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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停在距离秦歌家一百米的地方。
“前边巷子窄，不好调头，我自己进去。”
顾城笑着向司机说了声，从后备箱拿出林书雪准备的礼物。
虽然这巷子随便调头，但司机和保镖都没异议，林书雪叮嘱过他们，顾城的话等效于她的话，直接执行，回家后也不必另行汇报。
一袋新鲜牛肉。如果没猜错，这头牛差不多是今天中午吃的断头饭。
现杀现解，主打的就是一个新鲜。
林书雪倒是心思细腻，若是送点别的，秦歌还能找理由不收，人家家里宰牛给你拿几斤你都不要，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秦歌只能收。
市面上的牛肉虽然不便宜，但也没贵到像隔壁半岛国家那样送袋新鲜牛肉都是重礼的程度。
除了牛肉，还有一个黑漆漆不知什么材质珠子串起来的手链，非金非玉的看不出材质。
这玩意价值可高可低，但是林书雪还专门交代，不是专门买的，是妈妈给她的小礼物，据说对改善睡眠质量很有帮助。
林书雪心思单纯，心中无事自然睡眠质量好，压根用不上，听秦歌偶尔提起经常失眠的烦恼，就给她了。
自己用不上的小玩意和小姐妹分享，这根本不算事。
除此之外还有件女式衬衫，是林书雪陪他逛街时买的。
商城售价2499，对外宣称打折后298。298的衣服不算便宜，但也不至于贵到无法接受。
当顾城敲门时，厨房的肉香味正好飘出来。
真香，秦阿姨的手艺一点不比林书雪家的专业厨师差嘛。
门刚打开一条缝，还没看见门后站着的人，顾城热情的声音就飘了进去。
“秦歌，阿姨的手艺真不错呀。”
他的声音很大，为的就是让厨房里也能听到。
夸人别怕被夸的人听不到，如果真的担心，那就声音大点。
这是妈妈的教导，有用。顾城是乖孩子，妈妈的教诲记得很清楚。
门缓缓打开，露出秦歌二十年后面孔的预览版。
除了眼角有一点鱼尾纹，仿佛时光荡起的涟漪，简直和秦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城现在明白风韵犹存这个词的含金量。
秦歌妈妈只要略微打扮，走在街上依然拥有足够的回头率，不过她今天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只是淡淡的擦点粉底，看来更显慈祥。
很显然，顾城夸错人了。
在厨房里做饭的不是秦阿姨，而是小秦阿姨。
秦诗雨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这孩子真有趣。
她把顾城让进来，见他主动换鞋，赶紧给他拿拖鞋，然后走到客厅对着厨房方向喊了起来。
“秦阿姨，饭好了吗？客人到了。”
“马上就好，秦奶奶别喊了！”秦歌的脸涨的通红，但和妈妈斗嘴时她是一点都不退后。
我是秦阿姨，那您就超级加辈，是秦奶奶！
秦诗雨“咯咯咯”的清爽笑容在客厅里回荡，她顺手接过顾城手里的袋子放在墙角，然后请顾城入座。
“这孩子，平时帮我们家秦歌这么多，上门还提东西，多不好意思。”
听着秦诗雨和秦歌没大没小互相嘲弄的对话，顾城丝毫没有因为给秦歌超级加辈而面红耳赤，而是平静的坐下，接过秦诗雨端来的茶杯。
“秦阿姨客气了，哪有初次登门就空着手的，让我妈知道非揍我不可。”
“再说也不是啥值钱东西，肉是农村现宰的，图个新鲜。这件衣服是我见打折力度大顺手买的。秦歌每天给我开专场演唱会，总不能白听吧。”
秦诗雨听着顾城谈笑风生，笑的更开心了。
这小嘴真会说话，听他这么一说，东西不收倒是自己不对了。
就在秦妈客气几句时，秦歌围裙都没摘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秦阿姨在给你烧菜，这是你秦奶奶，别叫错人了。”
她绷着脸，瞪着眼睛，叉着腰，露出要多凶有多凶的表情。
可惜她的脸蛋太漂亮，根本撑不住这凶恶表情，三秒不到自己先绷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秦诗雨帮她解下围裙，拿着向厨房走去，错肩而过时还对着女儿狠狠的挤眉弄眼。
秦歌气的牙痒痒，很想挠妈妈几下，偏偏顾城就在这里，又怕自己淑女形象受损，只能忍着。
秦歌在顾城对面坐下，很想凶几句，但刚才的凶狠模样已经破了，再怎么凶也只是小奶猫喵喵叫，只好作罢。
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好歹进门看看人在开口呀，要是换成林书雪我看你怎么办？”
顾城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林书雪不做饭。”
秦歌怔了征，心中有些感慨，是啊，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又是数学天才，时间宝贵，怎么可能自己做饭。
“会做饭倒成我的不是了。”她轻声嘟囔着。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意有所指，秦歌恶狠狠的瞪向顾城。
“不管合不合胃口，等会不准给差评！”
当然不会。
顾城又不是白痴，现在这个时代高中女生会做饭的太少，简直是熊猫。
只有人苛责牛耕地慢，谁会指责熊猫偷懒呢？那是国宝的松弛感。
真·秦阿姨的声音从餐桌方向飘了过来。
“过来吃饭吧，菜上桌了。”
往餐厅走时，顾城悄悄打量着秦歌租住的房子。
很小，只是一室一厅，卧室同时也是秦歌的书房，客厅一角用屏风隔出来一个半封闭的小卧室，是秦妈的住处，卫生间、厨房和小餐厅都是勉强挤着。
逼仄的空间多少有点压抑，总之就是凑合。
见顾城好奇的张望，联想到她刚从林书雪的豪宅过来，秦歌咬着唇，发出亚洲金猫般低沉的声音。
“别看了，这里是租住的地方，七月就到期，我自己家可不小。”
停顿半秒，她的声音轻柔的像黑足猫。
“当然和她家没法比。”
顾城乐了，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诶，话都给秦歌说完了。
总之，先吃饭吧。
真·秦阿姨热情的给顾城盛饭、夹菜，反倒将女儿晾在一边。
秦诗雨很健谈，妙语连珠，不动声色从顾城身上打探情报。
虽然有些八卦，也有些像查户口，但顾城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秦阿姨和蔼温柔。
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谁让她是秦歌的妈妈呢。
原本一直不说话的秦歌发现妈妈的问题越来越跑偏，甚至开始旁敲侧击的试探她和顾城的关系，她终于忍不住了。
“妈，你晚上不是还要去商场吗，再不去要迟到了吧。”
晚上去商场？今天提前关店不用去了呀。
秦诗雨刚要说话，看着女儿微红的面颊，瞬间明白。
屋子有点小，她的存在有点不合时宜了。
又刨了两口饭，秦诗雨笑着站起身，转身去卧室那边拿来一个小盒子。
“顾城，这是上周去万寿宫求的符，文曲星赐福的幸运符，可灵了，你和秦歌一人一个。”
不等顾城和秦歌说话，她就把两枚玉制幸运符带红绳一起塞给他们，消失在门口。
看着精致的幸运符，顾城忽然有些感觉，这玩意不像幸运符，倒有点情侣款的味道。
要戴上吗？
秦歌轻声嘟囔着，嘴上批判着妈妈的迷信，灵巧的小手已经将幸运符顺着胸口塞了进去。
正好别人也看不到。
想到幸运符藏身的地方，顾城的心跳狠狠的加速了几分。
既然秦歌戴了，他也没必要矫情，戴！
玉符顺着胸口滑进去，清清凉凉，还挺舒服的。
看到玉符，他想起林书雪送的小礼物，赶紧拿出来。
“这是书雪给你的，说是从来没戴过，她也用不着。”
秦歌赶紧摇头，“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不能收。”
“她说有助眠功效，要不你先试试？不好用再退货。”
见秦歌没有再次摇头，顾城微笑着将黑珠手链打开，给秦歌戴上。
乌黑无光的珠串和她白皙的手腕相映成趣，显得肌肤分外白皙。
真好看。
珠好，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