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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问三个问题！</P>
萧宝镜扳着手指头，左思右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谨慎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从傀儡修炼成人呀？最好三五年内就能修炼成功！”</P>
其实她很想问问朝渊，他是不是傀儡。</P>
可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是与否都和她没什么相干。</P>
朝渊：“最快的捷径，是与大妖双修。与现今世上仅剩的，最强大最古老的那只大妖结契双修。”</P>
萧宝镜：“啊？”</P>
怎么是双修啊！</P>
那种事，不是要和最喜欢的人做吗？</P>
和妖怪睡觉……</P>
她办不到啊！</P>
而且人家大妖也瞧不上她这种小虾米呀！</P>
她好像浪费了一个问题！</P>
萧宝镜想起来邺京的最重要的目的，连忙道：“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打算吞噬太阳？”</P>
朝渊：“是。”</P>
萧宝镜抓狂：“你果然要吞掉太阳！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吞掉太阳呀？！”</P>
“因为仇恨。”</P>
“可是太阳好好的挂在天上，它招你惹你了嘛，你怎么就恨上它了？夏天的时候我被太阳晒黑了我都没恨它呢！是不是你以前种庄稼的时候没出太阳，所以你就恨上它了？如果你把它吃掉，世上就只剩黑夜了，到时候所有生灵都会慢慢死掉的！你图什么呀？！”</P>
彩绘狐狸脸面具悲伤哭泣。</P>
它主人的嗓音清冷而低哑：“这是第四个问题。”</P>
萧宝镜气闷地揉了揉胸口。</P>
三个问题用完，她已经没有向国师提问的机会了！</P>
看似问了许多，可是得到的信息却很少。</P>
她还有一箩筐的疑问，比如他将来为什么要杀掉萧南嘉……</P>
她懊恼地抬起眼帘，茫然不解地凝视朝渊。</P>
游戏里的人物挣扎着逃出了原定的剧情，他们更希望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比如萧南嘉和朝渊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暧昧关系，比如朝渊妄图吞噬太阳的疯狂念头……</P>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攻略游戏！</P>
她揣着手，泄气地趴在矮案上，不知该如何是好。</P>
朝渊看着她。</P>
少女白嫩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杏眼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思考应对之策。</P>
她的齐胸襦裙很漂亮，是橘子花的颜色。</P>
是他亲手做的。</P>
他向来就有给她打扮的习惯。</P>
他把矮案上的那盘鸡腿往她手边推了推：“吃。”</P>
萧宝镜：这人还怪客气得嘞！</P>
可是他都要毁灭世界了！</P>
她忽然“噌”地坐起身，语重心长：“你看这世界多美好呀，花儿是红的，果子是绿的，你这么年轻，你都还没娶媳妇，你怎么能吞噬太阳毁灭世界呢？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P>
她郑重地清了清嗓子：“下面，我要为你献唱一支歌，《明天会更好》！”</P>
少女双手捧心，眼睛明亮如簪星：“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P>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P>
朝渊注视萧宝镜。</P>
她发髻上的橘色丝带正随风招摇，小脸圆润乖巧，甜美的像是在开花。</P>
狐狸面具上悲伤哭泣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P>
但是他想，他确实应该娶个媳妇。</P>
眼前的少女就很适宜当他的媳妇。</P>
大家共用一个灵魂，只是行走在人间的身份各不相同。</P>
小公主喜欢他，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喜欢他们。</P>
凭什么他能和小公主在一起，他们其他人就要孤寡着？</P>
他们也要得到小公主！</P>
他近日得了一幅画，他打算把小公主关在画子里，让她像从前在妖鬼长城以北的时候那样开花，放在房间日夜观赏。</P>
他起身去拿。</P>
橘子树下，萧宝镜没发现他走了，还在热情高歌：“……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P>
多治愈的歌呀！</P>
萧宝镜在孤儿院长大，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播放这首歌，循环两遍就不难过了。</P>
她以为好歹能唤回朝渊的一点初心，谁知青年早已不知去向。</P>
只有窈窈叼着鸡腿蹲在不远处，感动地拼命鼓掌：“太好听了！公主殿下你唱得太好听了！呜呜呜感觉身体暖暖的！”</P>
萧宝镜：这支歌唱给狗比国师那种内心阴暗之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暴殄天物！</P>
还是窈窈懂她！</P>
她骄傲扭头：“窈窈，咱们走！”</P>
朝渊带着画子过来时，橘子树下已经不见萧宝镜的踪影。</P>
小公主跑了。</P>
花园空旷，戏台子是空的，橘子树下也是空的。</P>
朝渊忽然捂住脸。</P>
他一把扯下脸上那张哀伤哭泣的彩绘狐狸面具。</P>
面具底下，青年狐狸眼尖下颌，眉眼依旧哀伤忧愁。</P>
他痛苦地伸手撑住树干，面皮轻颤抖动，忽而化作一张少年的脸。</P>
少年唇红齿白下颌尖尖，狐狸眼弯弯的，对着虚空似笑非笑：“你竟敢觊觎她。”</P>
玄黑色道袍宽袖忽而掠过面容，犹如京剧中的变脸。</P>
少年的脸又变成青年哀伤的脸，他张嘴，却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开口说话：“只许你一个人亲近她，却不许我们亲近她吗？”</P>
话音落地，他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P>
他踉跄着跌倒在地，又支撑着爬起，尖笑道：“哈哈哈哈哈！凭你们，也配和我斗？！她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哈！”</P>
玄黑色宽袖再次拂拭过面容。</P>
青年跌倒在戏台子上，媚骨清姿的脸上遍布愠怒：“都闭嘴，你们都闭嘴！当初是谁吃掉的她？！是谁？！”</P>
宽袖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充满贪婪欲望的狐狸眼，猩红舌尖垂涎地舔过半张薄唇：“是我！我好饿，我好饿啊！我忍不住就吃了她……”</P>
“可恶！都是你的错！”</P>
“你怎么敢怪我？！没用的东西，连凡人都斗不过，叫一介凡人抢走了你的香火！小心我吞吃了你！你不配与我们争她！”</P>
“哈哈哈哈哈！她是我带回来的，她是我的！”</P>
“她不属于你一个人，你不能自私地独占她。”</P>
“揍他！杀死他！吃掉他！”</P>
“……”</P>
青年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挣扎，像是痛苦到了极致。</P>
终于，无数杂乱的声音渐渐汇成一句话，仿佛所有人达成了共识——</P>
“她是我们的。”</P>
朝渊睁开哀伤的狐狸眼。</P>
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野心和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