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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第一次见到片属于他的情人果,是在郁桓死后的第四十七天。
那段日子,阮秋平出过门,说过话,吃过饭。平日里最大的活动便是给青耕鸟倒点食吃。
幸得阮秋平是神仙,否则照他样饿下去,怕是早就成了一具饿殍。
那段时间也是怪,他明明那样思念郁桓,总是梦不见他。
即便郁桓偶尔出在梦里,也只出短短一瞬,有时连衣角还未抓到,梦便醒了。
阮秋平不满足于样短暂的梦境,便放任自喝了酒,沉醉在梦里。
他一连睡了三日,青耕鸟都了食,不得不自出去觅食。
阮秋平醒来一看,青耕鸟身上脏兮兮的,羽『毛』里夹杂着树叶,泥土血云梅花。
阮秋平拿起片血云梅花,就忽然想起了他郁桓曾经在血云梅林施过的时空收纳术。
那一刻,阮秋平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捏紧片梅花,朝着断擎山跑去,兴奋得像是罐子底部还留存着一点点蜂蜜的熊。
他太激动了,跑得也太快了,以至于他刚登上断擎山,便被一块儿石头绊倒,结结实实从一处不高不低的断崖上摔了下去,他整条手臂都被划破。
他用另一只手臂撑着一块儿岩石站起身来。
然后便看见了如山火般蔓延的情人果。
阮秋平眼睛睁得极大,呆呆看着一切,然后他欣喜弯起了唇角,慌忙施出时空收纳术,跑到郁桓的虚影面前,满脸兴奋朝他喊着。
“郁桓,你看看,我为你种出情人果了!”
“次是真的!我有骗你。”
“郁桓!郁桓你快看!你看看啊郁桓!”
阮秋平一遍一遍去抓那个虚影的胳膊,让他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情人果。
可虚影对此一无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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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郁桓看见些情人果,那么他一定很高兴。
他应该在郁桓生前就带他来看的。
份遗憾深埋在阮秋平的心里,所以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总是忍不住想拉着郁桓去断擎山,去看看情人果。
“终于让你看到些果子了。”阮秋平笑着说,“我每次做梦遇见你,都想让你看到些,可次次都不如愿。”
“……梦里?”
“嗯。”阮秋平笑着叹了口气,“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我越迫切想要得到什么,便越是得不到什么,每次在梦里,我好不容易遇见你,想带你来看看情人果,可回回都出。”
“你知道最离奇的是什么吗?有一次我都带着你来到山脚下了,可天庭的天塌了……然后我就醒了,天庭哪里有天呀。
“还有一次是我们被人追杀,好不容易到了座山下,儿起了山火……幸好,回终于让你看见些情人果了。
“郁桓,你是不是高兴傻了,什么呆呢?”阮秋平笑着伸出手,在郁桓脸前挥了挥。
“……为什么做梦都想让我看到些?”郁桓声音沙哑得厉害。
阮秋平揽住郁桓的脖颈,笑着亲在他的嘴巴上:“因为想让你开心,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郁桓……你在开心吗?”
下一刻,他便被人紧紧揽进怀里,迎来了一个像是要把他『揉』进骨髓里的深吻。
亲吻逐渐变得热烈,像是要把整个身体都烧化。
阮秋平缓缓睁圆了眼睛,连耳朵都烧得通红。
原来……他也做种梦。
但即便是梦,也不在荒天野里做种事情。
于是阮秋平便带着郁桓回到了山洞。
所幸那个陌生小姑娘早已不见身影。
阮秋平通红着一张脸,紧紧闭着眼睛,轻轻勾住郁桓的脖颈,细致温柔去亲吻他的嘴巴。
然后便被人抱上了床,得到了更为深情回应。
……
郁桓亲吻他的额头时,说我爱你。
亲吻他的嘴巴时,说对不起。
亲吻他的锁骨时,说我想永远留在里,永远不你分离。
“……我也想。”阮秋平晕晕乎乎说,“我想……我想永远留在梦里。”
郁桓失笑,随即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说:“阮阮,清醒一点,不是梦。”
“……嗯……不是梦。”
阮秋平喃喃道。
阮秋平识沉顿时,听见郁桓说了好多话。
郁桓说,阮阮,你爱我件事,我很早便知道了。
郁桓说,阮阮,我其有幸,活着来见你。
郁桓说,阮阮,对不起,让你等了我么久……但你可还需等些时日。
剩下的话,阮秋平便听清了,他抱着郁桓,把自的脸颊埋在他胸膛,弯着唇角,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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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他痴心妄想般『摸』了『摸』身侧,偏过头。
果然变得空『荡』『荡』。
阮秋平心口也空落了下来。
但他还是弯起唇角,笑着对自说。
——是个好梦啊。
要懂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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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还来得及细细回味那场美梦,传音螺便响了起来。
阮秋平刚拿起来,里面便传来阮咚咚脆生生的声音:“哥哥,妈妈说你今天回来,你几点回来呀?”
阮秋平:“哥哥马上就回去。”
“哥哥,我还想吃白蜜果……”
白蜜果是个时节长的一种果子,味道甜美醇厚,阮咚咚最喜欢吃。
“好,哥哥就去给咚咚摘一大筐回去!”
“谢谢哥哥,咚咚最喜欢哥哥啦!”阮咚咚开心说。
阮秋平笑着放下传音螺。
可当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一根指骨静静躺在床上,松松垮垮穿过那枚婚戒。
两个东西……是什么时候从他脖颈的挂绳上脱落的?
阮秋平皱了皱眉,拿起根指骨戒指,然后坐起了身子。
……等等。
阮秋平后知后觉了自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酸累。
阮秋平坐在原呆了一瞬,然后缓缓垂下头,扯开自的衣领。
一秒,两秒,三秒。
阮秋平清晰感觉到自的脑中有一颗笨重粗大的木桩,狠狠撞击了一下大铁钟。
然后出震耳欲聋的颤音。
……昨天……好像不是梦!
冷静……冷静,不要空欢喜,不要太激动。昨天一定是梦,若不是梦,那么那个叫他爸爸的小女孩该如解释?
“我可以进去了吗?”山洞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澈的声音。
阮秋平喉咙一颤:“……谁?进来。”
先进门的是一抹青『色』的裙摆,然后一个熟悉的小姑娘便出在洞口。
“……你……你怎么出在儿?”阮秋平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小姑娘摇了摇头,睁着一双清明的浅眸,小声说:“我昨天来在墙角等你们回来,但你们好像看见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下识觉得你们一开始亲亲,我就得出去,然后我就出去了。”
昨天,好像,真的,不是梦。
阮秋平嘴唇颤了颤,正准备说什么,一激动,整个人都从床上掉了下来。
“爸爸!你事吧!”小姑娘慌忙跑过来扶住阮秋平。
阮秋平也空纠结她的称呼了,他看了看小姑娘浅灰『色』的眼睛青绿『色』的长裙,信疑开口问道:“……青耕鸟?”
小姑娘困『惑』歪了歪头:“青耕鸟是我的名字吗?好熟悉啊!”
阮秋平看了看小女孩,看了看手中那枚指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根指骨……好像变长了一些。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逐渐在他脑内形成。
阮秋平前几日对『药』仙说。
根指骨上正在凝结吉运,青耕鸟因此历劫化仙,那吉神自然也凝聚气运,重塑为神。
或许,他当时说的话非痴心妄想。
因为昨日不是梦。
因为郁桓是真的回来了。
而且郁桓还回来的。
因为郁桓昨晚对他说,让自等他一段时间。
阮秋平那根指骨攥在手心里,贴在心脏的位置。
从内心深处升腾而来的喜悦是什么感觉?
阮秋平都快不记得了。
他只感觉自的心脏跳得极快,浑身像是被放在火里炙烤,身上细细密密沁出了汗,整个人不住颤。
他忘了怎么流眼泪,也忘了怎么笑。
他只是那根指骨紧贴在自的心脏。
他一遍一遍轻声喊着郁桓的名字。
郁桓,郁桓,郁桓……
他生怕此时此刻才是场真的梦。
所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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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他才勉强恢复了正常,但好像不那么正常。
他高兴给自换了身衣服,开心扑在床上滚了两圈,激动把已经化仙的青耕鸟抱起来抛高接住。
他有些过度兴奋了。
即便面前出了一个陌生人,阮秋平恐怕也忍不住想冲上去抱着他,与他分享喜悦。
比如说在,他在山洞里完了疯,便忍不住想跑回家,与父母分享件顶天的喜事。
“爸爸,你看起来好开心。”小姑娘眨着眼睛说。
“因为有值得开心的事情啊!”阮秋平笑着跳起来,在三米多高的树上抓下一把积雪,他把雪撒到天上,步伐轻盈活跃得在上画画,他转头看向小姑娘,“对了,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那我叫你什么呢?”小姑娘问道。
阮秋平想了想,然后蹲下拉住她的小手,朝她解释说:“你其实是一只青耕鸟升的仙,你当鸟儿的时候,是郁桓的宠物……郁桓,就是我的伴侣,也是你昨天晚上见的那个人。”
“宠物?”小姑娘一脸好奇,“那我要叫你们主人吗?”
阮秋平沉『吟』了一儿:“……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叫个,但在是新社,已经不兴叫主人了。”
“那叫什么呀?”
阮秋平想了想,然后说:“你跟我妹妹差不多大,就叫我哥吧。”
“哥哥!”小姑娘甜甜叫了一下。
阮秋平心都快化了,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那哥哥,我有名字吗?我就叫青耕鸟吗?”
叫青耕鸟自然是不的。
比如说人家辰海就叫辰海,不是叫饕餮。
阮秋平想了想,然后说:“你化仙前是郁桓的宠物,所以你就姓郁吧,你是春节化的仙,你主人也是在春节回来的,那你名字就叫郁……郁春节吧!”
小姑娘:“……”
阮秋平挠了挠头,小声问道:“……是不是觉得个名字不好听啊?”
小姑娘咬着嘴唇看着他,一脸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宠物都主人长得像,小姑娘用表情看他的时候,还真有点儿像小时候的郁桓。
阮秋平心一软,赶紧说:“,不叫郁春节,就叫郁逢逢好不好?”
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说:“好!”
于是阮秋平就有了个叫郁逢逢的便宜妹妹。
然后,阮咚咚就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