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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蓝条纹衬衫的老大爷冲到韩楚楚面前。
气愤的手指跟着颤抖，良好的教养让大爷克制着不骂出脏话。
是刚才那位买玉佛的老大爷，身后跟着几位身材丰腴穿旗袍的贵妇。
每个贵妇脖子上都戴着成色极好的珍珠项链，把珠光宝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韩楚楚猜测到身后几位贵妇的身份，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
“我刚刚在门口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老大爷指着韩楚楚的鼻子，气得打圈转。
“大爷您年龄大了，眼神不好看错了，我真没有。”
韩楚楚到底经历过风浪，睁着眼胡说八道。
温芝芝对老大爷递过一个感谢的微笑，并对他摇摇头。
宝格瑞在业界享誉中外，创始人顾宴庭更是爱惜羽毛，内部矛盾不能让顾客看到。
老大爷一心要为她出头，脚下没注意。
“噗通——”
老大爷踩到地上的咖啡液，滑倒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
老大爷七十岁的高龄，摔这一跤可不得了。
韩楚楚哭出了声，大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把你们老板喊过来，我有冠心病。”
温芝芝当下立断，去翻老大爷的口袋。终于在裤子里口袋里翻出急救药，又拧开一瓶纯净水。
用手托着大爷的下巴，慢慢地把两片药喂到大爷嘴里。
温芝芝一边抚着大爷的背，一边按着大爷的人中。
这口气，可算过来了。
不一会，大爷缓缓睁开了眼睛。
“老毛病了，扶我坐下歇会就行。”
温芝芝蹙着头，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赶紧把你们老板叫过来，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老爷子要是有个闪失，他儿子能把你们的店给掀了。”
“你们店里是做什么吃的，地板上那么滑，是要故意谋财害命吗？”
身后的富太太把韩楚楚围起来，指着她的脸数落起来。
韩楚楚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不见了踪影，哭得妆都花了，眼影斑驳在眼底，怪难看的。
其余几个同事站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出。
“顾总来了。”
温芝芝望着窗外高大健硕的身影，顾宴庭身穿亚麻色西服，神色匆匆地往店里赶来。
顾宴庭走过来，搀扶着老爷子的手臂，亲自对客人道歉并对身后的司机开口。
“小张，你亲自带爷爷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不用慌，显然有话要说。
拉过顾宴庭的手臂，指着温芝芝，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明。
“你们这个店，我天天从门口过。你以前的店员可能见我穿着普通，不怎么接待我。”
“你这个新来的员工，态度好得不得了。讲解起来专业又有耐心，我故意磨蹭着光看不买。她不但不嫌弃还关心起我的生活起居，跟我聊了好些话。”
“我买了店里最便宜的一块玉佛，她还送我平安福。结果这么善良踏实的姑娘，却被那些个老员工欺负。”
韩楚楚听闻，却一脸厉色地指着温芝芝。
“顾总，根本没有这回事。说不准是温芝芝和老大爷串通好的！”
“怎么会那么巧，才来第一天上班大爷就来光顾她的生意。”
“上午买了玉，下午就到店里讹人。”
“顾总，这个新员工留不得！”
温芝芝站在最外面一排，像是被孤立的害群之马。
一个是工作了十年的老员工，一个是初来乍到的新人。
顾宴庭压低了声音，没有当面做出决定。
“小张，送爷爷去医院。”
老爷子失望地叹口气，面色深重地看了温芝芝一眼。
一旁的贵太太劝老爷子不要管闲事，这摔了一跤说不好轻重的。
“今日临时调整店休，你们几个先去办公室，店长留下。”
店里没了外人，顾宴庭身上属于老板的威严把气氛推向凝重的高潮。
温芝芝看着头顶的摄像头，才发现韩楚楚泼咖啡的地方是个盲区。
“真是害人精，第一天上班就惹这么大事。”
“好倒霉啊，以后天天跟这样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
“好心疼韩姐姐，无故惹了一身骚。”
温芝芝关上办公室的门，“吧嗒”一声反锁了。
“几位姐姐说谁呢？”
温芝芝拿起角落的一个棒球棍，放在手里掂量，脸上是那张不谙世事的脸。
“没，没说谁。”
“你想干什么？”
“拿根棍子在手里了不起啊……”
温芝芝懒得跟这几个烂鱼臭虾斗，眼神不自觉地从玻璃处望向顾宴庭和韩楚楚。
店内安静若鸡，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韩店长，来宝格瑞有十年了吧。”
韩楚楚迷恋地看着自家老板，她是第一批校招进来的新人。
跟着宝格瑞出生入死，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是，和我同批进来的，现在只剩我了。”
顾宴庭闭了闭眼，稳住心中的郁结之气。
“来之前我看过监控了，坏掉的监控我昨晚就找人修好了。”
十年的追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他的念旧让眼前的女人分不清轻重。
“怎么会？”韩楚楚彻底慌了，上前一步去拉顾宴庭的衣角。
“她凭什么？顾总，我走了十年才到今天的位置。”
韩楚楚从柔弱变成不甘心，脸上的泪水铮铮掉落。
“老板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店长质问。东亚市场缺一个经理，这周你去报道吧。”
顾宴庭脸上写着冷酷，不留余地。
“十年了，确实该往上面升一升。”
“不！我不去。”韩楚楚从背后抱住顾宴庭的腰，声音说不出的声嘶力竭。
让她去一个看不到顾宴庭的地方，比让她死还难受。
她在宝格瑞十年图的不是工作，是顾宴庭这个人。
“不服从调动，视为自动离职。韩店长，好好把握你的晋升之路。”
顾宴庭推开了韩楚楚的双手，之所以让她抱了一分钟，多少对她十年的付出留了一抹疼惜。
温芝芝暗黑的眸子在办公室闪烁不停，这招明升暗降体现了顾宴庭的做事风格。
顾总是个体面人，从不当面给人难堪，做事留有余地。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韩店长的大腿要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