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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译远远地就看见了姜程程站在马路上一动不动单薄的身影，他把车停在了姜程程身边摇下了车窗。
“姜程程。”许言译眉心微皱，眼前的人儿脸色过分苍白，原就单薄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加脆弱，彷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这副模样，和两年前他第一次在医院的病床上见到姜程程的时候相差无几，那是姜程程接受骨髓移植手术后的第二天。
姜程程轻轻抬眼看到许言译后眸子里出现一丝波澜，却是没有任何言语。
“姜程程，上车。”许言译又道，示意姜程程上车。
“……”
“我送你去医院。钥妤给我电话告诉我说，车侑宝的父母已经赶到医院了，苏西城正陪着他们，她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来接你，所以我过来了。”
程钥妤昨天晚上便一直陪在姜程程身边，和苏西城一样几乎寸步不离，她有多清楚车侑宝在姜程程心中的位置，就有多清楚姜程程正在承受的痛苦有多深刻。
车侑宝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们，病人脑部受了重创，能通过手术捡回一命已经是个奇迹。
可是这个奇迹并不能让车侑宝在不久后活蹦乱跳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车侑宝可能会从此陷入沉睡，也就是……植物人。
他们，还需要等待另一个奇迹的出现。
姜程程坐在后座，紧紧盯着手中握着的手机，脑海里再次回响起手术主刀医生沉重的话：“如果手术后一个月之内，病人依然处于晕迷状态，那我们可能要给病人进行二次修复手术。”
一路沉默。
下车的时候，姜程程站在医院门口停顿了很久，许言译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神情几许悲悯。
“会不会，我进去的时候，他就会已经醒过来了……”姜程程声音很轻，在空气里飞快消散。
“走吧，我们进去。”许言译安慰地拍了拍姜程程的肩。
脚下的距离异常遥远，似乎怎么也到不了尽头。
可是尽头又很快出现在眼前。
姜程程站在走廊这头再也迈不开脚步，眼角的泪水湿了脸颊。
走廊那头，是车母悲痛欲绝的哭喊声，车父不停地拍打着车母的后背，叹息声和哽咽声一道重过一道。
姜程程再也没有勇气向前一步……
半夜时分，姜程程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脏的跳动强烈到让她难以负荷，她不禁呻呤出声，苏西城就守在姜程程的床边，知是她做了恶梦几番安抚也没能使姜程程的情绪平静下来，情急之中，苏西城翻身上床把姜程程紧紧搂在了怀里。
“别怕姜程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苏西城越是用力拥抱，眉心越是紧蹙，怀里的人消瘦得令他心惊。
“姜程程，如果想要哭的话就大声哭吧，不要憋在心里，我在这里。”
“姜程程，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程程，姜程程，姜程程，姜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