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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蔚乖乖地跟在上官荀的身后。
到了灵堂之上,他看见面堂黝黑的叔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叔祖见礼了,我乃是上官家的二子上官蔚,现在金观书院读书。家父不幸病故,劳烦叔祖不远千里为我兄弟二人做主,打点后事,蔚儿在此多谢叔祖!”
包拯捋了捋长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上官蔚体内不但有唐荻纯善的魂魄,还有李靖那个老匹夫的女儿李贞英的魂魄,的确是无比乖巧,彬彬有礼。
他伸出手扶起正要下跪了上官蔚,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蔚儿年幼,不必行此大礼。这一次叔祖出来,没有带其他的东西,先把这块皇商玉牌交给你。”
在场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包拯却似乎并没有觉察,自顾自地说:“叔祖一生无儿无女,无任何牵挂,所以本族族长才让我来这一趟,带你们兄弟二人重回族中、入族谱。”
这时候,上官蔚的神色微微一变,手中的玉牌也似乎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包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不必多虑,你们回到族中。并非记在我的名下,而是将你们旁支这些年佚散的户籍记录与族谱合并整理,最后装订成册,祭拜先祖之后,你们算是回到上官家了。此后,上官家若有荣光,你们则受益;若有灾祸,你们则受损。你兄弟二人可曾考虑清楚?”
上官荀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上官家的本族有从龙之功,并且拿到了皇商的玉牌,确实是自己这独门独户的上官家难以匹及的。就算是以后有什么灾祸,那也是以后的事。
他抢先一步,拱手道:“叔祖客气了,我和幼弟自然愿意回到上官家?我们兄弟二人尚且年幼,独立支撑这偌大的家业也实属难为。既然能回归到上官家族谱之中,我们自是满心欢喜,多谢叔祖成全!”
包拯拿出两张名帖,让上官兄弟二人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这名帖之上。在上官家主的葬礼过后,他将带着这兄弟二人回到鉴阳城,祭拜祖先,归入族谱。
上官荀和上官蔚接过这名帖之后,一笔一画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交还给包拯。
包拯仔细翻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拢入自己的袖袋之中。
时辰已到,合家挂孝,受吊念经,请知宾管事。
知宾请的是京城最有名望的白事知宾,也是城隍庙的庙祝周子良。
包拯看见周子良那一刻,又好气又好笑。
周子良却恍然不知一般,叫来了一个小童,作为招魂的童子。
那童子拿着上官家主的爵弁服,从屋前楣东南面的屋檐角上到屋顶。
童子身着朝服,事君之衣,以示敬意。虽然是件正经的事,可那童子毕竟是个孩子,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可笑。
包拯总觉得那童子有些面熟。
招魂时,童子面对北方,招求诸幽。
他长声呼唤了三次上官家主的名字。一声呼号于天,希神自天而来;一声呼号于地,希神自地而来;一声呼号于中,希神自天地之中而来。
三呼以后,童子将衣服从屋前投于前庭竹箧中,由于因招魂不返,故童子不再从原路返回,而是从房屋尾部的西北屋檐上下来。
周子良让长子上官荀登上台阶,将竹箧中的衣服拿出覆盖到尸体上。
上官家主一动不动,人不复苏,是真死了!
这时候,上官家两兄弟痛疾之甚,号啕大哭。
伴随着哭声,开始正式办理丧事。
上官家主这段时日一直是覆面停尸于灵堂,并没有真正的放入棺椁之中。
周子良在阶间稍西处挖一个坎,并在西墙下做一个灶,灶的方向朝东方。另外,他又准备了一些用来盛装的器物;在苇笞之中放沐巾、浴巾、浴衣、梳子等沐浴所用之物。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后。周子良就用瓶子汲水,小童在堂下洗米。
周子良将淘米水放在鬲中,放在灶上煮沸,米则放在碗中。水煮沸后,小童以盆盛好端入室室内。
这时候,上官家一众亲友皆出户外,面向北而立。
童子用清水为上官家主沐栉,以巾试头发,使之清净。再由二人用勺子酌盆中水浇尸,用浴巾擦拭。
洗濯尸体以后,将污水、巾、栉、浴巾并弃于坎上;将上官家主的胡须剪的如其生前一样;将其头发会聚在一起挽成髻,用笄以安发,并穿好先前准备的明衣。
浴尸后,周子良招呼众亲友回到灵堂之中。
上官荀面向南,袒露出左臂,在盆中洗贝。洗好后,这些贝与米放在一起。
周子良面向北立于窗下,给尸体撒去枕头,把原来备好的布巾覆盖于尸身,撤去上官家主口中用以楔齿的角,以便饭含。
上官荀空手从上官家主足处过去,在床西,面向东坐。
上官荀用左手拿三粒米、一颗贝放在上官家主口中的右边;口的左边和中间也放三米一贝,再用米填满。
上官荀再穿好原来袒露左臂的袖子,返回原来的哭位。
进行饭含的目的,是孝子不忍心亲人死后,空腹而到另一个世界上,因此以米填口。而含贝、含玉、含珠,则是由含米演化而来,成为富贵和身份地位的象征。
上官家乃是商贾之家,不得含玉含珠,只能含贝,以示钱财富足。
穿好专为上官家主所准备的衣服,周子良开始小殓。
周子良先用白色的新棉花做成瑱,用以充塞上官家主的耳朵。
其次用一尺二寸的黑色布方皆于脑后结之。
再用练帛做成掩,两端析开,用以襄尸的首部。以一端的两脚于颌下结好,将有颜色的屐穿在足上,并用布条穿插将两脚绑好,使两足不相分高。
他接着用一幅腰围带围在上官家主腰部。腰围带是用黑面、绛色里的布裁成的,长一尺二寸,宽五寸,中间削约一寸,以安手;在握手的两端缀组系。最后设冒裹以套尸。
他用二尺长、三寸宽的杂帛做成一铭旌;再以一根三尺长的竹竿挂旌。
铭旌放在西阶上。再立凿一木,上面凿孔,置于中庭靠南的三分之处,用以象征上官家主的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