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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迷神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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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2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二、舞蹈仙境】
    黯黯青山红日暮,浩浩大江东注。余霞散绮,向烟波路。使人愁,长安远,何处。几点渔灯小,迷近坞。一片客帆低,傍前浦。
    暗想平生,自悔儒冠误。觉阮途穷,归心阻。断魂素月,一千里、伤平楚。怪竹枝歌,声声怨,为谁苦。猿鸟一时啼,惊岛屿。烛暗不成眠,听津鼓。
    ——晁补之《迷神引》
    -
    【暗】
    今夜的月色相当好,和风一样清清冷冷的,我站着,感觉就像浸润在白雾之中。
    浅桃色的少女站在我的面前,就像要融化在这境界中。看见她让人怀念得想落泪的背影,我多想过去将她紧拥……但我不能。
    这样静静在后面看着就好了,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沉溺在月色的朦胧中,不必醒来。
    可她侧过脸来,被银辉濡染的轮廓仍旧和记忆中一样美好。她笑了,仍然不受拘束地、纯净地笑着。
    “岩枋。”她向我伸出手来,朝霞一般明丽的笑颜看不出半分虚假,让我无法拒绝。
    慢慢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沉默无言。
    “为什么不笑呢,你一向都是笑着的啊,无论喜悦还是悲伤……你说过,只要笑着就好。”她温柔地伸手牵起我的唇角,近得能让我闻到那梅花一样冷冽的暗香。
    “可是……”
    “现在,不来抱我吗?”她仍旧强硬地命令我,想来我一直是被动的一方,她会生气也在所难免。然而我已经没有拥抱她的勇气,所以我只是僵在那里。
    她轻叹一口气,终究放开了手。
    “我一直想念着你,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她在银色月光下舒展手臂,桃色衣袖在冷风中旋舞。
    “我一直在悔恨,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我从没有恨过你,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她被月色映亮的秀丽面容玉一样柔润,看不出一丝阴暗。但她越是宽容,我就越感到悔恨。已经过去多久了,久得让我以为我再也想不起她的面容……然而我永远记得,对我而言无可替代的她已经死去,因为一句凉薄的“没有办法”而杀死她的人,是我。
    “你在求我原谅……”在月色下站定了回望我,她的微笑带着一丝苦恼,又似乎带着些许哀伤,“那么过来吧,不要再露出悲伤的样子,这样我就真的原谅你了。”
    这样吗,以最完美的姿态诱惑我、怂恿我,希望我融入时间的洪流,在桃源乡中忘却那种种痛苦……
    有什么不好呢。我走过去抱住她,任由她那被月色勾勒的纤细双手搂着我的脖子。
    “没错,就是这样……”她的手慢慢掐住我的脖子,温柔地慢慢加大力度。我低头注视她,她微笑的黑色眼瞳慢慢变成梅红色,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赦免我的罪孽。在最爱的人失去之时,我惨痛的结局就已经注定。这是我所期望的,在这红色瞳仁的注视下坠入黑暗……
    凛冽的银色寒气笼罩大地,我应该融化在这里。因为无能而只能牺牲最爱之人的我就要死了——
    这样的我早就该死去了。此刻我感到久违的幸福安宁。
    -
    【明】
    贺岩枋惊醒时咬破了下唇,口腔里血的腥甜让那个梦愈加真实可怖。仍是夜晚,微光透过竹帘,映得屋内清冷如囚牢。深夜的空气仍然潮湿而燠热,水汽浸染了屋外银桂浓烈的香气,却闷闷的近似于污浊。
    口腔里血的味道激发了内心深处的黑暗,脑海中有声音叫嚣着破坏与解放,仿佛是即将撕裂而出的另一个自我,嘶哑地尖叫渴求着。
    渴求哭泣渴求赎罪渴求救赎渴求毁灭渴求杀戮渴求进食,但是——
    不想死。
    胸腔像是要被撕裂,全身血液沸腾着想冲破禁锢。可无论如何那不是真的,自己并不想死。
    摸索着抓过白瓷的药瓶颤抖地倒出药丸,他用力地吞咽下苦药,酸苦的味道从喉咙深处一路透上来。
    漫长的翻搅过后便有脱力的感觉侵袭而来,他倒在床上,像涸泽里无力挣扎的鱼。
    紊乱的呼吸渐渐地平复,他慢慢地坐起来,倒了一小杯水喝了后,又缓缓地起身去换掉被冷汗浸透的衣服。
    全身浮现的银色纹路依然带来疼痛,他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走到镜前。
    镜中浮现着银鳞纹路的年轻男子容貌未变,只是苍白憔悴得狼狈,说是旧时代的九州十八王之一?如今有谁会相信呢。
    把汗湿带血的单衣脱下,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已经感到晕眩,他不禁苦笑着自嘲衰老,倚着门强压下暴走的气息。
    (不要忘记你自己是谁,不要忘记自己该做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感到意识清明起来,他呼出一口气,重新到盥洗台前把毛巾润湿,借助水的清凉一寸寸驱去狂乱纹路带来的灼热感。
    (想到你的纹印不是轩妹的梅花,我就觉得你背叛了她……)忽然想起明音的话,他下意识地侧过身,背部依然失控的纹印在黑发间隐隐闪动着银的微光。
    伸手略微把披散的长发捋起,那既是恩赐也是悲哀的纹印便被完整地映照出来。被银蛇首尾相衔地包围的莲花符印渗着血,既像是开在血水中,又像是被银蛇的血液所滋养。
    这份曾延续了性命的震魂之力,是不是快要耗尽了呢……可无论如何也不想死,还要活着。他轻轻擦去血迹,看着纹印渐渐淡化消失后才换上单衣,轻呼一口气。
    可这样一来就睡意全无了啊……顺手拿了本书坐回床上,还没开始看就感到一旁手机震动起来,望了一眼来电显示,毫无意外地、偏偏是最不想听到其声音的人。贺岩枋皱皱眉,毫不迟疑地拒接了来电。
    房间里一下安静极了,翻开书时手机却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线上联络,依旧是看了就心烦的“甜心奥利奥”。
    贺岩枋无可奈何地查看信息,假惺惺的“你还好吗”。
    感觉不到那种压倒性的强势气息,最强天惩者并不在附近。虽然如此,贺岩枋依然感到蓝鹰那可怕的控制力又渐渐攫住意识。他冷淡地回了一句“什么时候来的白世”,对方又迅速回了“刚刚”。
    说了这边不要他来管的啊……贺岩枋烦躁地打字,但这时对方又一如既往地开始了短句连续轰炸,看着那些毫无意义的“Surprise!”、“空气真差”、“白世分部果然比不上总部”、“你的部下都被我吓一跳”之类的话,他真想把手机摔了。
    那家伙肯定是知道自己不舒服的。他并不打算再回复,只是把枕头垫高,准备安安静静地看书。
    只是轻易地消停并不是奥利奥的风格,过了一会对面就发了张图过来,图里是自己在未来城支部的办公室,那家伙又坐在他的位置泡咖啡了。
    忍不住回了他“从我的办公室里滚出去”,贺岩枋觉得大概得放弃安静看书的念头了。
    虽然已经好多了,但身体依旧觉得难受,并没有力气跟奥利奥吵架,他又慢慢地发信息:“你知不知道妖王都这里是几点?”
    对方的回答依然迅速:“深夜,我知道,最佳的谈心时间。”
    谁要跟你谈心啊!不屑时对方又发信息了:“这可是小松拜托的,说你今天受气了。”
    小松真是……怎么把这种事也告诉那家伙啊。可会让孩子这样担心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吧。
    “换作我,我就让那家伙死,反正他那么想见他妹妹。”果然还是那样理所当然的发言,奥利奥的强硬大概是他一生都无法学到的。
    一想到那些事就觉得疲惫,贺岩枋又简短地回复:“那是他的妹妹,他憎恨我是正常的。”
    “活该受气。”对方回复得十分干脆,奥利奥是不会理解的,他不是那种会感到愧疚的人。所以贺岩枋也没打算倾诉什么,对于这样的交流,率先沉默的永远是他。
    但说实话奥利奥也太了解他,电话马上就又打了过来。
    最终还是接了电话,他看着映在屋内的浅淡光线,站起了身走到了屋外,来到了侧院的莲池边。
    脚步虚浮,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池边,朱红的莲华和深黛的莲叶在微风里轻颤,在窀穸之山淡金光线的映照下依然风姿绰约。
    奥利奥倒是相当有耐心,一直到他到亭中坐下来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又梦见她了。”
    每次听别人提到虞轩时就会做噩梦,然后银蟒之力暴走,这对千年对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无聊,被死者束缚是你软弱的表现。”奥利奥还是那样毫不留情,这个男人对贺岩枋来说是浮木、是对过往的解脱,长安血祭属于过去,而跟这个男人的事业属于现在和未来。奥利奥厌恶沉溺于过去的他,而他难以反驳。
    被淡淡莲香包围,贺岩枋只是倚着赭柱苦笑:“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啊……”
    对方笑了起来,语调轻快:“你还是希望我来扮演恶人煽动战意,我顺应你的期望。”
    果然是这样,绝对不会去安慰人,永远冷静得没有半分情面,奥利奥?米尔顿最擅长的还是煽动人内心的憎恶。
    这个人来到了白世,这本身就对敌我双方都造成巨大压力。要是苍穹女帝和黑水姬知道他的到来,想必就无法心平气和地玩这场内斗游戏了吧。而对于蓝世总部来说,王任性的离开自然也是大事,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耐心有限。
    “为什么不让我来解决,你真的觉得我不能妥善地替你解决这事?”奥利奥似是叹息,“只要我来看一眼,谁有阴谋就都清楚了,比你的直觉和读心都省事。”
    这些贺岩枋都清楚。虽然奥利奥看起来用不着用脑子,但真要解决问题的话,奥利奥确实比任何人都可靠,毕竟他是个近乎完美的强者。
    “你不信任我?要是你要求不牵连无辜的话,我可以办到。”
    说是那么说,真要解决时就不一定还记得约定啊……贺岩枋拒绝了:“不必了,事情大致有了眉目,我们可以解决。”
    “那一周,”奥利奥平淡地说,“一周之内,如果你还被敌人这样困扰的话,我会来解救你。”
    “你的说法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难道我不该这么说?你的身体状况不用我提醒了吧?要不是顾及你无聊的自尊心,我就该直接来妖王都。”
    本该最亲近的存在,却每每交谈都带来沉重的压力和不适感。贺岩枋感到头又隐隐作痛,不禁努力放缓呼吸。
    “压制不住吗?”奥利奥问,语气里并不是很担心。
    越发觉醒的魔性压制不住,自身的抗药性也越来越强了,刚才要是能睡着的话大概会好些吧……
    “再跟你说下去就不妙了,我先挂……”话还没说完,疼痛就潮水一样蔓延了开来,哪怕知道通话对方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对其示弱的存在,痛觉涨潮起来也难以压住急促的喘息。
    “‘震魂’的银蟒竟然为了一个女孩无法维系意志的强大,说出去的话很讽刺啊,”奥利奥并不懂得怎样安慰人,这弱点在自己难受时就更显得明显,“不要再动摇了,只有杀死她才能拯救所有人,她是你的最爱,这事实只会让你的行为变得更高尚。因为这崇高悲伤的结局,你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这家伙是在……安慰自己吗?不禁艰辛地喘着气笑起来,贺岩枋轻叹:“真是……符合你作风的话。”
    “我说得不对吗?”奥利奥继续说,“你们彼此相爱,应该会希望对方好好活着吧?她根本不会恨你,你自寻烦恼。”
    即使如此,痛苦也没有丝毫减轻。贺岩枋感到意识像陷进了沼泽,身体不由顺着赭柱往下滑,声音也渐渐低微:“我没能救她,我不可能不悔恨痛苦……”
    “沉浸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里是最蠢的,我已经容许你消沉这么久,但活着不可能就为了这样,因为无能而落得这样的结果,所以要变强以保护新的爱人,或者找一个强大的爱人免去保护之忧,你自己选啊。”奥利奥平淡地说。
    期望从他那里得到安慰的自己真是太蠢了……无力去反驳什么,贺岩枋努力去压制再次疯狂蔓延开来的银鳞,渐渐被疼痛牵引着蜷起身体。
    “爱得这样痛苦,当初真的不该让你回这鬼地方。”奥利奥的声音隐隐约约,像是被血液鼓动的潮涛隔开。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对这些事撒手不管,也想把身心全然投入新事业,把希望全然托付给这个男人。可是不这样忍抑的话就不是贺岩枋了。即使痛苦也想坚持,想要直面过去之伤,用这刻印伤痕的脊背去承担一些东西……
    “你还清醒着吗?不会在觉醒着吧?”奥利奥感到不妙地问。
    已经无力再拿着手机,贺岩枋蜷着身,意识浮沉着,难以回应。
    “吉恩不在吗?你们都在搞什么啊……”奥利奥似是叹息,“什么都好,说话吧,别晕过去,不然妖王都就得被你夷平了。”
    不能变成那样……意识仿佛在慢慢撕裂,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什么疼痛酸涩的东西想冲破喉咙而出,就连发出声音也相当艰难。
    什么都好,要继续说话吗……
    目光透过围栏看到摇曳的莲叶,涌动的意识里仿佛又现出少女万千风荷中战斗的身影,不由就轻轻念起来,像一首断断续续的歌谣:“如果……早晨听见你倾吐,最美的……那动词,如果当晚就死去……我又何惧?当我爱时,必爱得凄楚,若不能爱得华丽……”
    余光中的诗。处于起伏不定的苦痛中,贺岩枋的声音略微嘶哑,发音也模模糊糊,像是温柔的低语,在这幽静的夜里却格外地契合风荷的声音。
    “你的美无端地将我劈伤,今夏……只要伸臂,便有奇迹降落。在摊开的手掌,便有……你的降落。在我的掌心,莲的掌心,例如夏末的黄昏,面对满池清芬……面对静静自燃的灵魂,究竟……哪一朵,哪一朵会答应我,如果呼你的小名?”
    奥利奥那边并没有声响,一切都是安静的。拂过脸庞的荷风清凉,内心被水波充盈,梦一般地诗就诵到了最后:“永远,我等你分唇,启齿,吐那动词……凡爱过的,永不遗忘。凡受过伤的,永远有创伤……我的伤痕……红得惊心,烙莲花形。”
    半晌无言,当锦鲤泛起水波时,奥利奥又开口:“好多了?”
    “嗯,缓过来了……”略微支起身子,贺岩枋又垂眸,“稍微问你个问题……”
    “说吧。”
    “我感觉得到恶意……可为什么找不到确切的敌手呢……”
    “我觉得你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没错,洞察人心之暗的自己应该不会看错人,就算没有去读心,也足够判断哪些人的情绪不对啊……
    “你本来应该看到了事物的全貌,而你的劣势在于那些都是你认识的家伙,你对他们有主观的判断。”
    似乎有些道理……
    “我爱你。”对方毫无征兆地抛出这么一句,就算意识如浮沉于泥沼,贺岩枋也被恶心得猛然一震。
    “哈?”他不由尖锐地发出声音。
    对方不禁爆发出作弄成功的大笑,半晌才接着说:“会觉得特别奇怪吧?”
    何止是奇怪,简直恶心透了……
    “那这样说又怎么样呢,活该,你也有今天啊,早点死掉就好了。”
    虽然很悲哀但确实正常多了……开始明白对方的意思,贺岩枋模糊地思考起来。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侮辱,我一定会毁掉你的人生,让你身败名裂。我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你了,可是我不会让你死,我只要你永远地痛苦下去,一心请求死亡……”越来越过分的话语充满了漆黑的恶意,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我总是这么说,你也知道这是真的,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关系不错?”
    “啊……”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所指,尽管仍处于痛苦之中,贺岩枋也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关键在于这就是‘事实’。我承认了,对你来说我就是明敌,你觉得有把握,而别人觉得因为我承认、因为我貌似不是坏人,所以我可能认识到了错误,我们的关系可能会在坦承中得到修补,这在异常环境中无比正常的关系就不成为威胁。”
    没错,因为亡者异的诡异氛围,大家都觉得敌人在暗处,并不会怀疑赤裸裸的恶意就是源头。
    “我了解你的能力,既然知道你能感知到恶意,我就不会突兀地说我爱你、我原谅你这样的话,只要承认就好了,你也会觉得‘没错,这家伙确实讨厌我’,换作我是亡者异,我会这么做的。”
    以会被察觉恶意为前提,稍微修饰一下恶意的真实面貌就可以了,只是这样啊……
    (“我跟重明性格不合,我妒忌他……”
    “我厌恶经由院,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就因为我曾经在阎楹院当卧底……不会再有信任,只是因为我是在阎楹院待过的季重明啊!前辈,难道你不是这么觉得的吗,你我都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得到信任……”
    “我不想死……痛苦起来的时候会连你们也一起憎恨,为什么你们就能这样健康地活着啊……我知道这么想很卑鄙,但是……求求你们,救我……”
    “我有时会想,我要是真爱她的话,陪她堕落、陪她殉葬又如何……”
    “我真的无论如何都容不下你啊,贺君。”
    “一想到你的纹印不是轩妹的梅花……”)
    千百的话语涌上心头,这些话当然都是真的,可是在真实情感的下方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不想去窥看同胞伤口的这份不读心的善意,会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吗?
    “你想到什么了?”奥利奥悠然地问。
    “也许你是对的……我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尽量保全所有,但要是想保护真正值得珍爱的人,必要的决心也是必须的……”
    并不是看不到敌人,只是内心并不愿意承认那是敌人罢了。他不会认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好人,他只是出于善意而希望从信任开始做起。
    “要是换作以前的你,这一切大概很容易就结束吧?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坚持死者的那一套?”
    不,不管在什么时候,善良都不是坏事。事情会拖到如今只是因为动摇的自己没有下定决心。
    “我一直希望做得不一样……”他微笑起来,“因为长安之战流了太多的血,所以我想这次有没有办法能保全所有……但生与死是无法两全的,这一次也不可能做到。”
    奥利奥轻笑了一声:“这才像样,你从那女孩身上继承了太多软弱,在关键时刻还是得像自己。”
    “不是这样的……”贺岩枋反驳,“确实,每每碰到跟她有关的事我就容易失控,可是支撑我的是她的信念。”
    即使这段时间里得不到快乐,即使自长安之战后再无自由,这一切都有意义。
    对此奥利奥无可奈何:“好吧,我明白了。”
    疼痛的感觉有所缓和,与之相对的是疲倦感的迅速蔓延。
    真想好好地休息啊,但感觉中邪气依旧在伴着雨云聚集,后半夜大概会再有争斗吧?
    这个雨夜,看来会格外地漫长。
    -
    预告:“虽然总说要调查,但拖到如今谁都迫切地想得到结果,他们已经没有耐心了!”
    “玄秘十二使徒里没有鬼山茑萝,所以……她是谁?”
    “我们都中了陷阱,必须马上杀了她!”
    “既然知道他们就是亡者异,那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他们也逃了,他们就是亡者异!”
    “都住手啊,你们想跟花开院那次一样自相残杀吗!”
    被惶恐与暴怒迷乱心神,撕开理性后只见满城的野兽。想要拯救,但在这狂乱的季节里,理智只能用铁和血捍卫,必须战斗,必须以咆哮盖过迷狂的怒号!
    “想要保护的话就得把一切先纳入掌控,你必须让他们都服从你才行。”
    “去吧,将妖王都变成你的领域,只有这样才能贯彻你的思想。”
    “战斗无法避免,而你可以发布你的敕令,只要你是王——”
    “那么……登枝,请跟我用尽全力地战斗一次——跟他们所有人!”
    憎恶于真红的现实,怀抱真青之梦的温柔少年决心登顶为王——
    下篇,真红之檄。
    -注
    文中引用的诗是余光中先生的《永远,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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