,只是今日不同,吴太后没有如往常般,一年念着佛号一边摸它,而是一把将它拂下去。
“传哀家的懿旨,召明郡公府的三小姐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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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那颗深水怎么办!
难道要让本菌以身相许,继续开··向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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