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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遮年玩弄着照月梨花团扇，忽然想到今天的日子，轻飘飘问：
“毓秀阁第一天开业，那边情况如何？”
向北惊讶，爷的消息如此快速，一下子就知道了云姑娘的店名。
“还可以，据向南说，京城大半的世家小姐都过去了，估计热闹非凡，日后云姑娘的铺定是生意兴隆的。”
萧遮年瞟了他一眼，晃了晃扇子，“也不一定，要看她如何应对，那些小姐们人过去了，不一定会花银钱，反而看笑话是真的。”
向北挠挠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今日天气有些炎热，萧遮年不想出门。
“凌雪去了吗？”
向北闷闷道：“去了，她踩着点到的，估计想闹一场，盛装打扮，不仔细瞧，我还看不出来这是在府上居住了十年的雪小姐。”
萧遮年骤然起身，换了身常服准备出门。
他可不想左云再受凌雪欺负。
若不是他想用二百两捆住左云，凌雪就那点伎俩，还想用来害人，他非得当面揭穿她的心思不可。
正想着，临风居院子外有人禀报。
“世子，云姑娘让你过去一趟，带上凌雪小姐送给你的香包。”
萧遮年愣了愣，很快嘴角扬起唇笑，淡定坦然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告诉她，本世子不想出门。”
向北眨巴眨巴眼，方才世子还一脸急匆匆的，这又不着急了？
他纳闷地去院子门口复述了一遍主子的话，很快醒悟过来主子的变化。
“主子——云姑娘说你若愿意帮忙，她可以绣一方帕子送您。”
萧遮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向北，她也有求我的时候，一方帕子，礼轻情意重。”
另一边，毓秀阁。
凌雪身体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脸色苍白，失去血色。
她没想到左云背地里还留了一手。
“我……”
万念尖声道：“噢我懂了，你故意不说左云送你的簪子，非得让人误会黄家人送的！”
左云笑了笑，“何止，玉意轩还特意按照雪姐姐头上的簪子款式仿造了一批一模一样的，特意赶在毓秀阁开张之前拿出来卖呢。”
众人后知后觉。
“怪不得凌雪要故意强调玉意轩才有得卖，没准玉意轩赚的钱有她的份。”
“她还特意强调若不是万念，她和云妹妹也不会决裂，分明是一早没把人家当好姐妹，这时候随便拉一个人当借口。”
万念听到这句，愤怒地大步跨到左云旁边，环抱双臂，神情鄙夷。
凌雪眼神飘忽不定，整理着身上的衣袍，身子不自觉后退往门外缩。
“雪姐姐去哪？”左云笑容如春天柔和的暖风，微妙的弧度里隐藏着嗜血的刀锋：“重头戏还没出现呢。”
世家小姐们常常拘在闺阁之中，好不容易赶上趟吃个热乎的戏，自是不想错过第二场，纷纷探起脑袋来。
外面不知谁喊了一声：“萧世子来了！”
世家小姐们皆是抬高脖子。
凌雪想到那日长廊相会萧遮年手上拿的东西，不由得心里慌神。
“月之，也许你不知道，因为雪姐姐犯哮喘一事，我欠了二百两黄金。”
萧月之愣住：“我知道雪姐姐调养身体要花许多银钱，但怎会是二百两……”黄金？如此之多。
“可我欠了这么多，也从未想过抱怨谁，因为我太不小心害得雪姐姐差点丢了一条命，这些钱又算得了什么。”
“谁曾想，我被骗了。”左云微微皱眉，眼神平淡以及……失望：“她送了萧世子一个亲手缝制的香包。”
“来人，让小芳过来。”
小芳是凌雪的贴身侍女，凌雪出现在许多场合，旁边都有小芳的存在。
凌雪眼神凌厉：“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告假回老家看望妹妹吗？”
小芳扎着两条辫子，眼睛红通通的，似乎要杀了对方。
明明看上去如此朴实无华的丫鬟，眼神却这么吓人，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是啊，我再不回去看望妹妹，我都不知道你们想把我妹妹发卖给陈家做通房丫鬟！你不是答应过我，我妹妹很快就会与我团圆，一起服侍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忠心的吗？”
“十年前，老爷和夫人落魄，在一众粗使丫鬟生的孩子中，精心挑选我作为你的贴身奴仆一起进入康定王府，把我亲妹妹带到偏远的小镇，在他们身边服侍，从此我跟妹妹天涯两隔，但一直以来你对我很好，所以我天真地以为只需要尽心尽力服侍好你，妹妹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但是！”
“自从你回到凌府，你开始嫌我干活粗手粗脚不够精细，明明以前你总是称赞我做事很快，这时却追求精致精美？连身边丫鬟的长相都要够格。这些我都能忍受，你曾经给我承诺的与妹妹团圆呢！”
凌雪手扶着桌子，心虚地抬眼，众人审视的目光纷纷打量着她。
那些眼神有嘲笑鄙夷，有指责嫌弃，甚至厌恶。
“怪不得陈家近日私下与凌府往来甚密，其中得有多少通房丫鬟的功劳？”有人戏谑道。
凌雪脸色越发苍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打颤。
“没有，我没有——”
“服侍了十年的贴身丫鬟都出来指控，若不是真干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就凭这么多年的情谊，谁会与凌府对着干？”萧月之声音颤抖道。
小芳的为人她清楚，当年凌伯伯还未派遣到偏远之地，挑选丫鬟时她也在旁边。
当时正是看中了小芳能吃苦耐劳，忠心耿耿。
可是也没想到主子一朝飞天，下人却被一脚踹开。
众人哗然，整个京城都知萧月之和凌雪从小形影不离，连她都如此说，凌雪当真是做了无可挽回之事。
“小芳你来说说，你家主子送给萧世子的香包里面有什么？”左云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指甲。
透明，在阳光的直射下光泽明亮。
她越是要在对方慌张扰乱心神之时，表现得越淡定。
“里面是她亲手放的茉莉花。”小芳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